米雪说：“徐总，事情因我而起，我不能不去，我要是不去，她会闹得更凶。赵晓川多次言语行动和微信骚扰我，我从未回应过，现在必须给这件事划一个句号了。”
两人下楼到达校区时，从门外就看见前台区域被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不光是员工和学生，连对门泰式按摩的技师们都跑过来看热闹了。
徐婉进了自动门，米雪赶紧跟上。
徐婉推开几名围观群众挤到前厅中央：“大家请安静，各位老师、CC带学员回教室正常学习，其他无关人员请离开，保安马上就到。”员工们见大boss来了，纷纷鸟兽散，对门的邻居也识趣地撤了。
前台桌子上坐着一名中年女人，她猫着腰坐在前台桌子上，肚腩上一层一层的肉把裙子绷得紧紧的。她甩了甩染得金黄的大波浪长发，双手抱胸，斜睨着刚刚进来就发号施令的短发干练女人，鼻孔出声：
“你就是这里的领导吧？你说说你是怎么管理的，公司里尽是狐狸精，一个个妖艳地浓妆艳抹，工作服裙子还那么短，这是正经单位吗？”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后，怎么也拉不上拉链索性就任它敞着。
“徐婉，VP……”中年女人从前台上跳下来，高跟鞋在地板上一顿发出了刺耳的尖利声，在徐婉伸手扶她的时候，她看清了徐婉工牌上姓名和职务。
她知道VIP是重要人物的意思，这VP是什么她还真不太清楚，估计是工牌制作时少印了一个I。想到这里，她不禁撇了撇嘴，看这个公司表面富丽堂皇的，其实也不怎么样嘛！
“徐总，我要向你反映一件丑闻，你们公司的女员工，就是那个叫Michelle的，勾引我老公赵晓川。这名字起的，一听就不像好女人。”中年女人说着给徐婉看手机里的微信聊天截图。
徐婉没有接过手机，她面带微笑道：“赵太太，有什么话可以到楼上我办公室坐下好好说。那里楼层高，可以看到整个中关村，风景很好。我们可以在那里坐下喝咖啡，慢慢聊。”
“咖啡？是用这里的咖啡豆吗？”赵太太冷笑一声，回头瞪了一眼缩在前台椅子上不敢抬头的客服专员Jessica，“你问问这位Jessica美女，她从我这进了多少过期的咖啡豆，吃了我多少回扣。我是看在是亲戚的份上，反正肥水也没流外人田，可是你呢，贾白莲，跟我要回扣的时候小嘴叭叭那么能说，你舅舅在这里沾花惹草，你瞎了吗，哑巴了吗？”
米雪听到这里，想起了自己喝咖啡肚子痛到去医院看急诊的经历，看来是这咖啡豆有问题，一直以来她都错怪了周一。
“Jessica，现在的咖啡豆还有问题吗？”米雪赶紧问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现在不能再出新问题了。
从徐总发号施令开始，赵太太就注意到了她背后这个宛如从时尚杂志封面上走下来的白领丽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在哪里见过呢？
赵太太一拍脑门，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老公聊骚的微信对象吗，就是那个叫Michelle的？
看她那个狐狸精样子，肤白貌美，身材又性感，那小腰细的……赵太太不禁屏住呼吸收了收自己凸出的小腹，然后从包里掏出一瓶液体拧开瓶盖，迅速朝米雪脸上泼去。
徐婉刚才在楼上听Kobe讲电话时就知道赵太太带了不明液体，此刻见她有此行动，徐婉朝大门方向猛地用力推了一把米雪。
自动感应门马上打开，米雪整个人都甩了出去，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小雪，你怎么了？”
周一担忧地护着怀里颤栗不已的女友，她看起来受了不小的惊吓。
与此同时，瓶子里的液体也落在了地上，滋滋地泛起一层白色的泡沫。
保安和警察同时赶到，带走了赵太太。警察检测了地面上的液体，告知大家那不过是可乐饮料，被剧烈摇晃过泡沫比较多而已。
从派出所回来后，徐婉带米雪和周一上楼谈话。
进了徐总办公室，周一握着米雪冰凉的手，开门见山地对徐婉说道：
“抖音视频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他们主要是冲着我来的，有人已经人肉出我的公司和名字，甚至到我公司楼下示威。我从地下停车场开车过来，就想先看看米雪有没有事，结果就遇上了这一幕。”
刚才在派出所，赵晓川老婆闹事的来龙去脉，周一算是都搞清楚了。米雪也把手机上过往赵晓川发的骚扰微信给徐婉看了。
米雪本想让周一也看看，他摇头：“我相信你。只是，你怎么不早点说，白白受了这么多委屈。”
徐婉看完这些微信，眉头紧锁。刚提拔了赵晓川，就闹出这样的事情，米雪又要辞职，一下子两个校长同时要走，全盘工作都要乱套了。
米雪说：“徐总，我接受公司的处理，我和学员谈恋爱的确违反了公司规定，该怎么罚，我都没意见。”
周一闻言，惊讶地看向米雪。他从来不知道曼哈顿有这种规定，怪不得一直以来，米雪都要求他不要在学校里秀恩爱。
他握了握米雪的手，转头不假思索地对徐婉说道：“徐总，我自愿放弃曼哈顿的课程。我不退费，不影响你们的业绩，以后我也不会来曼哈顿上课。我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米雪的男朋友，我现在、以后、永远也不会成为曼哈顿英语的学生，您看这样可以吗？”
徐婉还没发话，她的手机就响了，是CEO来电。她走到窗口处接起了电话。
CEO：“有个VVIP学员报名了我们的课程，指名要求米雪接待，你安排一下。”
“是，赵总。我马上办。”
徐婉放下手机，转身对米雪说：“辞职申请驳回。既然周先生不是我们的学员了，那么你也并没有违反公司的规定。至于赵晓川，公司会详细展开调查，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另外，Michelle，有个重要客户需要你亲自接待一下，他是CEO亲自介绍来的，不容有失。”
米雪起身：“是，徐总。那我……现在去工作了？”
徐婉点点头，又把米雪叫了回来：“好好查下前台的咖啡豆，那个Jessica也开除了吧。”
米雪：“好。”
米雪和周一离开了徐总办公室，进了电梯。
“早知道你们公司有这个规定，我就不报名了。”周一握着米雪的手不放，“差点丢了我的女朋友。”
“没有丢。本来我就对徐总坦白，主动提出离职了。”她轻描淡写说道。
周一又惊又喜：“小雪，没想到你这么爱我？居然为了我愿意放弃工作？”
“我要是丢了工作，你可是得负责哦。”
“当然，我养你。”
电梯到了曼哈顿英语所在楼层，门一打开，等在门口的Kobe愣住了。开门的一刹那，他正好听见周一在对老大说‘我养你’。
此刻，两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向他。
“啊，老大，我正要下楼去接一个客户。我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Kobe让开门口，让二位先走。
周一牵着米雪的手走出了电梯，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语道：“小雪，我不能陪你进去了，我现在不是学员了，作为家属，在里面陪你上班可能也不适合。还有，我怕那些黑粉跟踪我到此，找你的麻烦。这几天我就在你家办公，做你的田螺男友，给你做饭，等你下班。”
“嗯。我想吃你做的清蒸鱼。”她的声音又变得软糯而黏糊，活像家乡美食豆皮中间的糯米。
“好，没问题。”他笑道。
糯米呀，他爱吃。只是现在在她单位门口，想吃不方便吃。
晚上给她做饭，她吃饭，他吃她。他想。
曼哈顿英语位于中关村的中心地带，地面上的停车位一位难求。可有辆车从天没亮就抢了一个车位，一直到晚上都没走。收车费的大爷看着各种车子来来去去，就这辆车一天了都没走，司机也一直在里面坐着。
难道是传说中的便衣警察在监视着谁？大爷在巡逻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在那辆车附近晃荡，想偷偷看看司机在干嘛。
结果发现，那人不过是在刷抖音。
花着一小时十几块的停车费在那玩抖音？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钱到了无聊的地步。大爷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的小屋，打开了手机里的抖音，数了数今天又涨了几个粉。
张宏伟从后视镜看见收费大爷第三次经过了他的车子，他升起了车窗。低头再看手机，曼哈顿英语置顶的那个视频不见了。这时微信上来了信息：视频已被对方删除，现在怎么办？
“去极致智能的抖音号下面发评论，带上他的名字。文案还按原来的。好好干，不会少你们的。”
这时，他发现，那个大爷又过来了，这次，大爷敲了敲他的车窗。
“我走的时候会付停车费的，这里不是可以停到19：00吗？”他不耐烦道。
“我不是来要停车费的，”大爷举着自己的手机问他：“年轻人帮我看看，为什么从昨天到今天，我没涨粉丝，反而还掉了5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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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CC=course consultant课程顾问，即销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