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咱也不是没来由的狠人。那些被我们逮住的鬼子开拓团,五万六千多号,现在也全都在阵前站着——等着给他们的同类当肉垫子!”
“你们,不是想拿咱们的百姓当盾吗?好啊——现在,轮到你们了!”
这份宣言像火药桶一样炸开了。
全华国,连鬼子的司令部里,人手一份,谁都不敢躲着看。
有人拍大腿叫好:“干得漂亮!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有人捂脸流泪:“那可是咱自家的老少爷们啊……炮一响,全没了。”
也有人摇头叹气:“这就是战争,你不狠,就得死。”
山城。
光头手里攥着报纸,笑得满脸褶子都舒展开了。
本来宁远带着护矿军从太原杀出去,十天拿下晋省,他就已经心里发毛。
太行山一战,十万护矿军硬刚三十万鬼子伪军,当场吃掉十万鬼子,二十万伪军跑得比兔子还快。
更吓人的是,对方伤亡两千多,多数还只是皮肉伤,真死的连五百都不到。
就连从太平洋调来的二百架战斗机,一照面就被打成了天女散花——连个响儿都没听见。
这哪是军队?这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战神军团!
他自个儿琢磨:中央军里,谁有这本事?谁能扛住这阵势?
他悄悄把护矿军的威胁等级,直接压过了八路军。
这阵子,他晚上睡不着,不是愁华南战局,就是算计怎么收拾宁远。
可现在——他终于能松口气了。
宁远没留兵驻守收复的城池,没扩军,没招兵买马,只挑了两万能打的补上空缺。
连个根据地都不建,就像个独行侠,打完就走。
最妙的是——他用了人肉盾牌,还满不在乎地让全天下知道。
这就等于自己亲手把登顶的路给焊死了。
将来但凡有谁想当总统,拿这事儿一戳——宁远一辈子都别想翻身。
这个污点,比血洗了祖坟还洗不掉。
光头越想越乐,直接干了两杯红酒,醉醺醺地喊:“雨农!”
“校长!”
“华北那边,宁远带兵打得是真漂亮,护矿军的弟兄们,够拼。”
“是!”“你瞅过那篇公告没?”
“看过了!”
宁远这副拼命三郎的劲头,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军里那些将军,嘴上喊着保家卫国,真到刀尖上,有几个敢瞪眼硬刚?他就敢。
“好!”
“咱眼下抽不开身去华北,那就送点实在的——给他凑一队车,拉粮过去!”
“你去各部队抽五百辆卡车,全给我装满大米白面,走晋察冀,送到华北前线。这不光是粮食,是我宁远的一份心意!”
“是!我马上办!”
“嗯,粮食得一段时间,你先派人把这消息传过去,顺手再把委任状一并捎上。”
“是!”
岗村正低头看着手里的报纸,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
上面那四个大字,像刀子似的戳进他眼里:
“玉石俱焚!”
他一把撕了报纸,揉成团,狠狠砸在桌上。
用华国人当人肉盾牌?他不觉得有啥。打仗嘛,死人是常态。用自己百姓当盾?他也早看淡了——战场上,命不值钱。
可问题是,这事儿一旦传回国内,数万日本平民被自家炮弹炸成肉渣,他岗村的名字,直接上黑名单。军部里再想升迁?做梦。
他心里冷哼一声:反正华北这摊子事,老子已赔掉半条命,回去也是上军事法庭。死个万把人,和死三万,有啥区别?
再说——援兵快到了。
关东军师团,已经在铁轨上狂奔;国内新兵也一批批整装待发。
半个月后,五十万生力军齐集华北。
加上他手里十万老部队——六十万!整整六十万!
到时候,他要亲率铁骑,把宁远和他的兵,活生生碾成粉,撒进黄河里喂鱼。
*
宁远也收到了消息。
东北那边,关东军集结二十万,坐上专列,轰隆隆往南压。
这是他安插在东北的眼线送来的线报。
二十万?少了点。
又过了几天,中央军的电报来了:
三十万新兵,已在大连、青岛等港口集结,大船密布,全是运兵的。
目标只有一个——华北。
戴笠亲自拎着光头的任命书,风尘仆仆进了宁远的军营。
“宁远,奉委员长之命,特授你国民革命军上将衔。”
随后还补了一句:“五百辆卡车的粮食,马上发往前线。”
宁远对什么上将不上将的,压根没放在心上。他压根不想搭理中央那套官僚体系。这份任命,顶多能当个摆设。
可那五百辆卡车——真戳中他软肋了。
十万大军,两个月口粮全齐了。
省下运粮的车,就能多拉子弹、炮弹、机枪配件。打仗,拼的就是消耗。
一战打六十万鬼子?他心里没底,但手里有粮,腰杆子就硬。
他立刻找上戴笠:“戴局长,这批车……能先别急着撤回吗?”
“我们自己车队才不到二百辆,有了这五百辆,打起仗来,弹药跟得上,才能真顶住。”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MG43那玩意儿,开一小时,子弹比人命还跑得快……我们真扛不住断供。”
戴笠没当场答应,只道:“这事,得请示校长。”
宁远懂。他安排戴笠住进了最近的县城,派了两个排精锐,24小时盯着,吃喝全照最高规格。
等车一到,再派人护着他离开。
*
鬼子先头部队,在离护矿军百里外就停了。
岗村这老东西,狠得稳得住。
他没急着往前冲,而是把一路上抓来的华国老百姓,全赶到前面去——掘壕、挖坑、搬石头,当人肉工程队。
一个都不放走。
宁远这边,依旧每天走三十里,不急不躁。
前方,是被俘的开拓团残部。
这些人现在是战俘,没挨打,没受虐,但谁要敢捣乱、慢半拍,二话不说,当场毙掉。
宁远从不废话。
“当俘虏,就要有俘虏的样子。别拿日内瓦公约糊弄我——你们日本佬打我们的时候,怎么不讲条约?”
有人不服,硬扛。
他当场笑出声:“你真以为老子是善人?没把你全毙了,都算仁至义尽!”
杀了几十个带头闹事的,剩下的人,一个比一个乖。
不得不说,这群鬼子,真他妈能忍。
生死面前,闭嘴比喊叫值钱。
护矿军推进到离鬼子阵地三十里时,也停了。
宁远看着鬼子那套,笑了笑。
“照搬。”
他命令俘虏们:掘壕、堆沙袋、搭机枪掩体,一样不落。
鬼子等援军,他也等。
等炮弹堆满,等子弹装车,等那场注定要流干血的大战。
如果此刻有无人机飞过华北平原——你会看见两条狰狞的战线。
一条,是鬼子用活人堆出来的防御墙。
一条,是护矿军用钢铁和血性筑成的铁壁。
绵延上百里,像两条即将相撞的巨龙。
十万人,对六十万。
伪军?岗村一个没要。
他心里清楚:那帮废物上了战场,不坑自己人就算不错了,只会拖后腿。
而这时,华北各地的八路游击队,像雨后蘑菇,纷纷冒了出来。
有的穿得像叫花子,步枪都缺三两支;有的却有番号、有编制,甚至几个小队长,是抗大第五期的毕业生,听过宁远讲课,还记着他那句:“战场不是讲义气的地方,是拼谁更不要命。”
他们来,不是求官,不是求粮。
就是想跟宁远,一起干一票大的。宁远把新招的那批人往后头一搁,压根没让他们上前线。装备跟不上,火力跟鬼子差了十万八千里,真让他们顶上去,那就是送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