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舒华吞吞吐吐，想来也是知道问季凤白并不合适。
季凤白倒是显得轻松，“问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拘泥，你什么心思，我应该已经猜到了。”
季凤白太清楚章舒华的想法了，从头到尾，一颗心就只在冯靳洲身上。
他不意外章舒华的心意，却意外冯靳洲对章舒华的在意。
他从前一直告诫她不要去招惹冯靳洲，冯靳洲是她招人不起的人，她偏不听。
他清楚冯靳洲的志向，也知道冯靳洲并不会将情爱放在第一位。
他和他的父亲冯渐铭一样，都是以权力为重。
章舒华一个弱女子，身份又特殊，去招惹冯靳洲，他担心她没个好下场。
他一心要帮她求个圆满，没想到冯靳洲多番插手，次次都是以她为重，将她的命放在第一位。
他要在这乱世中保她周全，顾头顾尾，甚至有时还畏首畏尾，他为她考虑颇多，眼下和青城的这一仗，季凤白猜测，说不定，冯靳洲也是考虑了很多，这很多之中，章舒华怕是也占了不少。
章舒华眼底还有些红，提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问你不合适，但是我实在是心里头憋得慌，少帅为何非要在这个当口和俞嵘开战，你们刚打了陆思维，听闻俞嵘兵力也不少的，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冒进了？”
“不止你，所有人都觉得他冒进。”季凤白接了话头，脸上带着些严肃，“尤其是他杀了俞沉婉。她是冯家的新媳妇，俞嵘的女儿，身份太过特殊，他要遭非议。”
“不过啊。”季凤白说着又停了停，“你倒是聪明，为督军，为咱们江城解了燃眉之急。”
章舒华被这么一提，倒是分了心神，“我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听到那个消息我第一反应就是要去找督军，现在想想，真的是很危险，我当时也很怕，现在想想更后怕了。”
季凤白没接话，顿了顿后说：“别怕，你做得很好，她那样的人，死有余辜，不揭露出来世人也不知道，你这一身的伤，如今算是大仇得报了。”
章舒华点头，“只是可惜，没有手刃。”
季凤白笑笑，“手上沾血的感觉也未必好。”
章舒华一顿。
她看向季凤白，心里头原本想要说的话又沉了几分。
谁都不想打仗的，谁也不愿上战场的，不过是世道所迫。
季凤白怕是也不愿意的吧。
那冯靳洲呢？
章舒华想到冯靳洲，视线便又垂了下去。
“我今日来怎么没见到嘉怜她们几人？”章舒华换了话题。
季凤白道：“我走之前给了她们些钱，遣散了她们，她们三人都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待在我这里，浪费了。”
章舒华点头，“你既然不愿将她们收入你的后院，散了她们也是好事，我从前从她们身上学到了不少。”
季凤白也跟着点了点头。
他不接话，章舒华一时也说不上什么来了。
“喝水？”章舒华又找话题。
季凤白轻叹了一声，脸上带着些寡欢，“你迟迟不走，是不是想跟我打听少帅的情况？”
没想到被季凤白看了出来，章舒华脸上有些窘迫。
她明明是来看他的伤势的，带着其他的心思，她不好启齿。
可是，她压不住心头的担忧啊。
章舒华缓缓点了下头，随后又抬起了头，问道：“他眼下如何了？”
她想问的是，冯靳洲这个人如何了。
“你莫要太担忧，少帅打青城是早做好了准备的，我回来前战况是有优势的，不要太担心，过年之前，青城的战场应该是能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