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左莲脑子转得快，忽的睁大了双眼，一一看过另外两人，“我……你们……我说……”她结结巴巴，话都快要说不清了。
“少奶奶之前发脾气，你们还记不记得？！”
“记得啊，好几次，你指哪一次？”
“哎呀！就我上一次在院子里说得那次，说！说露西！说露西的那一次！”
“露西？有点印象，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能不激动吗？！！！我说冯少帅一直带着露西出台是不是？！就因为这一句少奶奶忽然生气！我当时是没想到，如今看到少帅过来我就想起来了！”
“……”
“哎呦！你们笨死了！”
“少奶奶和少帅？？？！！！”
吴左莲就差把话说出来了。
季凤白正好进来，轻咳了一声，“都别瞎猜了，让阿可煮碗面给少奶奶送上去。”
季凤白说完这一句，正打算往楼上走，突然看到章舒华就站在楼梯口。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都听到了多少。
吴左莲一下子面色发白，“少奶奶……我……”
章舒华从楼梯上走下来，她扶着楼梯的扶手，走得很慢，“没事。”
她答了吴左莲一句。
她真没事。
她都当众给冯靳洲泼过酒水了，也不怕这一两句猜测了。
季凤白上前去扶她，“饿了是不是？”
阿可正好从厨房出来，看到章舒华，连忙过来，“少奶奶……您想吃什么我去给您做，面条好不好？”
章舒华点了下头。
阿可立马喜上眉梢，匆匆回身去厨房。
季凤白带着她在客厅坐下，桌子前围了一桌子人。
她们都担忧看着章舒华。
章舒华确实虚弱，“都别这样看着我了，我没事。”
她没事。
她已经做过傻事了，以后就不能再这么犯蠢了。
季凤白打发了宋嘉怜三人上了楼，叽叽喳喳在一旁也吵得他有些头疼。
阿可端着面条出来，仔细放到章舒华面前，随后退到了一边。
面条还烫，不能立马吃。
季凤白说：“凉一凉再吃，太烫了。”
章舒华：“我们离婚吧。”
季凤白一时愣住。
章舒华之前就跟他说过了，但是季凤白只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跟他说。
季凤白缓了片刻，微微笑了下，问道：“怎么现在突然提这件事？把身体养好后再说。”
章舒华微微弯着腰，双手放在自己的双腿上，很乖的坐姿。
“嗯，我不想再耽误你了，你该为自己找个少奶奶。”章舒华抬起头来，说话声音很轻，“你知道我的，我从前是冯靳洲的人，我自甘堕落，如今更是不好再留在你这里了。”
她早就是冯靳洲的人了，如今没了冯靳洲这层关系，她更不应该耽误季凤白。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季凤白不介意，她也不能说服自己。
这样对季凤白来说更是不公平了。
“怎么说这样的话？”季凤白脸上稍有严肃，他听出了章舒华话里话外的意思。
可是季凤白早知道了，他也依旧要把她留在身边。
章舒华把筷子拿起来，“嗯……我想回章家去了。”
“回章家？”
“嗯，我大哥前几天过来找我，跟我说他要带着姚佳倩出国。”
“那只剩你了？”
章舒华点头。
季凤白不再多言。
章舒华低头吃面。
他认真看着她。
“以后还见面吗？”季凤白沉默许久突然问，他语气里带着伤感，更像是带着恳请。
章舒华停下，放下筷子，“嗯，随时。”
季凤白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隔日，两人离婚的消息便登了报。
季凤白也没有多劝，阿可帮着章舒华收拾行李，季凤白在楼下等着。
阿可还以为章舒华是要回娘家小住呢。
她从前也有过的，回娘家住一段时间也是正常的。
报纸的消息没那么快，家里头和章家人都还不知道这件事。
阿可帮着她把行李箱拿下来，宋嘉怜几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章舒华收拾行李要做什么。
旅行去？
“少奶奶，您收拾那么多东西是要去干嘛？”
章舒华停下步子，看着她们三人，说：“我走了，你们照顾好自己，不要给大少爷添麻烦。”
走了？
三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季凤白已经走了进来，他拿过章舒华的行李，抬手揽住了章舒华的肩头。
章舒华一顿，抬头看向季凤白。
他少跟她这样亲密的。
她疑惑之间，季凤白已经带着她走了出去。
阿可跟出来，“少奶奶……”
章舒华停下脚步，跟季凤白说：“我想把阿可一起带走，她跟了我多时，我有些舍不得她。”
季凤白点头。
阿可一听，面色立马高兴起来，她快速走到章舒华身旁。
她到底是觉察出了什么来，但是大少爷还是对少奶奶很好，她又觉得自己觉察得不对。
章舒华回头看向阿可，“阿可，你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到章公馆来找我。”
阿可连连应是，然后转身快速回去。
季凤白将行李放上车，又为她开了副驾的车门。
章舒华坐上去，季凤白一手撑着车门却没有立马关上，他抬头看着章舒华，带着些笑意，玩笑似的，“舍不得阿可，却舍得我？”
章舒华心头一紧，立时咬紧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