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舒华回过神来，起身去开门。
门口竟然站着季凤白。
她以为他还在自己的别院里养伤呢。
事实上，季凤白在得知章舒华在冯靳洲那边后就回了季府。
季老爷不在了，他如今是季家的当家人，他自然要待在这里，更何况，她母亲身体不适，他一直不在府上也不放心。
对于季凤白来说，恪守礼节的事情是深入骨髓的，轻易改不了。
他有一个季家长子的责任，也有为人子的责任，他给自己太多禁锢，尤其是在得知章舒华真正的心意后。
他总觉得，有些人有些事是没办法强求的，顺其自然吧。
可在听说她回来了后，脚步还是不受控制，来到了章舒华的房门口。
章舒华见他面色有些白，不知道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养伤，但是想起上一次他从冯靳洲的公馆离开时的背影，章舒华心有落寞。
“什么时候回来的？”两人沉默片刻，还是季凤白先开了口。
他声音有着刻意的疏离，好似在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
章舒华答：“刚刚。”
他看她穿得少有的典雅，举手投足间，竟还有几分魅色，突然便想到了冯靳洲。
她在他家里，是他给她置办的衣服？他调教得她眉目之间有了几分艳丽？
季凤白咬牙，让自己脑子里的这些靡靡之色滚出去。
他背上有伤，抬手动作并不敏捷，“你……又把我娘气走了？”
章舒华退后一步，把手从门扉上收回来，她声音很轻，在得知季凤白知道真相但是又瞒着不跟她说时，她说到底心里还是有些芥蒂的。
她觉得季凤白明明是在帮着他的家里人，却还处处在她跟前装好人。
人都是自私的，不怪章舒华这里想。
换成季凤白的立场，他也为难。
章舒华想到最后，其实也是理解他的。
“我没气她，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想了想，章舒华决定和季凤白摊牌。
他满心的为难她也看在眼里，他救过她的命，她不想看他那么为难。
章舒华抬头，跟他说，“我跟你说实话，反正你那天也在少帅那边看到我了，我今天去找你姐姐了，我让她把嫁妆还我，不然我就跟冯督军说她做得那些龌龊事。”
季凤白听完她的话大吃一惊，她的话跳转太快，他一时都跟不上她的思绪。
季凤白回头看了看，好在四下无人，然后上前跨步进了她的屋。
他还回身关上了门。
屋子里空间不大，后院又静，他进门又锁门的，直逼到章舒华面前，“你怎么知道钱在我姐那边？”
他实在是疑惑，章舒华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章舒华既然打算说实话，也不打算瞒了，“那天你娘在你房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亲口说的，你可还记得？”
季凤白当然记得，那都是他规劝他母亲的话。
他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被章舒华给听去了。
他震惊过后有些挫败，想着到头来还是没将她保护好。
他姐心狠手辣，他也清楚，他便心头有些急切，“你去找了她，除此之外还说了什么？她竟没有为难你？”
急到最后他还不忘加一句，“怎的做事这般冲动？”
他一惯爱说教她的。
章舒华细声细语回答，“她不敢为难我，她很害怕被冯督军知道。”
季凤白算是屡明白了，她胆子大到一个人跑去威胁他姐去了。
难怪今天她顺利进了门，他母亲也没有多说什么。
真是对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考虑得没错，季莹白最是担心事情被冯督军知道，冯督军治军最是严明，也最是讨厌阴奉阳违之事，也不知季莹白怎么胆子那么大，刚瞒着冯督军做那些肮脏事。
季凤白轻叹，突然问：“那你可有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