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靳洲走得也早，章舒华都没有听到。
她下楼的时候看到孙进已经来了，在院子里帮阿可抬水。
章舒华去餐厅吃早饭，没一会儿孙进便和阿可进来了。
章舒华问他有没有看到冯靳洲，晓不晓得他的行程。
孙进说冯靳洲去政院了，可能这几天都忙。
章舒华一时也没什么事可做，便去船厂转了转。
冯靳洲这几日忙到都没有过来。
章舒华期间还去过一趟他的公馆，陈嫂也说他没有回去。
章舒华都怀疑他没有好好休息过。
年还没收尾，政院那边就传了消息出来。
冯渐铭因身体原因退了。
以后冯家的五城便都是冯靳洲管理。
章舒华听到这个消息眼底没多少情绪，冯渐铭怕是真的身体糟糕，不然不会如此快就宣布消息。
要说有，应该算是有些焦虑。
莫名的。
章舒华坐不住，提前让吴良开了工。
工厂开工，来了不少人，章舒华张罗着发了红包，许是人传人的，今年要来纺织厂做工报名的人更多了。
好在之前提前停工也快要过年，新一年去联系客户也没有多少问题。
茫茫碌碌过了几日，纺织厂终于算是重新上了正轨。
章舒华反映过来已经是到了上元节了。
街上依旧热闹，完全不受影响。
上元节的夜晚，街上灯火明亮，热闹得连章舒华的车子都降了速。
孙进道：“章小姐，今夜是上元节，街上很热闹。”
章舒华一边瞧着外头一边说：“那等会儿到家了我给你和阿可放个假，你可以带她出来转一转。”
孙进轻咳一声，他就是这么一说，没往那处去想。
“章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章舒华这几日心思有些重，也不多笑，正好说到，便与孙进说：“阿可跟我许久，我得为她打算，你们年纪也都不小了，现在外头形势那么紧，随时都有可能生变。”
孙进这才郑重点了头。
他们在江城生活算是幸运的了。
外头太乱了。
车子开得慢，到章公馆也已经天黑了。
阿可和孙进走后章舒华吃过饭去了她母亲的房间坐了会儿，聊了好一会儿她才回了房。
上元都要比过年热闹了。
章舒华在二楼房间都能隐约听到远处的喧闹声。
她快半月没有见过冯靳洲了。
章舒华正出神，听到楼下有汽车喇叭声，没一会儿秦管家上来敲门，说是阮少姝来找她，要约她一块儿去逛上元灯会去。
章舒华让秦管家下楼说一声，她洗过澡了还得重新穿衣服。
她怕阮少姝等久了，下楼的时候带着匆忙。
不止阮少姝还有赵江贺。
他们两人一起的。
一上车阮少姝便说：“靳洲现在是约都约不到了，你最近有没有见到他？”
章舒华摇头，“我也没有。”
“洲哥是把政院当家了，你们没听说吗，外头形势很糟糕，怕不是要影响到咱们这里。”赵江贺亲自开的车。
章舒华也听说了，报纸上都在报道。
若是真有什么大事发生，冯靳洲总要冲在最前面，章舒华一颗心又揪了起来。
“不说这些，能太平一日都是好的。”阮少姝换了话题，拍了前头赵江贺的肩，“我爸跟我说你们家打算出国去？”
赵江贺间隙回头看了阮少姝一眼，“我爸怎么可能走得了，是让我妈和家里其他人，我哥怕是也难，我也没这个打算，走了算怎么一回事。”
赵江贺说完又问了阮少姝一句，“你有没有打算？”问完他又去看章舒华，“你也该考虑一下。”
阮少姝却没接话。
章舒华微顿。
冯靳洲在这里，她怎么可能走。
她还有工厂了。
她不会走的。
这话题以沉默结束，阮少姝忽地来了些精神，又去拍赵江贺的肩膀，“你消息多，这几天是不是大家都上赶着往冯府送帖子呢？”
赵江贺动了下肩膀，又回头看过来，还意味深长看了章舒华一眼，随后才和阮少姝说：“什么帖子，我没听说。”
“你装，我可听说了，说咱们新督军夫人的位置空闲着，江城，不止江城，什么深城禹城啊都有不少人家过来送帖子送女儿要结亲呢！”阮少姝就是要当着章舒华的面说出来，“舒华，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得长个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