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站在原地看着坐在沙发上，形容有些狼狈地傅晟衍，甚至很难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跟眼前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从认识傅晟衍那天开始，傅晟衍就是一个耀眼的存在。
他永远矜贵，永远高高在上，像是一个可以掌控一切的神。
可如今他只是做在那儿，就给人一种破碎感，仿佛随时都会离去一般。
姜绾轻咬了下后槽牙，觉得心脏不可抑制地抽痛一下。
曾经自己的爱人沦落到如此地步，姜绾心里算不得高兴。
更多的。
是心疼。
姜绾久久没有说话，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下来，沉默了很久，姜绾才轻轻开口说：“一定要这样吗？”
“怎么样？”傅晟衍吊儿郎当地嗤笑一声，一点没有从前风光霁月的模样。
“我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
“医生说我断则三个月，多则一点，那时候你就彻底能够摆脱我了。”傅晟衍的语气轻挑。
仿佛不是在说自己即将死去，而是在说什么笑话似的。
姜绾没忍住轻轻咬了下后槽牙，抬步走到傅晟衍跟前。
她垂头看着傅晟衍，病房里灯光昏暗，暖黄色的光线从他的头顶投射下去。
傅晟衍微微仰起头，灯光打在他脸上。
即便灯光是暖色的，也压不住傅晟衍脸上的病态白，离得近了些，姜绾甚至隐隐能够闻见傅晟衍身上散发出来的烟草味。
很浓郁。
姜绾蹙了下眉：“你都这样了，还抽烟？”
“呵。”傅晟衍哂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轻慢：“想管我？”
“你如今是什么身份，插手我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太多管闲事了？”男人站起身来。
单手插进兜里垂头看着姜绾，整个人给人一种完全没有生存意志的感觉。
姜绾心脏一抽，抬眼瞧着傅晟衍，紧紧咬着下唇。
她想骂傅晟衍，骂他就这么轻易被打败。
甚至想打他。
可当她看见傅晟衍眼底毫无求生欲望的时候，心脏又不可抑制地酸楚起来。
纵然她和傅晟衍之间曾经有过很多的不快，但事情已经过去。
姜绾决定来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这一切。
“傅晟衍。”姜绾再度轻轻开口，只是这次的语气比以往还要轻，她说：“你能不死吗？”
她垂手，拿起傅晟衍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傅晟衍原本嗤笑的神情僵在脸上，宽大的手掌触碰到姜绾的腹部时，傅晟衍强撑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
他那双深邃却病态的眸子盯着姜绾。
咬了咬牙，良久都没再说话。
而姜绾肚子里的宝宝也仿佛有感应似的，轻轻在傅晟衍手掌心踹了一下。
一瞬间，傅晟衍的脊背僵住，整个人仿佛被电流击过一般。
离得太近，傅晟衍这点变化清晰地落进了姜绾的眼底。
“你就算不为自己想，难道你也不为孩子想想吗，他还没有出生，难道你想他以后连自己的爸爸都见不了一面？”
姜绾的声音很轻柔，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