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渡步到姜绾跟前，微微弯腰抬手勾起姜绾的下巴。
迫使姜绾只能直视自己。
“但是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的，你是不是忘记了？”傅晟衍的语气里满含阴冷。
饶是姜绾对他已经分外熟悉。
也十分确信他不会伤害自己，但是心尖儿还是没忍住颤了颤。
她轻轻咽了口唾沫，没说话。
毕竟在这件事情上，她确实理亏。
傅晟衍冷哼一声，唇角的笑意越发讥讽起来：“你难道就敢说，你当初的目的就单纯吗？”
“你对我难道就没有利用？”
姜绾：“……”
她继续沉默，甚至目光都忍不住有些闪躲。
“我承认。”良久，她轻轻点了下头说：“但是后来我也为我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难道还不够吗？”
傅晟衍冷笑一声：“这就是你的理由。”
“姜绾，你难道就不能给别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是不是人只要犯了错，就必须被钉在耻辱柱上？”傅晟衍说这话时，咬着牙。
甚至连带着盯着姜绾的目光都有些泛红。
姜绾静静看着他。
她其实很少看见傅晟衍这样，露出如此情绪失控和脆弱的模样。
气氛凝滞起来。
两人隔空对望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傅晟衍的手一点点收紧，姜绾吃疼地偏过头，将自己从傅晟衍的桎梏中解脱出来。
恰好服务员进来上菜，咚咚的敲门声响了两声。
几名上菜的服务员便推门进来。
摆盘精致的菜式端上桌，服务员便微微垂着腰笑道：“两位请慢用。”
这一打岔，傅晟衍总算舍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渡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慢条斯理地拿了餐巾展开，铺在自己跟前。
他的情绪收敛的很快，不过片刻而已，傅晟衍就已经恢复了平静。
好像刚才那个捏着姜绾下巴质问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动作矜贵地拿起刀叉，缓缓切着自己面前盘子里的牛排，每一个动作都优雅的不行。
姜绾坐在对面，只觉得十分赏心悦目。
但此刻，她却没有心思欣赏。
她正思考着怎么离开的时候，门却忽然被敲响。
“咚咚~”清脆的敲门落下后，是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傅总，您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宁州在门外说道。
傅晟衍眉眼不抬，连手上的动作都没顿一下，只淡淡开口道：“进来。”
下一刻，宁州推门进来。
他姿态恭敬地走到傅晟衍跟前，将手里的一张纸放在傅晟衍跟前：“傅总，过目。”
说完，宁州还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坐在傅晟衍对面的姜绾。
目光里掺杂了些姜绾看不懂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姜绾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子不太好的预感。
她轻轻蹙眉，目光扫过宁州送来的纸张。
她定睛一看，呼吸都暂停了片刻。
那张纸不是刚才自己扔掉的吗？
宁州竟然找到了！？
她连忙站起身伸手想要去拿，但傅晟衍的动作比她要快多了。
他离得又近，在姜绾的手即将伸过来的一瞬间，他就放下刀叉直接拿起纸张。
末了还略带得意地看了姜绾一眼，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手速快。
“别看。”姜绾伸手想去抢。
但傅晟衍只轻轻往后躲了一下，姜绾的希望就落了空。
她站起身走到傅晟衍跟前，音量不由提高：“傅晟衍，你还给我，那是我的隐私。”
她有些着急，抬手就又要去抢。
偏偏傅晟衍跟逗弄她似的，轻轻一侧身子，姜绾就直接扑了个空。
她脚下不稳，身子一斜竟然直直朝着地上倒去。
“啊~”她轻呼一声，想要抓住什么，可惜什么都没抓住。
一个重心不稳，竟然直接倒在了傅晟衍的大腿上。
以一种十分屈辱地姿势，整个上半身都刚好落在他的双腿上。
那样子看着，仿佛是她主动投怀送抱似的。
傅晟衍垂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丝笑意：“刚才还说要跟我划清界限。”
“现在就这么急着投怀送抱了？”说话间，他的手落在姜绾纤细的腰间。
甚至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大手缓缓向下游走。
隔着衣服，姜绾感受到傅晟衍炙热的手心在自己的后背上游走，没忍住轻轻蹙了下眉。
立刻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可惜傅晟衍只轻轻用了下力，她整个人就只能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动弹不得。
宁州早已经识趣地退了出去。
傅晟衍轻挑了下眉，嗤笑一声看着挣扎的姜绾：“我劝你最好是乖乖的别动。”
“毕竟~一会儿若是你碰到不该碰的地方让我生出了些不该生出的心思，到时候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这话带着明晃晃的威胁。
姜绾气的不行，却也只能无能怒吼：“你放开我，放开我。”
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姜绾的挣扎对于傅晟衍来说，跟个小猫没什么两样。
但她没挣扎多久，忽然感受到后背上傅晟衍的手忽然加大了力量。
他的手指微微收拢。
隔着不良，姜绾也感受到他手指抓自己的时候用了力。
傅晟衍垂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报告，一张脸一点点阴沉下去。
他没再说话。
只是眼睛盯着报告上孕14W几个字，愣愣地看了好久。
再然后，他眸光微动，锐利的略有些泛红的眸子落在那两张图上。
图里的小东西已经有了人形。
小小的，跟个豆芽差不多。
但傅晟衍盯着，却紧紧咬着牙。
姜绾看傅晟衍好久都没有开口说话，没忍住轻轻蹙了下眉：“傅晟衍，你放开我。”
“我好疼。”她是真的疼。
甚至，她都能够感觉到傅晟衍不算长的指甲都要快穿透布料扎进自己肉里了。
偏傅晟衍仿佛不知道似的，手就一直没有再松开过。
直到姜绾的声音响起，傅晟衍才仿佛发现，他松开手。
连带着压制姜绾的力道也松懈下来。
姜绾终于获得自由，直起身子站起身看向傅晟衍时，却发现傅晟衍一双幽深的眸子正死死盯着自己。
她心尖儿一颤，立刻伸手想要去抢傅晟衍手上的报告。
但傅晟衍手一闪开，只冷冷看着她问：“这是什么，你难道不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