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花满满却撇了撇嘴,眉宇中只有浓浓的怀疑,花家上下,向来会把她母亲照顾得极好。
照顾好花夫人,已经是他们那儿的许多人刻入骨髓之中的习惯了,谁敢当着他老爹的面,让母亲受伤?
花都倒是心细一些,扯了扯姐姐的衣服,主动朝着那边走了过去,低声道:“不论如何,他还是我们的父亲,去看一眼,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向来游刃有余的花德智,此刻瞧着这熙熙攘攘的人群,恨不能直接把他们都赶走。
白白糟蹋的时间不说,还影响到了他老婆请名医医治!
朱教授在其中懒散的坐着,眉眼弯弯,俨然是此刻的心情极其的好。
“老教授,您就别坐在这儿吃席了,还是先瞧瞧我夫人的情况吧,我总觉得他此刻愈发不好了。”
花德智直接就走了过来,试图将朱教授拉扯过去。
一旁的郑平江也是被人连拖带拽的,好好的一顿饭,他俩倒是吃得不得安生。
“花先生,我明白您想救您的妻子,心思忧虑,可您也要考虑一下我们。”花吟淡淡的开口提醒,眼神却闪过一丝严肃。
花德智脸上的笑意瞬间便消散的无影无踪,毫不客气地抬眸,盯着花吟,眼的只有一丝冰凉:“阿云对你也算不错的,可你怎能如此冷漠呢?”
“对我不错的人挺多的,若是我为每一个人都殚精竭虑,那可就太辛苦了。”
花吟说着,眼神却泛着淡淡的漠然。
花德智于对于花吟能够如此冷漠的冷眼旁观的态度,很是不理解。
可被逼了半天,终究只憋出了一声气愤的冷笑。
“爸,我妈的情况怎么样了?”花满满的眼中倒是流露出了些担心,立刻挤入了他们之中。
平时怎么闹,是他们父子几人之间的事情,可一旦与正事相牵扯,她自认为,自己还是蛮认真的。
“还知道回来看一看我们?等你们两个想起来的时候,就等着给阿云收尸吧。”
花德智却只是冷笑一声,他的怒火与那些压抑的脾气不敢发泄到花吟的身上,儿女就是最好的宣泄口。
一看着他这样子,花满满的心里便止不住的来气。
若不是还顾念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和母亲的身体情况,她就要直接甩脸离开了。
“我妈都已经昏迷了那么久了,你非要把人带到这里来凑热闹做什么?难不成……他们都不回京了?”
花满满也是不理解的,在花家,花夫人的安全自然会得到最大程度的保证。
可若是换个地方,就难以担保了。
况且,这是山上,山林陡峭,周围还不知有多少暗藏着的危险呢!
“昨夜,花夫人便只剩了一口气,若不是我们联手,恐怕她都没办法再活着,他的担心也是在情理之中。”
郑平江揉了揉眉心,开口劝了一句,眼神里,却揉杂着星星点点的无奈。
这么好的时间,他们却连个酒都没机会喝,真是白瞎了今日花吟这么好的婚事。
一听到病人的生命有危险,花吟的脸色变了变,低头瞥了一眼这繁琐的白纱,到底是提着裙摆,直接朝着花夫人所暂住的地方走了过去。
花德智对这唯一的夫人很是看重,门口还特地安排了不少人守着。
只需要看上几眼,花吟就能够大约判断出来。
“我们暂时只能够先帮他吊一口气,就算是换你过来估计也没什么用处,就不要再白费心了。”朱教授看着花吟略略变幻的脸色,只毫不客气的开口。
国内的医术,哪怕是做到最顶尖的,也就仅止于此了。
若是真想从阎王手里抢人,那就还需要更先进的设备,或者是更出色的技术。
“她呛了一些水,伤到了五脏六腑,再加上自己对水的过分恐惧,才会昏迷不醒,直至如今,我们只是需要一个能把她唤醒的钥匙。”
郑平江也把略微专业一些的建议,分享给他们。
“妈,你快醒醒,看我一眼,我跟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胡闹了,我乖乖听你的话。”
花满满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的美貌妇人,膝盖一软重重的跪了下去,声音哽咽着带着淡淡的哭腔。
就连花都也是承受不住,脚下踉跄的向前走了几步,绯红的唇瓣紧紧的抿着,仿佛是要咬破了一般。
“哭吧,只有眼泪才能够唤回一个慈母。”
这屋子里陡然变多了一些的翻涌泪意,让花吟只轻轻笑了笑,从容的开口。
可她脸上的笑却略略有些难堪,甚至坐在了最前面,握着花夫人的手。
她静静端详着这个女人与自己容颜轮廓十分相似的地方,忍不住,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勾勒描摹着。
“你说……我们为什么会长得那么相似呢?明明咱们都不应该是一家人,我也决定了不与你们有牵扯的。”
花吟垂着眼睑,声音却暗藏着一丝哽咽。
感受到他难受的谢景行直接走了过来,握住了花吟的手,指尖微微用力,借此来给她一些力量:“我永远都在的。”
这话远比任何的允诺都来得让人心动,花吟捂着心口,却做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
“你快点儿醒过来吧,醒过来才能够参加我们的婚礼,今天这么热闹,你……不应该不来吧?”
花德智看他们一个个都哭的不成样子,他眼窝着想来也且此刻,便直接走了过去。
可花夫人的身旁却已经没了他的位置,他就站在一旁,嚎啕大哭。
“阿云你说过的,这一生不论经历多少危险,我们都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眼下我还打算活那么些年呢,你怎么就要不声不响的抛弃我了?”
这样的声音,听的人眼皮颤动。
好好的一场结婚的宴会,倒弄得比丧事还要更加隆重了一些,单这样的大嗓门,都是绝无仅有的。
可当事人都不介意,其他人自然就更不会说些什么了。
“都……别哭了,听得我头疼!”花夫人那略显虚弱的声音,冷不丁的在花吟耳边响起,倒是先把她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