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夜……沱江畔……
夏季的午夜,晴朗的星月遥挂苍穹,照亮着这座美丽繁华的古城,凤凰城,霓虹灯火点缀着繁荣,古屋青石刻画着古朴,夜深,美丽的苗人已然归乡,塌床美梦。
沱江蜿蜒,刮来清凉的江风,娟娟溪水映照着古城的灯火,时不时会有一只调皮的小鱼从平静的溪水中扑腾而出,荡起一丝涟漪,模糊了霓虹。
江畔,一块青石之上,一位美丽的苗族少女,身着苗衣,头戴银饰,裤腿卷起,露出她那洁白诱人的玉足,小脚趟入溪水之中,感觉一阵清凉舒爽,忍不住荡起小脚丫轻轻扑腾着溪水,溅起丝丝水花,她就是苗女,小蛊。
“铛!铛!铛!”
这时,古城幽静的青石小道之上,突然传来一阵阴锣的敲打之声,接而是一阵苍老的吆喝声。
“阴人借道,阳人速避。”
只见青石小道之上,顿时弥漫起一阵森然的白烟,一位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老者向着沱江畔缓缓踏来,老者的面容被斗笠遮盖,看不到其容颜,背负着一根枯黄的竹竿,垂着一丝挂线和一根生锈的鱼钩,左手提着一个小阴锣,右手拿着一柄小阴槌,不断的敲打着铛铛之声,提醒着沿途的居民莫要出门。
在他身后,跟着一具喜神,喜神身披残破红袍,满头的白发,脸庞肮脏不堪,凝聚着干涸的血腥,额头之上贴着一张黄符,亦步亦趋,非常僵硬的跟着老者前进。
老者带着喜神行至了沱江畔,在小蛊面前停了下来。
很难想象,若是一般人,见到这副场景早就吓跑了,但是小蛊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小脚依然开心的扑腾着水花,嘴角仰起一丝久违的笑容,似是期待。
“久闻尸公三十年未曾赶脚,今日为何有兴趣赶这一趟脚呢?”这时,小蛊率先问道。
“哈,尸公向来只渡有缘之人。”斗笠之下,传来一阵苍老沙哑的声音。
“哦,那是何人得以与尸公有缘呢?”
“一具已然粉身碎骨,却靠着自己的意识重组的一具躯体,不老不死,不生不灭。”尸公言道。
“竟有如此神奇之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人就是……”
“尸徒仲念!”
“尸徒仲念!”小蛊尸公同时言道。
言罢,小蛊转过了头,望向了尸公身后那具身披残破红袍,满头白发的喜神,正是当初被天宝地藏番天掌击的粉身碎骨的仲念。
“难以置信!”小蛊惊奇的摇了摇头,不由得啧啧称奇。
“此肉身不老不死,但是却刚好存在一点的破绽,昔日对战江南那位少年之时,刚好被其点中那一点,导致其肉体破开一指缺陷,地藏番天掌又是佛门至学,灭世间大恶,在这阵攻击之下化为齑粉,如今其肉身重组,实力更胜以往,但是其胸口的那一指破绽却依旧。”尸公解释道。
“原来如此!”小蛊点了点头,这时,小蛊身后忽然幻化而出一条巨大的狐狸尾巴,燃烧着森白的骨焰,见到仲念的肉身很是兴奋,不停的来回摆动着。
“小尾巴,你安静点!”小蛊不由得对着狐狸尾巴骂道。
“狐仙,其余的三条尾巴,有线索了么?”尸公向着小蛊问道。
“嗯,确实是有着一丝微弱感应,只不过它们好像被封印在了一些东西当中。”小蛊叹了口气,很是无奈。
“在何方?”
“西方,戈壁大漠深处!”
“西方大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听到小蛊的话,尸公皱了皱眉,这大漠广袤无垠,环境炽热恶劣,如同海洋一样,其深处更有不为人知的邪物存在。
听到对话的狐狸尾巴,再次骚动了起来,一个劲的不肯停歇,似乎有话要说。
“咦,你要帮妈妈去找回那三条小尾巴么!”看到小尾巴的反应,小蛊开心的问道。
狐狸尾巴轻轻点了点,表示是的。
“哈哈,好吧,那这次妈妈就放你出来,你可别给我再跑了,反正仲念肉身的破绽之处我也知道,我想抽回你的魂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小蛊言罢,身形一转,狐狸尾巴顿时一甩,从她的小屁股处脱落,燃烧着森白骨焰的尾巴涌进了仲念肉身之中。
顿时,仲念全身燃起森白的骨焰,肉身之中错位的骨骼开始不断地扭曲,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扭响之声,缓缓恢复至原来的位置,极其夸张骇人。
双眸缓缓睁开,渗出一道锐利阴冷的目光,嘴角咧起露出一抹獠牙,舌头贪婪的舔了舔嘴角已然干涸的鲜血,十分享受这种血腥的味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苍老沙哑的狂笑响起,仲念仰天狂笑,诉说着归来。
“小尾巴,你笑啥呢?”一张人畜无害的小脸凑到了仲念身前,很是奇怪的望着他。
看到小蛊凑上前来,仲念尴尬的一愣,赶忙退后了两三步,保持着距离。
“哎呦呦,脾气大了啊,还学会躲着妈妈了。”小蛊双手插腰,撅着小嘴,很是生气。
“哼!”仲念没有理会,转过身,缓缓离去,化作一道森白的骨焰,消失在了月光之下。
“记得带回它们三个小尾巴啊,妈妈等你回来!”看到仲念头也不回的走了,小蛊对着他摆了摆手,告别道。
“唉,真是一个最不听话的孩子!”看到仲念像一个叛逆青年一般不服管教,小蛊嘴角露出一抹无奈,却又很是欣慰。
“哈哈,狐妖,你在想什么呢?”尸公看着小蛊,笑着问道。
“没有想什么,只不过我怕此去荒漠,小尾巴会出事,九条小尾巴中,他不是最厉害的,确是最倔强的,虽然他脾气很臭,但也是最会为了我着想的小尾巴,我在想……”
“你在想是否让它就以仲念的身份在阳间生活下去!”尸公言道。
“嗯,如今这个年代了,哪怕我九尾齐聚了,我又需要这力量干嘛呢?有这条小尾巴在,至少还能经常回来看看我!”小蛊也是释怀了,少一条小尾巴,就少一条吧。
或许这样,她就能多出一个爱她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