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清明时节,天空之中降下了湿润温暖的春雨,细雨蒙蒙,田间的油菜花,桃花,梨花争艳盛开,给大地披上了一件鲜艳的花旗袍。
茶山村,广阔连绵的茶山,正是新茶露出嫩芽之时,茶山各处,采茶工忙着采收着新芽,茶商们到了一年中最忙活的时节,前来各地收购新茶。
踏着微微泥泞的黄土地,露水渐渐湿润了裤脚,手中拎着一竹篮,竹篮之中装着鱼肉,豆腐,米酒,香烛,纸元宝,山王经。
清明节到了,天宝带着小烟回到了茶山村,来给先祖们上坟。
来到先祖的坟前,天宝扛起锄头除去了坟前茂密的杂草,为坟头之上添了一团新泥,在坟头之上插上一根青竹,挂上了一连黄纸。
奶奶拿起扫帚将坟前清理干净,拿出干净的碗碟,整齐的放在了坟前,在碗碟中夹上了新鲜的鱼肉,豆腐,水果,干货。拿起米酒在坟前的几盏小杯之中斟了几曲,点燃了香烛,将纸元宝和山王经点燃烧给了先祖和山王。
烟花三月下扬州,小烟则在周畔的油菜花丛中驻足嬉戏,确实,比之北方的北国风光,南方的烟雨百花,别有一番韵味。
对着先祖的坟前恭敬的拜了拜,天宝点燃了烟花爆竹。
“砰!砰!砰!”随着爆竹声声,祭祖而归,天宝和爷爷奶奶整理好了碗碟,回到了茶山村老屋之中。
中午时分,奶奶准备了一桌简单的饭菜,俞阴阳向着老婆子比了比眼神,奶奶意会,去厨房忙活了。
过了一会,奶奶拎着一个竹篮走了出来,里面装着上坟所需要的东西。
“天宝,需要的东西奶奶帮你准备好了!”奶奶慈祥的看着天宝。
“嗯,谢谢奶奶!”
“天宝,你不是已经祭完祖先了么,你下午还要去祭拜谁啊?”小烟好奇的问道。
“我要去祭拜一位我的……”说到这,天宝沉默了一下,言道。“我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小女孩。”
“什么,那个小女孩这么年轻就……”小烟很是惊讶。
“嗯,在我七岁的时候她死了,只不过我七岁的记忆被封印了,不知道她是如何死的。”言罢,天宝的神色有一丝伤怀。
“你很在乎那个女孩么。”看到天宝伤怀的神色,小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有心疼,也有一丝嫉妒。
“这……”天宝没有回应,不敢将眼神和小烟对视。
见到天宝不再说话,小烟不再说什么了,低下头默默的扒着饭。
吃完中饭,天宝一个人提着竹篮子走了,背影孤独萧瑟,小烟想跟去,一双手轻轻拍上了她的肩,小烟转过了头,看着俞阴阳,她的眼眸有一些红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天宝,今天,天宝不再是那没心没肺的傻小子了。
“爷爷!”小烟有些难过。
听到爷爷两字,俞阴阳不由得心中一暖,看着小烟伤心的模样,对她慈祥的说道。“今天就让他自己去吧,那个小女孩是天宝心中的一道伤,他至始至终放不下,每年的清明,他都会回来看望她,已经十几年了。”
“可是我……”小烟欲言又止。
“哎呀,小烟,相信爷爷,天宝每年就这一天这样,过了这一天,他立马变成那个被你欺负的傻小子了。你么,就当他是一年一次的大姨夫来了吧。”
“噗嗤!大姨夫!”听到大姨夫这三个字,小烟破涕为笑,简直笑的吃进去的饭都要喷出来了。
“对嘛,我孙媳妇笑起来多漂亮,简直就是一个小公主,老婆子你说对吧。”俞阴阳哄道。
“哈哈,你就死老头子几十年了,嘴巴还是那么甜。”奶奶也不由得开心的笑了。
“哼,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天宝那臭毛病肯定是遗传你的,虽然我确实是小公主。”小烟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转过头故作不再理会了。
跋涉了两座茶山,一路之上,村民们看到天宝回来,皆向他打着招呼,天宝也很有礼貌的喊着叔叔阿姨们。
“呦,天宝回来啦。”看到天宝从田边经过,一位正在田间忙活的大伯向着天宝打着招呼。
“李大伯,您好!”
“这么多年了,天宝都变成一个大帅哥了呢!”李伯笑道。
“哪有,李伯,您太客气了。”
“哈哈,小伙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谦虚。”这时,李伯看到了天宝手中提着的竹篮子。“你去看小茶花啊!”
“嗯!对!”天宝看了看手中提的篮子,点了点头。
“唉,如果小茶花还活着的话,也和你差不多大了,兴许咱都能喝上你们的喜酒了,都能生个大胖小子了。”李伯不由得叹了口气,真是造化弄人。
“哈,是的呢。”天宝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向着李伯告了别。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天宝来到了茶山脚下邻村的一座小坟之前,小坟坟碑之上,写着小茶花之墓五字。
一年无人来祭拜了,小坟周畔长满了浓密的杂草,天宝将杂草清理了干净,将碗碟整齐的摆好,夹上了鱼肉豆腐,水果零食,点燃了香烛。
站在小坟之前,儿时的回忆涌上心头,天宝的心有些酸酸的,但是十几年过去了,心也不再像以前那么痛了,放下了不少,天宝笑了。
“小茶花,小天宝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