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俞鑫在店铺中闲聊了片刻,俞鑫为人很是热情,加上天宝和俞鑫都姓俞,五百年前是一家,更显亲切。
天宝想到了还要去找火葬场的厂长去安排一下实习的事情,就告别了俞鑫,和琪琪一起走了。
来到火葬场门口,天宝向门口值班室中正坐着看报的老大爷,打了声招呼。“大爷,火葬场的厂长在哪里啊?我们要找他!”
听到天宝的声音,值班大爷眼睛仰了仰,放下报纸,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问道。“你们找厂长干嘛呀?”
“我们是学校安排来这里实习七天的!”琪琪很有礼貌的说道。
“噗!”听到琪琪这话,值班大爷直接把喝进去的茶喷了出来,很是意想不到,赶忙拿起桌子上了纸巾擦了擦桌子,轻轻念叨着。“这李老头可真够造孽的,招不到人,居然从学校弄来两个学生。”
“你们等一下啊,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说着大爷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
“喂,李老头,有两个学校来的年轻人,说是来实习的,你过来带一下。”大爷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鄙夷。
“哎,好,来了,来了,来了。”电话那头的厂长很是开心。
没过多久,一位老者来到了火葬场门口,看者六十来岁的模样,穿着一身墨绿中山装,半白的头发,脸上带着一丝亲切欣喜的笑容,像个和蔼可亲的老干部,他就是火葬场的李厂长。
见到天宝琪琪,李厂长立马迎了上去,紧紧握住了天宝的双手,就跟解放军同志见面一样,很是热情,“哎呀,小同志,见到你们可真好啊,没想到如今还有你们这样喜欢殡葬行业的年轻人。”
“李厂长,您太客气了,这一礼拜的实习,还需要您多照顾啊!”天宝很是客气的回应着,毕竟是茶商的后代,生意职场这客套话,天宝还是很熟练的。
这时,李厂长的手机响了,和天宝示意一下,跑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喂,李老头,你人招到了没有,我们都加班几天了,再不招到了,和你说,我们罢工了,你自己去抬死人好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男子的抱怨声。
“哎呀,你们别急啊,我这不是从学校招了两个短期工,下午就能来帮你们了。”李厂长看了天宝琪琪一眼,故意把手挡住嘴巴,小声道。
“哦,那就好,什么,你从学校招来两个学生,你这老头可真是造……”
“嘟……嘟……嘟……”还未等电话那头说完,李厂长赶忙把电话挂断了。
“小同志们,你们还没吃饭吧,走,咱们去饭店里吃饭去。”李厂长很是殷勤,带着天宝琪琪他们来到了火葬场门口的一家快餐店中。
李厂长特意让老板炒了几个小菜,很是客气,小菜上桌,有白切鸡,糖醋排骨,酸菜鱼,还有几碗青色小菜,配上冰镇啤酒和饮料,简直美味。
天宝琪琪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不知不觉中,饭菜已经见底了,美美的喝了口冰啤酒,打了个饱嗝,天宝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摸了摸自己鼓起的肚子。
“小同志,这饭菜味道还行吧!”李厂长问道。
“嗯,很好吃。”天宝点了点头。
“你看饭也吃了,既然你们是来体验七天的,今天下午场里刚好缺人手,你们看是不是……”李厂长为难的提示道。
“呃……”天宝脑袋上飞过一只乌鸦,很是无语,但是看了看这饭桌上被自己和琪琪吃的一干二净的饭菜。
俗话说的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酒菜已经下肚了,拒绝的话,有些……
就这样,天宝琪琪在下午就被安排在了火葬场的工作岗位之中。
琪琪被安排在了前台收款处,负责收款开票,因为也是女孩子,胆子小,也只是体验七天,所以没有分配那些技术性比较高又比较吓人的工作,比如遗体化妆师和灵堂布置师的工作。
至于天宝么,男孩子有力气,就被分配到了负责运送死者的工作当中,因为灵车运送死者来火化,基本在白天就运送完了,下午就是帮忙把死者从等候的房间中推到火化室中给火化师火化。
而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了天宝,天宝本身也是经历过很多光怪陆离之事的人,面对尸体,他是全然不害怕的。
穿上了消毒过的白色工服,戴上了手套口罩,拿着死者火化顺序的名单等候着火化房的师傅通知。
“天宝,把下一个死者送过来。”火化房的师傅对着天宝喊道。
“噢!好!”天宝应了一声,前去等候室中准备推死者过去。
死者是一位仅仅三十多岁的男子,据说是因为赌博输了,借了高利贷,还不起钱而自杀的。
当天宝想要把男子推向火化室里的时候,死者的母亲因为受不了打击,不想让儿子离去,跪在地上紧紧抓住了天宝的腿,痛哭着,不让天宝推走。
被抱住了腿,天宝很是为难,老妇的家人也极力劝阻,但是老妇仍是紧紧抱着不放。
可能是因为等太久了,火化房的师傅来到了等候室中,问道。“怎么还不把尸体推过来。”
天宝为难的看了看火化房师傅,又看了看抱住自己的老妇。
“以后推尸体动作要快,要果断,不要扭扭捏捏的,若是每具尸体都让家属多看几眼,那我们的工作还做不做了。”火化房的师傅对着天宝言道。
说着,火化房师傅接过了天宝手中放置尸体的平推车,向着火化室推去。
老妇这才放下了抱紧天宝的手,想要追着而去,但是火化师傅的脚步很快,推进火化房就把门重重关上了,老妇人只有伤心的倒在门口哭泣。
天宝走到了火化房门口,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最见不得别人哭了,他很想上前安慰这位老妇人,但是面对生离死别,人又有什么办法呢,恐怕除了说一句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就再无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