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
扈允司无视了蒋皎的质问，只直接说道。
“跟你有关系吗？”蒋皎只反问，“我做什么……”
“你是不是想要去死？”扈允司问。
如此直白的一句话，让蒋皎不由一愣！
不过她的牙齿很快又咬紧了，反问，“跟你有关系吗？”
扈允司没有回答，只定定地看着她。
蒋皎却不再理会，只转身就要走。
既然已经被她发现，此时扈允司倒是不用做掩饰了，只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放开我！放开！”
蒋皎立即开始尖叫起来。
但她刚说了两句话，扈允司就直接将她扯了过去，再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蒋皎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泪痕。
此时她嘴里更是一片的苦涩。
当扈允司的吻落下的那一刻，她身体先是一震，随即用力地想要将他推开。
可她的力气又怎么能和扈允司的做对抗？
扈允司很快攥紧了她的双手，拢在胸口前的同时，也加深了这个吻。
舌尖用力抵入，掠夺着蒋皎的所有呼吸和心跳，没有给她半分后退的余地。
蒋皎原本还想继续挣扎的，抬起的手已经要往他的胸口上捶，但慢慢的，她的手到底还是垂了下去。
最后，无力地落在了身侧。
只有眼底里的泪水还在继续往下掉。
扈允司当然也感觉到了那股冰凉。
他细细地吻着她，最后又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帮她将泪水一并吻干净了。
可下一刻，蒋皎却是说道，“为什么不让我死？扈允司，你觉得我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
她的声音很轻，但落在扈允司的耳朵中，却好像是一把巨大无比的锤子。
用力落下，震耳发聩。
他的心脏一下子收紧了，嘴唇嗫嚅着想要说什么。
但下一刻，蒋皎已经继续说道，“是我太贪心了吗？”
“我想要的太多了，老天爷看不下去，所以要这么惩罚我是么？可我只是想要……平凡的生活而已，为什么会这么难？”
“还是说，我不配？”
蒋皎抬起眼睛来看着扈允司。
像是在问他，又像只是在问她自己。
不过也不用扈允司回答，下一刻，蒋皎就自己笑了出来，再说道，“我知道，是我不配，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我应该死啊，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你做错了什么？”扈允司问她。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蒋皎突然一愣！
“我……是我害唐文洲变成了残疾……”
“让他变成残疾的是陈熙，而且她已经进监狱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是因为我……”
“你想多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你怎么可能认识陈熙？唐文洲会被这么报复，不过是因为他自己始乱终弃， 让陈熙心生怨念。”
“那他父亲……”
“他父亲是被唐文洲自己逼死的，当时唐氏的情况虽然不好，但他们要保全自己未尝不可，唐文洲只是为了让舆论的压力全部落在我身上罢了，而且如果他父亲不死，相关部门可能会顺着他父亲那条线查到他在海外的资产，唐文洲是为了让自己不受到影响，这才逼着他父亲去跳楼！”
“这些事情其实跟你都没有关系，你更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没有做错，又谈何惩罚？”
扈允司的话说完，蒋皎突然回答不上来了。
她愣愣地看着扈允司，像努力要从他的话语中找到认同，可是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事情……并不是这样。
她怎么可能是无辜的？
如果她是无辜的，那她之前受到的那些苦痛又算是什么？
扈允司只是在骗她而已。
他看出了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想法，所以才编造出这些事情，来骗她而已。
“跟我回去吧。”
就在蒋皎陷入不断的怀疑的时候，扈允司突然又说道。
蒋皎看着他，“你说什么？”
“跟我回去。”扈允司十分肯定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再送你去医院，我们回港城好不好？我保证，以后没有人再欺负你了，我也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他的话说完，蒋皎却只是沉默。
她那紧抿的嘴唇和怀疑警惕的双眼就好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慢慢将他们之间的裂缝撕开了。
血淋淋的，毫无保留的。
蒋皎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却是问，“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可以！
这两个字扈允司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
话语就在他的嘴边。
可在说出的这一刻，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他的牙齿慢慢咬紧，双手也握紧了几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回答，“只要你愿意的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蒋皎就直接笑了出来。
她就好像听见了一个笑话一样，笑得无比夸张。
她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但此时泪痕映在她的脸颊上，依旧如同一条条切开的裂缝。
扈允司就站在那里跟她对视着，身体紧绷。
“这话你自己听着……不觉得可笑吗？”
终于，蒋皎停止了笑容。
她抬起手抹掉了脸上的痕迹，再说道，“你觉得我们这样……还能怎么回到过去？”
“就算唐文洲的事不是我的错，就算他父亲的死跟我们无关，可是扈允司，我的两个孩子都死了。”
不说别的，单是这一点，就是他们这辈子都跨不过去的沟壑。
这一点也在清楚地告诉扈允司，这个世界上不是任何的事情……都能重头再来的。
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
无法挽回，无法……弥补。
扈允司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那紧握的手也 一下子松开了。
如果是之前的那个扈允司，他可以直接告诉她，孩子没有了，那就……重新要一个就好了。
反正只要他们能够在一起，任何的事情都不会是阻碍和问题。
可现在，他说不出来。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不行。
他知道蒋皎有多想要一个孩子，多想要一个家。
可这一切……都被他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