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允司。”
清脆的声音传来时，那原本背对着她的男人身体明显一僵！
但蒋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却发现他并没有动作。
于是蒋皎又叫了他一声，“扈允司！”
这次，他身边的人也都听见了。
于是他们纷纷转过头来。
当看见蒋皎时，他们的声音立即变得揶揄起来。
“又是找你的。”
“这个月都第几个了？”
“我们公司是不是要换个办公室啊？”
扈允司并没有理会他们的声音，只自己转过身往蒋皎的这边走。
蒋皎并不喜欢被人围观，所以当扈允司走过来后，她便立即转身往楼梯间的方向走了。
扈允司就跟在她的身后。
虽然他身上的衣服 不再是什么高定西服。
但他那种 与生俱来的气质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矜贵、清冷。
此时可能是因为他们已经成为了“陌生人”的缘故，他看着她的眼神同样如此。
“有事吗？”他问。
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出来，蒋皎顿时肯定自己没有认错人了。
不过说起来，其实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
她会这么想不过是因为……眼前的扈允司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嗯？”
扈允司的声音再次传来，蒋皎这才好像刚回过神。
她在捏了捏手后，这才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话说完，扈允司的眉头先是向上挑了挑。
然后，他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一直在跟踪你？”
“不……”
蒋皎刚要回答，扈允司却很快接着说道，“你放心吧，这纯属巧合，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这大厦的其他人，我们公司从几个月前就在这里了，当时……你应该还不在这边吧？”
扈允司的回答很是平静。
蒋皎从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但双手却是控制不住的握紧。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不在港城？”
终于，她还是将这句话问出了口。
她的话音落下，扈允司倒好像愣了愣。
然后，他笑了出来。
当然了，那笑容很浅很淡。
不过两秒的时间，那笑容就从他脸上消失不见了。
然后，他反问蒋皎，“我为什么得在港城？你觉得现在的港城，还有我的一席之地吗？”
蒋皎回答不上来了。
于是，那些被她刻意忽略不看的新闻在这一刻瞬间涌上来了她的脑海。
然后是郑夏来找她的场景。
可那个时候……她是怎么做的呢？
她连同情……都没有给扈允司。
蒋皎不知道郑夏有没有将那次见面的事情告诉扈允司。
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她脑海中下意识想起的是……如果他知道了她们的对话，那他得有多难过？
“你没问题了吧？”
就当蒋皎想着这些时，扈允司却是说道，“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有工作。”
不等蒋皎回答，扈允司已经转身走了。
虽然他的气质还是一样的清冷矜贵。
但蒋皎却从他身上看到了那种从高处坠落的狼狈。
冯然跟她说过的。
那些人被扈允司压制的时间太长了。
如今能有机会反击，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所以他现在这个样子……好像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不管别人说了什么，也不管之前蒋皎对这件事有着什么样的想象，都比不上此时她亲眼见到扈允司的变化来的震惊。
——她从未想过他会变成现在这样。
在她的记忆中，他……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可现在……
蒋皎慢慢垂下了眼睛，眼眶也跟着慢慢红了起来，牙齿咬紧了嘴唇。
……
见了扈允司后，蒋皎并没有所谓的豁然开朗的感觉。
相反，她的心脏上就好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无比的……沉重。
回到酒店后她才知道其他同事都出去逛街了。
顾间显然不在这行列中。
蒋皎打开手机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在群里跟人要一份资料。
但因为他没有指名道姓，所以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搭腔。
蒋皎翻了一下自己带来的东西，最终还是决定带着资料去找他。
“你来干什么？”
看见蒋皎，顾间却并没有多少欢喜，眉头更是直接皱了起来，看着她。
“您不是要这份资料吗？”蒋皎将手上的东西展示给他看，“但我没有电子版，所以只能送过来给您。”
她的声音不卑不亢的。
顾间在跟她对视了一会儿后，到底还是把门打开。
“进来吧，顺便帮我整理一下数据。”
“好。”
蒋皎答应地很是爽快。
但在进屋后，眼睛却有些犹豫地看向了那扇房门。
顾间就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直接说道，“门开着吧。”
蒋皎这才应了一声，再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然后她才发现顾间说的数据是关于她在会议上说的保温层设计。
“我查过了，花城的冬天早晚温差很大，这边很多的项目也会加上保温层。”
顾间看向她，说道，“但因为技术的不成熟，很多只是用来做噱头而已，并没有起到真正的作用。”
“我知道， 不过我们公司之前在R国不是就有过这样的项目吗？技术方面我们是可以突破的。”
蒋皎的话说完，顾间却突然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蒋皎有些莫名。
那像是顾间对她一向的鄙夷，又好像不仅仅是鄙夷。
就当蒋皎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顾间又继续说道，“之前是成功过不错，但那技术费是多少你知道么？你觉得公司可能在花城浪费这么多的资金？”
“公司不是很看重青南这个项目么？那……”
“就算再重视，这也是国内的项目，你不知道R国对国内的评价是什么吗？”
不等蒋皎回答，他已经直接说道，“人傻钱多。”
“所以你想要公司出这一笔钱，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顾间的话虽然难听，但也……十分有道理。
同样是“保温层”，国内的技术和国外所需资金可是差了一大截。
而对国内的很多公司来说，只要能加上这个名字就可以了，实际情况如何，他们根本不在乎。
“现在只能看看国内有哪家 技术公司有这个突破了，我记得港城有一家不小的集团叫做……”
“千洲。”蒋皎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