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晴空冷笑一声,道:“靠自己?你说得轻松!”
“吕晴溪,你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
“如果不是生在吕家,你也只有做丫环仆妇的命!”
“如果你嫁个世家子弟,像马公子那种人物,能对我们吕家的事业有莫大的帮助,指手划脚也就罢了!”
“但你嫁了个废物,不但对吕家没有任何帮助,还要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有什么脸对家族的决定说三道四?”
吕晴溪虽然对李琨也并没有太多感觉,但是听到吕晴空骂他废物,还是心中不忿。
“废物?如果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废物,现在吕家已经不存在了!”
“就算军部施大人已经还清了栗郎的香火情,也是因他而来,这才救了吕家!”
“你们不但不知感恩,还处处打压于他,良心何在?”
吕云祥闻言,脸色一冷。
“晴溪,你的话太多了!”
“都跟我回家,不要在这里让别人看笑话!”
说完,吕云祥一甩袖子,转身走回了吕府。
吕家众人回到府中,纷纷散去,吕云祥叫住了要离开的吕晴空。
“晴空,给马公子的那六万两银票,是怎么回事?”
吕云祥盯着吕晴空的双眼,沉声问道。
在马猛说出只收到了六万两银票时,吕晴空便知道吕云祥一定会追问此事,所以早想好了应对之策。
对于自己的爷爷,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他从身上摸出一沓银票,放在吕云祥的手边。
“爷爷,我留下这四万两银票,都是为了我们吕家着想!”
“马公子告诉我,只要五万两白银,老佛爷便能放过我们吕家!”
“为了和马家搞好关系,我又送给马公子一万两银票。”
“如果不是那个废物打伤马公子,本来一切都办妥了!”
“现在那废物不但得罪了老佛爷,又得罪了陈统领。”
“虽然老佛爷慑于知州的威严,暂时不会找我们吕家的麻烦了,日后他一定会想办法报复的!”
“这四万两银票,正好可以用来打点关系,看看能不能攀上知州大人这棵大树!”
吕云祥闻言,捋着胡子连连点头。
“晴空,还是你会办事!”
“行,这四万两银票便放在我这里,明天我便想办法去拜会知州大人!”
吕晴空眼珠一转,又道:“爷爷,吕晴溪吃里扒外,铁了心要跟着那个废物!”
“这二人留在家里,迟早是个祸害!”
“不如想办法把他们赶出吕府,永远也不许他们再回来!”
吕云祥摇了摇头,道:“不行!最起码现在还不行!”
“知州大人命老佛爷把六万两银票还给我们,还要他拿出新别院赔偿晴溪。”
“如果我们现在把晴溪赶走,只怕老佛爷会不认帐!”
“等我们拿到银票和房契,再想办法把他们赶走不迟!”
吕晴空连连点头,一脸谄笑地道:“爷爷,姜还是老的辣!”
吕云祥得意一笑,心中暗道:“小兔崽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你是怕晴溪和你争夺商行,所以想早点把她赶走。”
“现在我留着晴溪和那废物还有用,怎么会由你摆布?”
他嘴里却是道:“晴空,还有一件事,爷爷要安排你去做。”
“马公子那边,还是要去安抚一下。”
“老佛爷怕的是知州大人,可不是我们吕家!”
“你给他解释一下,一切都因那废物而起!”
“实在不行,告诉马公子,我会想办法赶走那废物,让晴溪嫁给他!!”
吕晴空苦着脸道:“爷爷,万一马公子问起这四万两银票的事,我怎么应对?”
吕云祥迟疑了一下,道:“你就告诉他,你自己动了私心,想要中饱私囊!”
吕晴空闻言脸一黑,他知道马猛的脾气。
告诉马猛自己扣下了本来吕家要给他的钱,还不知道那家伙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他心头发怵,却不敢拒绝,只好低头应是,退了出去。
……
薛府。
薛国瑞呆呆地坐在锦榻上,失魂落魄。
下人们远远地站在一边,不敢靠近。
马猛躺在椅子上,不时发出一声痛哼。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见老太监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马猛忍不住开口了。
“干爷爷,您今天为什么那么怕姓任的?”
“不就是一个四品知州吗?要捋他的官,还不是您老人家一句话的事?”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您老人家竟然给他下跪,也太没面子了!”
“更何况,您还带了五百府兵!”
“只需陈统领一声令下,就能将吕家踏为平地!”
“就算他任彦之在场又怎样?难道他还敢阻止府兵吗?”
此时薛国瑞的心里,却是喜忧参半,更多的羞愧。
喜的是,失踪三年的当今天子,竟然安然无恙。
忧的是,自己无意当中冒犯了这位神明一般的存在。
羞愧,是因为自己一生受尽皇恩,晚节不保,做了对不起皇家的事!
听到马猛的话,老太监叹息一声。
“乖孙子,你不会以为我怕的是任彦之吧?”
马猛愣了一下,茫然问道:“干爷爷,你怕的不是知州?难道是那个姓施的军部员外郎?”
薛国瑞摇了摇头,意识到不对,又点了点头。
打死他,也不敢暴露李琨的身份。
“我怕的不是他施荣,而是他代表的军部!”
“如果这里的事被他回禀军部,事情传到宫里,我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你今天就回端州,没有我的话,永远也不许再回到汝阳来!”
“对了,你从吕家要的那六万两银票,也给我留下!”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把这事搪塞过去。
马猛心疼地把银票掏出来,放到桌上。
“干爷爷,这些银票我本来就是要拿来孝敬您老人家的,还没来得及给您!”
薛国瑞淡然道:“哦?难为你一片孝心了!”
至于他相不相信马猛的话,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干爷爷,就算你不想让宫中知道此事,也用不着把我赶回端州吧?”
“施大人最多在汝阳待几天,等他离开了,我再想办法对付吕家不迟!”
“那个姓栗的废物让我做不了男人,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马猛咬牙切齿地道。
薛国瑞听闻此言,吓得一下从锦榻上跳了起来。
“马猛!我再说一遍,不许你再留在汝阳,更不许你再动吕家!”
“特别是那位姓栗的……公子,你不但不能再找他的麻烦,也不许向任何人提起他!”
“听到没有?”
马猛一脸错愕地看着老太监,不明白他这是犯了哪门子的神经病。
他们马家可不敢得罪这尊大佛,他忙恭声道:“干爷爷,猛儿明白!”
“我马上就离开汝阳,不会再踏入此地半步!”
薛国瑞挥了挥手,护院进来把马猛抬了出去。
薛国瑞看着门外的天空,喃喃自语。
“万岁爷,这小小汝阳,怎容得下你这条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