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西只觉得身上的血液都被抽干了，灌进了冰水一样冷。
可是她明白，刚才言琛没有拆穿她，已经是给她很大的面子，给她机会了。
或许现在言琛就是想要一个明白。
但是她要怎么才能把自己所作所为说出口？
纵然她恨死了沈柠依，可还是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事……无法启齿。
“柯西，我数到三！”言琛忽然站起来，下了最后通牒。
也就是说，她如果不说，言琛立刻会走，而且是决裂，一去不回。
“我说！”柯西一把抓住了言琛的手，泪水滚滚落下。
“大师兄，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可是你要答应我，绝不会离开我！”
言琛听了，就知道真的有事。
他恨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答应不离开她？！
他狠狠捏住柯西的下巴，想说出最绝情的话来戳透她的心，但是还是忍下去了。
“好，我答应你。你说。”
他竭尽全力克制着胸中的怒火。
柯西听了，心里才松口气。
“大师兄，我做这些都是因为太爱你了。你不知道，当我在你怀里听见你喊依依的名字，我的心就像是被挖走了一样疼！”
“以前我明知道你喜欢她，可我依然能把她当最亲爱的小师妹去照顾和保护。”
“可是从那一次开始，我做不到了！每一次看见她，我都想起你那一声声的深情呼唤，那不是因为我，而是为了她。”
言琛的脸色极其难看。
“那天的事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他因为一时意识不清而犯下大错，也正是因为和柯西的亲密行为，让他至今在沈柠依面前觉得抬不起头。
他本来因为一心一意爱着沈柠依而觉得无比自豪，甚至在厉容骞面前，都有优越感，因为他爱了沈柠依十几年，是她最信任的人。
可现在他哪里有脸对沈柠依说，他爱她？
爱她还跟柯西在一起？
见他回避，柯西凄凉一笑。
“后来我以为你不会在回来了，我恨！我怎么能不恨！”
“我做了沈柠依的替身，我不后悔，我相信我自己也是有魅力的，天长日久，你一定会爱上我。”
“谁知道，之后几次，你都不过是发泄而已！甚至有时候你会不知不觉喊出她的名字，在你最疯狂没有理智的时候！”
“大师兄，你也深爱过一个人，难道你无法想象，这种事对于一个无法自拔的人来说是怎样的致命打击吗？”
言琛紧紧咬着牙。
“所以你是因为我的错，就把怒火撒在依依的身上？！”
“柯西！她有什么对不起你？她知道你喜欢我，想尽办法来撮合我们，甚至大晚上跑出公寓，就为了给我们腾地方……”
“这样的依依，你怎么忍心伤害她！”
柯西听了，一愣。
是啊，依依从来没有伤害过她这个二师姐，而且对她更好。
就连厉容骞都吩咐人做菜送到九号公寓，特意叮嘱沈柠依逼柯西吃饱。
除了言琛，没有人对不起她。
“对不起，依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恨只是冲着你一个人。”
她笑了，笑得泪眼朦胧。
“我只知道，如果你不死，大师兄就永远惦记着你，可能一辈子都会在我们一起的时候喊你的名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让你死，你死了，大师兄才会完全属于我！”
言琛听得胆寒。
“你到底做了什么？！”
柯西拿起桌上也不知道是谁的酒杯，灌了自己一大口。
烈酒入口，辛辣苦涩，但却给了她一股勇气。
“你想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
“那个叫裴雯的女店员的事，是依依自己告诉我的。所以回国后，我立刻偷走了他们监控室的硬盘，用数据恢复，终于找到了一段没有被林慕阳彻底粉碎的监控，然后恢复录像，剪辑成了沈柠依故意刁难羞辱打骂女店员的样子。”
“我在等她的名声热度彻底起来，在一盆冷水浇下去，让她凉凉。”
“谁知道，朴思颜越狱偷渡。我忽然发现，可以来一个借刀杀人。”
言琛一惊，“借刀杀人？你干什么了？”
柯西道，“朴思颜她就是一个蠢货，凭她，想报仇太难了，我就找到了她，答应和她合作，帮她报仇。”
“我先告诉依依，朴思颜上传了那次试镜时她们起冲突的行车记录仪录像，被我拦截，提醒她注意防范朴思颜。实际上就是有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往朴思颜的身上引到，这样沈柠依绝不会想到是我干的。”
“然后，我就稳住朴思颜，同时拿两个视频做文章，用无人机散布无法人工拦截的传单和照片，来唱臭沈柠依，让她成为舆论的众矢之的。”
“在舆论炒作厉害的时候，再用催眠术，把那个店员裴雯引到天台，让她叫沈柠依去。”
“我给她暗示的心理任务不是自杀，而是拉着沈柠依一起死。”
“柯西！”
言琛听得毛骨悚然！
他也顾不得柯西是个女人，忍不住一巴掌打在柯西的脸上。
“你简直不是人！就算依依不是你亲生妹妹，可是我们一起长大，我们就像是一只手的几个指头一样，伤了谁断了谁都会十指连心的痛！”
“可是你现在怎么会成了这样一个魔鬼！你毁她的声誉和事业也就罢了，还要杀她！”
柯西被打得晕头转向，反应过来，只觉得耳鸣阵阵，脸上像是抹了辣椒一样疼。
她看着言琛，眼神越发痛恨。
“大师兄，我才是你的女人，你为了她却打我？”
“这辈子你第一次打我，竟然是因为沈柠依，你说，难道她不该死吗？难道我不该杀了她吗！”
“有她在，你永远都不是我的……”
言琛心里难受的很，这何尝不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打女人，打自己朝夕相处一起长大的师妹。
“柯西，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依依刚才之所以那么问我们，一定是她已经料到，算计她的人就在我们三个中间。你想，她是=把我们当成世上唯一的亲人，可是现在，我们却在算计她、要她的命，她现在该如何无助和害怕？”
柯西冷笑，“这还需要大师兄担心吗？她去找厉容骞了，厉容骞一定会好好安慰她的。”
“再说，我已经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