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烟萝腊月二十八的时候,坐火车去了奶奶家。
火车票是莫琛帮她买的,因为不放心,同行的还有莫琛的同事小猴子。
典型的九零后,对慕烟萝一口一个嫂子,倒水,扔垃圾,热情的慕烟萝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至于,太子爷,慕烟萝生日那晚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
慕烟萝打算将自己回老家的事情亲口告诉太子爷。
所以跑去公司找他,太子爷看到她后,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搂着新来的小秘书,亲密的从她身边走开了。
慕烟萝顿时觉的异常委屈,差一点都要哭出来。
她生日那天晚上,他们明明就那么好,为什么一转眼什么都变了。
慕烟萝在走的那天早上,给太子爷发了一条信息,简单的几个字,称呼都没有。
“新年快乐,我回家去了。”
彼时,太子爷正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口,看着楼下的一举一动。
冬日的早晨,依旧灰蒙蒙的一片。
慕烟萝穿着黑色的羽绒服,手里拖着大大的箱子,一点点的走出了楚家。
门口站着的莫琛,看到慕烟萝出来后,连忙接过她的箱子,理了理慕烟萝的围巾后,拥着她上了车。
慕烟萝抬头向他笑。
太子爷觉的自己甚至能听到慕烟萝甜甜的声音,喊出的那声‘莫琛哥哥。’
手里的手机被太子爷攥的紧紧的,屏幕停留在慕烟萝发给他的信息那个页面。
慕烟萝的一次次离开,原来是因为男人。
她可以轻易的叫别的男人哥哥,可对于他连一个简单的称呼都不愿意叫出口。
愤怒和某种肆意猜测的情愫,折磨的太子爷直接抓狂。
房间里的东西被他乒乒乓乓的扔了一地。
半响过后,太子爷赤着脚,下了楼。
径自走到了慕烟萝的房间里。
整洁如一,她的气息犹自存在,太子爷将自己的整个身体裹进慕烟萝的被子里。
像是她还存在一样,伸手去摸,却空空如也。
亦如他的心。
太子爷不明白,为什么,慕烟萝只是离开一下子,他突然觉的自己的整个生活寂寥困顿的连喘息里都是苟延残喘了呢?
时间一秒一秒的漫长起来,太子爷觉的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那种难耐,连六年前江辰希离开时,都没有过。
……
慕烟萝回家过年,奶奶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老人家早在两天前得知自己的孙女回家过年时,就高兴的不得了。
忙出忙进的准备这个,准备那个。
慕烟萝阻止也无济于事。
只能整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而最让慕烟萝欣慰的是奶奶的身体还算硬朗,自己照顾自己没问题。
慕烟萝知道,奶奶一直在等离家多年的父亲。
即便他再混蛋,在父母的心里,孩子永远是最大最真的牵挂。
……
慕烟萝老家有在除夕之夜守岁的风俗习惯。
因此,一吃完年夜饭,慕烟萝就和奶奶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守岁。
奶奶到底是年纪大了,熬不住夜。
不多会便睡了过去。
慕烟萝轻轻的叫醒奶奶,让她回房间好好睡。
从奶奶房间出来的时候,客厅里电视的声音依旧,慕烟萝却觉的寂寥的可怕。
回来的这几天,慕烟萝尽量让不让自己独处,有事没事就粘在奶奶身边。
哪怕奶奶讲的有些事情,已经重复了好多遍,慕烟萝却依旧愿意去听。
因为她害怕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失控到发疯,失控到忘却自我。
电视机播放着春晚,一个很搞笑的小品,底下坐着的观众,都没被逗的哈哈大笑。
可是,慕烟萝却发现自己很想哭。
因为太想念一个人而想要哭泣。
那种感觉无能为力的让人连喘息中都满是苟延残喘。
……
不知道过了多久。
慕烟萝被茶几上的手机吵醒。
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春节晚会已经进入尾声。
外面的鞭炮也霹雳吧啦的响了起来。
不依不饶的响动的手机,吸引了慕烟萝所有的神情。
拿起手机,慕烟萝跑到自己的房间接起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那端却是一片寂静无声。
慕烟萝的心跳骤然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紧紧的握住手机,死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你有没有爱一个人,爱到只听到他的呼吸,就知道是他。
这一刻,慕烟萝知道,自己有。
明明隔着话筒,隔着千山万水,可是,慕烟萝却觉的,她感应的到太子爷近在她耳边的呼吸。
灼热的让整个身体都抑制不住的颤栗起来。
多难忘,多难得。
……
时间的喧嚣,突然像是被太子爷和慕烟萝分割成了静谧的无数块。
外界的一切都和他们无关。
而他们的世界也和外界无关。
“烟儿,我想你了,”许久之后,太子爷开口。
一句话便让慕烟萝泪流满面。
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可那一端的太子爷却早已从她细微的喘息中,有了自己的定论。
“你在哭吗?烟儿,我还真是糟糕,总是能把你惹哭,你乖啊,不哭了,好不好,你现在又不在我身边,我想抱着你哄你,都办不到,”太子爷絮絮叨叨。
啰嗦的和他平时完全不一样。
安慰的话,不但没有止住慕烟萝的眼泪,反而让她哭的更厉害了。
“我也想你,像疯了一样想你,也想要抱抱你,”慕烟萝盘旋在心尖的话还未说出口。
突然听听到了电话那端的一道女声,“熙熙,快进来睡觉了,外面冷。”
江辰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甜美可人,里面包含着对太子爷所有的体贴和忍耐。
像是一个巴掌一样,狠狠的将慕烟萝打回了现实。
她总是遗忘,总是忽略,可是,太子爷从来都是属于江辰希的。
外面鞭炮声响的更加厉害。
慕烟萝挂掉电话。
倒头睡在床上。
听到客厅里奶奶起来的声音。
才擦掉眼泪走了出去。
再艰难的时刻,只要擦掉眼泪,自己就还是属于自己的。
慕烟萝那么懂,却那么的难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