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泽吉自然而然跟着一同进府的时候,帝曦宁的脸瞬间黑到底。
“泽吉,要不你先去休息,我跟王爷说会儿话。”
百里夕很自然的安排着。
泽吉含笑点头,“行,还真有些累了,那我先歇着去了,有事明日再说,你一会儿也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王爷,草民告退。”
泽吉有意跟帝曦宁道了句,帝曦宁沉眉点头。
直到目送泽吉离开,帝曦宁终于忍不住了。
“你朋友住在你府上?”一个男人?
她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嗯、王爷,这边请!”
嗯?不解释一句?帝曦宁脚步不由加重。
贵客临门,张叔等人颇为紧张,还好百里夕让他们上了茶便让退出去了。
“小荷,里头那位真是宁王?”
小姐什么时候跟宁王这般熟悉了,宁王竟然大晚上亲临,方才没有怠慢吧!
“嗯,方才在明月楼正好碰上…”小荷担心的看了一眼书房,小姐喝了酒,不会有事吧。
张叔紧张点头,正好碰上…那就是真的认识了。
仗剑抱剑站在屋外紧紧守着,他家王爷看着好似心情不太好。
“王爷,喝茶。”
突然说来,也每个准备,若是招待不周,也只能让王爷多多包涵了。
百里夕赔笑奉茶。
“你喝了多少?”
啊?“…不是很多,王爷放心,清醒着呢。”所以王爷有什么事尽管说。
百里夕这些天也想了下,宁王这颗大叔,她能抱着就尽量抱着,就像柳掌珍说的那般。
“一身酒气,还没喝多少,你…你那个朋友不是上京城的人?”
王爷这是嫌弃她一身酒气?
百里夕连忙后退两步,一脸尴尬回话,“泽吉今日才到上京城。”
看着后退拉开距离的百里夕,帝曦宁眉头又是一皱。
“坐下吧。”
“是…”所以,王爷到底有啥事?是和外祖父案子有关吗?
帝曦宁端着茶喝了一口,调整了一下情绪,他这是怎么了?
“你…外祖父的事,你可曾与旁人提及?”这案子比她想的复杂太多,牵涉的人更是复杂, 若是她莽撞行事怕是会惹上麻烦。
百里夕连忙摇头,“没有,就…泽吉知道。”
又是泽吉,她倒是什么都跟人家说,朋友?什么朋友让她这般信任。
帝曦宁低头把玩茶盖,“这些天,本王着人打听了一下,这桩旧案确实存在诸多疑点,但是这案子毕竟过去十多年了,有些事要查需要一些时间,你先别急。”
“多谢王爷,给王爷添麻烦了。”王爷这么忙还能将这事放在心上就不错了,急也急不来,就像泽吉说的,这个案子要翻案很难,牵涉到当朝国丈,她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女子…
“这也算是兵部的事,若你外祖父真是被冤枉的,理应还他公道,不必谢本王,本王有一事问你,你之前与本王说的北地之事…本王听说你私下屯了不少棉絮和木炭?”
早就知道她之前在外经商养家,细查才知,她这生意做的还真不小,让他都忍不住刮目相看,所以他越发不理解,她挣的银子,足够让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为何还要入军籍,还要去军中吃那些苦头,还得饱受非议。
放着安逸日子不过如此折腾,图什么?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王爷!”百里夕倒也不介意人家宁王查自己。
“你屯这些,到时候可是想要贩卖到北地去,奇货可居的确能挣不少。”商人逐利也无可厚非,只是…他知道了,就免不得要她吃点亏了。
听到北地二字,百里夕忍不住叹了口气。
“王爷,您见过民不聊生百里哀鸣的景象吗?的确,我之前是个商人,世人都觉得,商人逐利,所以士农工商,商是末流,但是这世上商贾,也不全是如此,商亦有道,我是想着,到时候将那些东西运到北地去,但北方百姓肚子都填不饱了,哪有钱去买这些…王爷今日特意提及此事,若是没猜错,王爷是想收了这些东西对吗?”
百里夕抬头望着帝曦宁。
好生聪明的小女子,不过问一句她就想到了。
“听你这么说,你屯这些东西,并非为了牟利,那是为什么…”
帝曦宁突然觉得,眼前这小丫头他还真有些看不透。
“王爷,说了您可能不信,我屯棉的确是想着送到北地去的。”
“送?”
她的意思,是送并非贩卖?别说他难得相信,说出去谁能信,她一个小小女儿家,据他所知,她屯的数量可是不小,是很大一笔银子。
“是!”
“图什么?”帝曦宁问的直接。
图什么?图一个心安,因为她见过民不聊生百里哀鸣的景象,见过将士们穿着单薄战场上流血流泪,见过尸横遍野,而有些人却拿着这些可以救命的东西谋取不义之财,她就想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做点什么。
只是说出来谁会信?好像也有些矫情。
“世人,无非图名利二字,我不图利自然就是图名了,王爷,您今日都说了,该是打这些东西的主意,王爷,朝廷现在筹集粮草可是困难?这些东西就不让王爷再费心,回头我交代一声,您只管取走让人送往北地便是。”
图名?
她一个女儿家,图名?
图名做什么?有个好名声将来好嫁个好人家,他怎么觉着她是在忽悠他?
“给本王?若是收银子,本王也只能给你个本金,你就白忙活一场,若是图名,那你岂不是亏大了?这么大一笔银子,你该是把所有银钱都压进去了吧,到时候顶多换一道恩赏圣旨,你确定?”
百里夕耸肩一笑,“王爷都找上门了,我还能守得住?倒不如大方一点,本金和圣旨就不必了,求王爷一件事如何?”
“不要本金,不要加赏圣旨,求什么?”帝曦宁有些好奇。
百里夕突然一脸严肃起身,单膝跪地拱手:“王爷,百里夕愿追随王爷,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帝曦宁愣了下,反应过来又怔了一瞬。
她这是要投他?这种情况再官场上并不稀奇,就是所谓的结党。
但是她……
她又不是朝臣,她是不是另一个意思?
可她又说的明白,是追随效劳,而非伺候…
猛的摇头,想什么呢!
“这是做啥,起来吧。”
“王爷,我知道,我现在帮不上王爷什么,但是将来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