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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消沉,晨暮大亮。光线穿过窗户像个小偷一般偷偷溜进房内,室内被阳光晕染的一片透亮......
“唔——”对于光线的不适应,苏子兮揉了揉自己朦胧的睡眼,按了按有些昏昏沉沉的小脑袋,觉得自己仿佛身置云中,有一股晕眩的感觉始终不散。
“槿哥哥......”苏子兮习惯性的伸手向旁边一摸,冰凉的触感将苏子兮冷的一个激灵,睡意彻底消散了去......
睁开眼睛,苏子兮巡视了一圈屋内,光线充足却是一片沉寂让苏子兮心里有些发慌。
苏子兮掀开被子,弯下腰将鞋子穿上,微微张开了一些声音喊道,“槿哥哥?”
怎么回事?槿哥哥呢?槿哥哥去哪里了?
苏子兮一脸疑惑的打开房门,门口似乎等候多时的两位彪形大汉回过身来,垂拱而立,恭敬的道,“苏小姐,敖少吩咐我们,您如果醒了,请跟我们去书房一趟。”
“书房?去书房做什么?傅槿歌也在书房吗?”苏子兮满脑子疑问的跟在那两人身后向书房走去,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就断片了?她记得自己没喝酒啊......到底怎么回事?
“咚咚——”两位彪形大汉对着玉风璃所在的书房敲了敲门......
“进来。”玉风璃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将苏子兮猛的从思绪中惊醒过来,莫不是槿哥哥走了?
想到这里,苏子兮心里一急,快步上前几步,打开房门。
玉风璃背对着苏子兮,迎窗而立,似乎在窥探窗外的景色。
玉风璃没有说话,苏子兮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场,场面一瞬间冷寂。
苏子兮心里一番挣扎,还是犹豫的问了出来,“槿哥哥......他走了,是吗?”
玉风璃没有直接回答苏子兮的问题,转过身来,一脸的冷漠和阴沉,胸口紫金玉龙凶神恶煞、张牙舞爪,几乎要腾空而起,将整个世界都给毁灭了。
“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玉风璃唇齿微动,脸上仍旧是一片漠然,语气里有几分硝烟的火气,“坐吧,我就知道苏家的人没一个是简单的!”
苏子兮听到玉风璃这话,心里倏然动容,苏家的人没一个是简单的?这是什么意思?
犹豫着坐在下首,苏子兮紧张不安的绞着手指,槿哥哥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到底有没有出事?为什么玉风璃会说这句话?
玉风璃看着苏子兮纯洁无害又满脸无辜的样子,冷笑一声,袖袍猛的一拂,“嘭——”的一声,窗上一盆吊兰直接被气劲给击的四分五裂,场面一瞬间剑拔弩张......
“苏子兮,我不管你们苏家狸猫换太子也好,偷梁换柱也罢,都不要来招惹我们傅家的人。傅家的人,不是你惹得起的。”玉风璃看着苏子兮,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歌儿这次竟然会为了这个女子而下跪,要是再让苏子兮和歌儿这么处下去,还不知道歌儿会做出什么混账事情来。说不定有一天会和全世界对立。到那时候,再做什么都晚了。
“四叔,你说什么?什么狸猫换太子,什么偷梁换柱?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苏子兮一脸茫然的站起来,玉风璃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不懂?”玉风璃脸色怪异的看着苏子兮,眼里一片哂笑,“不懂?你这是真不懂还是装作不懂?”
“行了,苏小姐,我告诉你,傅家给你苏家面子,我玉风璃可不给。别以为我这么多年被困于墨镜就是吃素的,我知道当年老大被困于断林涯谷底,你苏家可没少出力。”
玉风璃不耐烦的看着还在装无辜的苏子兮,一脸的厌恶和腻烦,本来他还觉得这孩子和歌儿挺配的,没想到那日那络腮胡子的人竟然是苏家安放在敖家的人,而且,还带给他一个这么惊人的秘密。
“老大?”苏子兮皱了皱眉头,试图从玉风璃的话里寻找蛛丝马迹让自己明白到底什么事让他如此恼怒,“你是说傅家二爷傅清风?”
傅家二爷不是十八年前就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吗?怎么会被困在断林涯谷底?而且,这玉风璃今日到底怎么了?怎么跟吃了枪炮火药一样?对她的敌意还这么大?
苏子兮真心感觉到莫名其妙,这人莫不是有精神分裂症吧?
“算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也不想提了。”玉风璃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昨晚,我和歌儿约法三章,若是三日后他还没回来,我就将你买进墨镜妓院,你自己这两天还是好好祈祷祈祷吧。”
“歌儿能够这么爽快的答应这个条件,而且还不在意你的想法,对你,想必也是小孩儿心性,玩玩而已。”玉风璃完全不理睬苏子兮的想法,直接背过身去,拍了拍手,“来人,将苏小姐请进水牢,让她也尝尝这断林涯谷底常年积雨的滋味。”
苏子兮还来不及辩驳,就被两个彪形大汉给架住了。
直到僵硬的牢门“嘭”的一声关上,苏子兮心里才算是彻底凉透,这是真正的牢狱之灾。
槿哥哥这是真的走了,而且还真是如同玉风璃所说的一般,不管不顾、不闻不问的走了。
玉风璃又莫名其妙的记恨上了苏家,从而想置她于死地。还真是,人走霉运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塞牙缝儿。
苏子兮自嘲一笑,顺手狠狠地赏了自己一耳光,火辣辣的感觉让她眼睛一瞬间通红,泛起一层朦胧水雾,心里也算是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生物,甜言蜜语果然都是不长久的,能够长久的感情除了自爱,其他人的感情......还是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苏子兮心里难受的揪痛了起来......
委屈吗?确实有够委屈的,自己单枪匹马、不顾死活的跑来受虐,这还不委屈?心痛吗?
确实有够心痛的,自己犯贱,明明别人不喜欢自己还死皮赖脸的凑到别人面前想亲身体会再一次被抛弃的感觉,这还不心痛?
......
有时候现实不给你一巴掌,你都不知道什么叫残忍。
苏子兮心里压抑得紧,喉咙感觉被人打了一拳一样,生痛的厉害,眼睛也痛的要命,可是,苏子兮就是硬憋着一口气不想哭出来。
苏子兮长呼一口浊气,再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猛的抽出腿上缠着的军用匕首,毫不留情的向左手手臂划去,剧烈的疼痛让苏子兮重新冷静了下来。
冷眼看着不断流出来的鲜红的血液,苏子兮冷笑一声,“傅槿歌,既然你能那么狠心将我卖入妓院,那我苏子兮也不必念旧情!从今日起,我苏子兮和傅槿歌势不两立,若有相遇,生死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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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潮湿黑暗的房间,一股子霉味儿直窜入鼻,苏子兮皱了皱眉,墨镜的水牢和琼江海域相连接,若是天气不好,涨潮都可以把犯人直接给淹死在牢房。
“还真不是喜欢的人不值得心疼呢。”
苏子兮自嘲一笑,把自己身上的锦帕摸出来,将手上的伤口狠狠地勒住,血液宛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更加汹涌的流出。
流速过快,将苏子兮手臂上的伤口都刮的生痛生痛的,直到麻木了,苏子兮才松开锦帕,将手上伤口随意包扎了一下。
虽然把所有的过错全推算在了傅槿歌身上,苏子兮心里却越发的冰冷。
“墨镜的牢房?涨潮?”苏子兮仔细查探着房间的干湿程度和温度,思索着对策。
“今天晚上应该有一次涨潮的机会......”苏子兮听着外面轻微的“哗哗”流水声,轻轻的敲着墙面,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嘭——”苏子兮一个前踢,猛的向墙面压去,“哗啦——”一声,墙面直接被开了个脑袋大小的洞。也不知是不是成年累月的潮起潮落让墙面变得疏松,还是这墙本就是豆腐渣工程。
洞口处一片璀璨的阳光撒落进来,将室内照射的一片明亮,明亮的让人感觉到一阵泛冷。
苏子兮冷笑一声,傅槿歌,你若想折了我的翅膀,我就让你去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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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又是一脚踹向那洞口的边缘,开凿出了一个篮球大小的洞,苏子兮向下看去,这果然是在琼江海域的边缘,这悬崖下必定就是琼江海域了吧?
看着云雾缭绕的悬崖,苏子兮丢了一块石头下去,直到过了二十几秒,才传来一声轻微的“噗通”声。
“两百多米的高度?”苏子兮皱了皱眉,心里一番计较,“不行,不能跳下去,这样太危险了,也不知道下面有没有暗礁,要是有暗礁说不定一跳下去都能把人的肠子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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