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蹦蹦…”一个接一个的爆炸此起彼伏,黑色的浓烟中不时闪出如岩浆色般的火花,白惠子捂紧双耳朝比赛场地望去,只见烧焦的树木七横八竖的散落一地,空中更是飞舞着不少燃烧着的焦木。而场地之下,由于大量的爆炸,前排的观众更是被冲击倒在了地上…
白惠子一下慌了神,她放下手就准备向前爬去,白荀与白攸见状连忙拉住她,可白惠子甩开他们的手,白荀见状大喊道:“你疯了吗?前面这么危险,你还跑上去做什么!”
“刘不害,族爷爷…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要上前看看…”白惠子说着继续朝前爬过去,白荀与白攸见状还欲拉住她,可白惠子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歇斯底里喊道:“你们若是害怕就走开,我的死活不用你们管!”白荀白攸听言满肚子委屈,他们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只得站在原地愣若呆鸡。
关键时刻还是白泽站了出来,他见白荀等人拉扯不止,于是大声喊道:“你们还不赶紧拉下她,若有一点损伤,你们难道想拿头向大长老交代!”白荀听言立马上前连拖带扯的将白惠子拽了下来,白惠子奋力挣扎,但她一个姑娘家,力气又怎么比的上男人呢。白惠子气不过索性张开口在白荀手背咬了一口。白荀痛的哇哇大叫,就在他差一点松手之时白攸也奔了上来,两人携手将白惠子扛了出去。
白泽看着已是烧的乌漆斑黑的场地,他没想到前几日那个实力颇弱的少年竟然能强逼出白愈最强的招数,这让他对刘不害的印象更加深切,在翻腾着的浓烟之下,此刻隐隐约约走出一个身影,看身高应该是白愈。果不其然,白愈从浓烟里出来,她的一身戎装没有丝毫的破损,除却秀发有些微微的凌乱,任何人都看不出她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样子。白泽不禁朝她投入赞赏的眼光,他感觉白愈的实力在派内年俊排行榜上至少能进前百名,但为何她迟迟不向比她排名更高的对手挑战以晋级名次,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见白愈挑了挑散落胸前的秀发,转头对着考核官道:“比赛结束,是我输了。”
“什么?”白泽听言顿时一惊,白愈居然会自动认输,这到底是何故?同样吃惊的还有考核官,那考核官颤颤巍巍的爬上比赛台,靠近白愈道:“你…你确定要认输吗?”白愈转回头,直接跳下了比赛台。那考官见白愈如此坚决,他十分好奇比赛中另一人现在的下落,于是这老头一拂衣袖,将场地的浓烟驱散,却见无数的焦木废炭之中,刘不昭正死死的抱紧丹心,他的衣服已被烧的一点不剩,全身倒也没有其他创伤,除了左眼睁的无比之大,眼瞳看上去也暗淡无光,考官见他无大碍,便令左右将他搀扶了下去。
刘不昭自比赛完后躺在寝内,由于此战消耗过大,所以几天下来他都是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直到白惠子等人的到来才吵醒了他。
刘不昭睡眼微睁,还未看清楚来人,胸前却一下被人抱住,他定晴一看,原来是白惠子。只见白惠子哭的稀里哗啦,明显担心的不行,在她的身后白荀与白攸等人也在一旁等待着自己苏醒。
刘不昭拍了拍白惠子的后背道:“好啦…这么大的人了,成天哭哭啼啼的!这是你第几次为担心我而哭啦?”
白惠子听言抽噎了一下,随后松开双手道:“还不是族爷爷你总让人担心,先前白愈姐姐的出招威力那么大,惠子担心你就要被…”
“被什么,炸的粉身碎骨吗?”刘不昭呵呵一笑。
白荀与白攸对视了一眼,随后异口同声的道:“掌门真人道行高深,吉人自有天相。晚辈们十分好奇您又是怎么在那场百千创爆炸下脱身的?”
刘不昭摆摆手道:“脱身倒不敢说,如若不是白愈在发动之前给了我充分的防备时间,我也不可能和你们在这里说话,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没料到她对于雷属性的运用已经到了这等炉火纯青的地步,在那等威力的突然爆炸下,任何人都无法做好万全抵挡的准备,就算是我也不能防备妥当,这回好歹我手中的法器可帮了大忙。”
“族爷爷你说的是丹心吗?”白惠子问道。
刘不昭看着放在身侧的丹心,道:“丹心属性为金,天生就有吸附附近灵气的能力。你们不知当初正是因为它的前身乃是一块古朴的石头,而正是因为在经年累月中吸纳了周围的天地灵气而发出异动,这才让我寻着了它。在白愈准备发动全场大爆炸的前一刻,丹心将我周围掺杂在空气中的雷灵气都吸入器身之内,因而大爆炸没有在我咫尺之间发生,这才保下我一条命。”
众人皆恍然大悟,白攸道:“没想到掌门真人的法器竟然有如此神效,看来我等若想在排行榜上晋升,也不得不寻得把好法器了。”
刘不昭笑着点点头,随即又道:“不过说实话,当时劈天盖地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我都被震晕了过去。好歹有森罗决设下的树木帮我挡住冲击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倒是白愈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放弃比赛,这倒让我始料未及。”
白荀道:“她肯定是觉得自己实力不如掌门真人,所以还不如放弃以免自讨没趣罢。”
刘不昭摇了摇头,“她的实力肯定不止于此,或许从一开始愈儿就没用尽全力与我战斗。那孩子为人像她爹一般古板,她会认输,大概是因为她明白不出全力是战胜不了我的,不过若是用全力,那战斗必将是你死我活的场面。考核中有规定不得伤及对手性命,她既不能伤我性命,又不能在封存实力的状态下赢我,这才选择弃权的吧!”
白惠子听言刘不昭的话,喉咙提了一下,欲言又止。
刘不昭接着道:“不过就算她隐藏了实力,这等攻击之下我还是难以抵挡,看来修行之路任重而道远啊!”说着他看向白惠子等人,不过下一刻,刘不昭的脸色突然骤变。只见他左手捂着头,似乎头疼发作一样。
白惠子忙问道:“族爷爷你怎么了?”刘不昭没有立即回话,过了许久他才道:“没什么,可能还是有些伤神罢,你们先出去,我要将身体还给刘不害了。”
“哦…那族爷爷你自己注意休息,惠子等人先告退了。”她身后的白荀白攸两人也道了声保重,随后便与白惠子一同出了房门。
待退出房门外,白荀悄悄拉着另外两人的衣袖走远,只听他悄声说道:“你们发现没有,适才掌门真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
“当时都在场呢,谁没看到!”白攸抢着道。
“族爷爷说他伤了神,应该无大碍吧?”
白荀听言他俩的话,接着摇了摇头道:“我感觉在之前一瞬间,真人看向我们的眼睛突然有些变化…”
“你是说…”白惠子不由自主的捂紧了嘴。
“好啦好啦,掌门真人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就别探究那么多了,以免惹的他老人家不开心。咱们这些晚辈们就做好自己的事行了。”白攸显然没有把白荀的话放在心上,他随意应付了几句,随后驱着白荀与白惠子走远。
房内,刘不昭面色凝重。
刘不害的魂识开口道:“昭爷爷你怎么了?”刘不昭叹了口气,道:“你接掌过身体来看看吧!”说着他便将身体控制权交还给了刘不害,刘不害一掌控了身体,立刻双手双脚齐齐摆动,他道:“还好,四肢健全没什么异常…”说着他抬起头,正欲再度仔细检查身体时,左眼却突然一阵模糊。刘不害一惊,立马用手扶住头,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左眼才是问题所在,似乎一对上强光,左眼的视力似乎下降几度。
刘不昭道:“现在明白了吗?”
刘不害点了点头,他道:“之前与你孙女的对决里,丹心虽然吸收了附近空间大部分的雷属性,不过还是残余了一些漂浮在外,我记得当时也是看到了一阵强光,之后就不剩其他记忆了。”
“不错,怕是左眼附近的爆炸灼烧了眼睛,才导致视力不清,这真是麻烦了。”
刘不害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道:“唉,怎么又是左眼…”
“对了,上次你的眼睛也曾炸伤过,就在左眼对吗?”
刘不害点点头,那时他在天钧阁和语宁进行着炼器比拼,但那次他由于急于求赢导致走火入魔。刘不害一回想到那段经历,就不由的想起那次受伤之后外公舅舅对自己的变脸,他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刘不昭道:“那看来这次受伤也不为怪了,不害你可曾听过因果业报之说?”
刘不害不解地道:“晚辈初涉世事,倒不曾听说过什么因果轮回,昭爷爷你为何提这一茬,难道与我此次受伤有什么联系吗?”
刘不昭却不正面回答刘不害的疑惑,而是将一个传闻娓娓道来。“先前,王屋山下有一樵夫以砍柴为生,有一次他外出砍柴时恰逢大雨,山体倾滑将樵夫掩埋泥土底下。之后樵夫的亡魂被勾到了阴间,在他受阎王审判时,樵夫哭诉自己平生素未行过大恶,且他与家中妻子相濡以沫,自己一生贫苦妻子却不离不弃。樵夫实在舍不得与妻子分离,他恳求阎王能够放他回阳间。阎王听了樵夫的遭遇,也不免起了同情之心。于是便准许他返阳,不过阎王为了验证樵夫的话,便剥夺了他的记忆,他想考验这两人的情感究竟是否真的伉俪情深。”
刘不害听的入迷,他问道:“那之后呢,樵夫与贫妻是否还能再会?”
刘不昭道:“樵夫的妻子在夜间得到托梦,梦中樵夫让妻子来寻找自己,妻子问如何能寻得他,樵夫只说让她一直往南走便可,那妻子得了梦后便马不停蹄的开始了寻夫之途。她一连走了好几年,都没有找到自己的丈夫。”
“这也太难找了,樵夫借尸还魂的皮囊他妻子又不识得,这可如何去寻呢?”刘不害分析道。
“没错,可她妻子还是锲而不舍的找寻。有一天,樵夫的妻子继续往南行时路过一条河,河水上的木桥正巧被前几天的大雨冲毁。妻子被困在河边,正万般无奈之际,有一农夫从附近走过。他见樵夫妻子踌躇不前,问清原因后便欣然愿意带樵夫妻子过河。只见农夫放下锄头,捻起裤腿便背着樵夫妻子蹚过河水,谁料行至一半时,樵夫突然踩到了一条水蛇,那水蛇张开嘴就朝农夫的小腿咬了一口。农夫大惊中一下脚滑,他与樵夫妻子齐齐跌进水里,待农夫起身时水蛇已不见踪影。他只得闷闷的用手将伤口的毒挤出来,那樵夫妻子见到农夫的动作,立马上前抱住了农夫,她一口咬定农夫就是她借尸还魂的丈夫,也就在那一刹那,隐藏在农夫体内的樵夫记忆才彻底苏醒。两人哭泣着抱在一起,而那条不见踪迹的水蛇此刻也重新探出了头,只见它摇身一变,居然是先前审判樵夫的阎王,阎王不解的问樵夫妻子为何能猜出农夫的身份,樵夫妻子解释说樵夫的小腿也有牙印,那是他小时候偷梨被梨主人家的狗咬的。阎王听完哈哈大笑,之后化作清风而去,那对夫妻也依旧在一起相依为命。”
刘不害听完啧了一声,道:“先不说这个故事的可信度有多高,单论十殿阎王里有哪位大人会闲着没事干去变条小蛇去专门测验人家。”
刘不昭哈哈大笑,不过他却道:“先不管这个故事真实与否,老夫要讲的重点你是否能够找出来?”
“恩,你是说樵夫生前小腿有牙印,转生后依旧还有对吧。”
“不错,这就跟你的情况一样,生前你炸坏了眼睛,这一世,你的左眼注定还会受伤。”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就是我前面说的因果业报了,樵夫因为馋欲偷梨而留下伤口,你因为嗔炸瞎左眼,世上人只要因为动了七情六欲而留下罪果,都会毫无缺失的保留下来。我猜这也正是你左眼受伤的原因。”
“真的吗?”刘不害嘟囔了一句,“怕不是你为了替你孙女开脱而故意这么说的吧?”
“去你的,愈儿她要真拿出实力,十个你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刘不昭话语不屑中又带了点骄傲。
“行吧行吧,刚刚听你讲故事的时候左眼又恢复到正常看清事物的水平了,希望它今后不会有大碍。”
“真的吗?我还以为你的左眼会一直瞎呢?”
“你个死老头,巴不得我变成残疾是不是!”刘不害大声骂道。
“哈哈…没有没有,能康复过来就最好。”
此时大承捧着一个花名册走了进来,他满脸兴奋,开心的喊道:“阿昭哥,派内考核结束,新的排名情况出来了!”
“哦是吗,快拿来我看看!”刘不害一扫之前的不满,心情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大承把花名册递给刘不害,刘不害也顾不及看前面的排名,而是直接朝三百名后翻去,第一眼他就看到:刘不害、 第三百七十七名 乙级九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