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过青鸾一族族长之后,刘不昭一直住在我姬泉长老的家中,刘不昭也趁此调养好身心,长久以为因为解救赵水等猎人团之事已耽误了他许久的修行时间,如今他一边等待些青鸟一族对他的安排一边又开始着自己的修行。
魂识浸入丹田之中,白昭仔细地感受着灵种的状况,属性灵种产生的灵气量虽然不算太足,但是灵气散发出的暴躁之气已然浓烈到白昭丝毫不敢大意的程度,这条修行之路走过来,身体上时不时引发出疼痛,不管是对白昭的魂魄还是刘不害都是一种伤害。想起刘不害,白昭盘坐开始神游于脑海之内,却见那断心决所化的牌楼兀自升的老高。白昭想了一会儿,随后开始念动断心决的钥匙。“视乎冥冥,听乎无声。冥冥之中,独见晓焉;”念动之后牌楼开始慢慢降低,门匾上随之冒出一股青气,那是被缚住的刘不害魂识。
刘不害一得到解放,他先是恍惚地在白昭魂识周围飘散,之后开始聚捻成型,待魂识终于化为人形之后冲向白昭面前破口骂道:“白昭!我见你身受不白之冤这才答应助你捉拿真凶,可你是如何对待我的?你也曾许诺我不会争夺身体控制权,可如今又将我囚禁在这断心决之中,想想你之前说过的话吧,为老不尊莫过于此!”
白昭道:“还有什么也都一并说出来吧,我见你被困得久,心中怨气定然无处发泄,痛痛快快地骂出来,这样你心里也好受些。”
刘不害听后道:“你无端无故替青鸟一族做事,那就代表了与人族为敌,若是暴露了身份,那我将成为过街之鼠而无所依靠,我还有父母,我想要常人的生活,这你想过我的感受了吗?”
白昭道:“这个世上以后只会有我刘不昭,至于你,你的遗志是能解救出父母,曾经小觑你的人刮目以待,这些对我来说并非难事,你要知道,我白昭承受的你一辈子也承受不了!”刘不害正欲反驳,却见白昭重新开口道:“与青鸾一族的羁绊或许是我的过错,可若是能够助青鸾一族复兴,则等于剪其西夏妖国的羽翼,那么中原修真门派面对西夏妖国时的胜利也大了几分,你也为修真者,自当为人族兴盛而做牺牲自我之心。再说当时在面对青鸾袭击时,若不虚以蛇尾,恐怕此刻你与我另一半魂魄已然在地下相见,难道你认为地府还有第二次放你回阳的善心?”
刘不害听了白昭的话沉默良久,之后他开口道:“完成青鸾一族复兴之路是你的责任,不过正如你所说是造福神州之事。我承认你的能力的确在我之上,我可以让你这段时间掌控身体,但是你必须得救出我的父母,还要完成我的意志!”白昭见刘不害终于点头,他略微激动地道:“放心,无论如何你的心愿我会帮你完成的,你安心的睡上一场大觉吧!”说罢白昭重新启动断心决,牌楼开始升高并将刘不害的魂魄封印其中。
魂识归位,刘不昭耳目清醒了过来,却听见门派砰砰的踹门声。刘不昭连忙打开房门,见是我姬月在门外,她端着茶点脸上表情微有些不满,刘不昭见此开口笑道:“见怪,我在修行之中常不听外界动静。”说着他赶忙将我姬月迎了进去,我姬月放下茶点略有怨气地道:“可让我好等,我还以为你毒未解清复发身亡了呢。”刘不昭拈了块糕点吃起来,味道酸甜可口,香气怡人。他道:“你端着茶点怎么敲的门啊,动静还真大。”“我拿脚踹的,再晚点开我直接拿这糕点砸开了。”我姬月无所谓地说着,“这糕点怎么样,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呢。”
刘不昭看她面容成熟坚毅,可脾气却如此的火爆,他不禁地摇了摇头。我姬月见刘不昭摇头,他一把抓着刘不昭的手道:“怎么,不好吃吗?”刘不昭道:“好吃,入口软绵,回味悠长。有些像我在幽州吃过的枣糕。”我姬月惊讶地说道:“你还去过幽州?那不是冰原之妖的领地吗?”刘不昭道:“到过啊,那儿的确危险,可有些地方也是允许人族进入的。”我姬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刘不昭低头,见她仍旧好奇地盯着自己,似是对其他地域很有了解的意向,于是便跟她讲了去往幽州以及其他境地的经历,当谈起在西京商市的购物之经历,我姬月显得十分向往,谈起在幽州吃风味小吃,刘不昭念着有名的土特产,她两眼冒着精光,当谈起在西南边境抗击入侵妖魔时,她也为残酷的战斗激发了斗志般抓紧了刘不昭的手臂。刘不昭吃痛停下了讲述,我姬月见此忙松开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不好意思,是我听的太入迷了。”
刘不昭见她如此失态,不禁好笑地问道:“你既然这么爱听,那你告诉我,听我人族修真界与妖族战斗,你的观点支持哪一边呢?”我姬月一愣,她听刘不昭在讲述时一直也是跟随的人族的视角去看待战斗,但当刘不昭提问时她却不知如何作答,虽然主观上站在人族这一边,可她身为妖族,却又不得不承认应该站在对立面。
但聪明如她也未直接作答,我姬月眼珠子一转开口道:“那你先回答我,若非守卫领土,你人族诛杀我兽族同胞的行为又怎么看待?”此问题提的颇为出人意料,刘不昭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姬月,随后他脸色凝重地道:“你这问题是我长久以来的一个疑惑,或许不止我一人会生出此等疑问,任何一位有着深度思想的人都会。就我所了解的而言,在中原大地上,你们兽族一直都处于我们的对立面,因此大多数人心中对妖兽做的一切都是正义的,合理的。并且很少人会想过自己做的是否真的合理,在我们猎人团刚进入这妖国境内不久,我们也曾遇到过一只豹子精,团里许多人出于安全考虑杀死了那么豹子精,可我知道它只是碰巧路过而已,它并没有存在什么过错。但是在长久的敌对意识熏陶下,大多数人都不去深度思考,所以我眼睁睁看着那豹子精死在眼前,这样的事在中原之外必然有更多更多,但是这又是无可避免的。”顿了顿,刘不昭不由地叹了口气。见我姬月依旧是直直地盯着他,她开口问道:“那你呢?”
“我?”刘不昭苦笑了一声,随即说道:“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正义啊,所谓的就是披上正义面纱之下的杀戮罢了,我不愿深度去思考这个问题,所做的只能是在保证自身安全情况下控制杀戮罢了。”我姬月道:“你能有如此认识就已经很不错了。”刘不昭也道:“你能提出这个问题也证明你其他兽类不同。”
我姬月哼了一声道:“我可是青鸾一族,是神使一族的血脉,自然也就不同了。”刘不昭道:“好好好,就你特殊行了吧。”我姬月骄傲地扬起脖子,她开口道:“来了这么久还没出去逛过吧,走!我带你四处去透透气。”说罢他便拉着刘不昭的手走出了房门。
外头此刻正是晴朗天气,我姬月一路拉着刘不昭跑去小昆仑山腰处的一瀑布上,那瀑布水流湍急,陡崖高而悬,山泉水漱漱流下拍打在崖下的礁石之上,响声几里之外都还能听见,刘不昭头一回见如此之高的瀑布,他饶有兴致地问道:“这瀑布叫什么名啊?”我姬月道:“这叫涅鸾瀑布。”
“涅鸾瀑布?好奇怪的名字。”刘不昭说道。
我姬月道:“你有所不知,此谭乃是我们一族女儿家举行成人礼的地方,女子长至成熟期时便会来此瀑布底下谭中沐浴,之后变会在此谭内感受天地灵气继而化为人形。故此谭因此而得名。”刘不昭恍然大悟,随后他伸出脖子不断地向谭底眺望,我姬月好奇地问道他在寻找什么,刘不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在看有没有哪个小妹妹刚化成人形从谭里出来啊。”
我姬月听罢,反手在刘不昭胳膊上拧了一把,刘不昭被拧的头皮发麻,他甩开我姬月的手道:“月姑娘你这是干嘛啊,疼死我了。”我姬月鼓起嘴道:“不许你乱看。”刘不昭道:“我就偷偷看一眼,不被发现就好了。”我姬月急道:“不行,说着便赶忙将刘不昭拉出了鸾涅瀑布。”刘不昭仍有回味地想着那瀑布,心想着什么时候能再来看一趟。
我姬月见他恋恋不舍之样,于是问道:“怎么?心里盘算着偷偷来是吧?”刘不昭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姬月瞪了他一眼道:“说真话!”刘不昭道:“刚才有,现在没了。”我姬月哼道:“这还差不多。”刘不昭不满地道:“月姑娘,你这也管的着实宽了些,女子控制欲太强不好。”我姬月道:“忍着吧,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刘不昭问道:“什么还长着?”我姬月不耐烦地说道:“没什么,你以后就明白了。”
见我姬月没给好脸色,刘不昭也不敢多问,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过了没一会儿,我姬月回过头道:“能不能走快点,连老娘的步子都跟不上?”刘不昭心中哀叹,哪里是跟不上,刘不昭是被她掐怕了,若走在她旁边指不定她发什么大小姐脾气整弄他,可我姬月既然开口了,刘不昭只好跟上前与她并排走着。
虽然我姬月此刻仍旧保持着冷冷的表情,可她心里偷着乐呢,她越看刘不昭委屈的表情越想调弄他,可刘不昭心中可是提心吊胆着,不知接下来这位美女要做什么,思来想去只能开口转移去她的注意力吧,于是刘不昭开口问道:“月姑娘,你刚说涅鸾瀑布是你们一族女子举行成人礼的地方,那请问你们一族成人礼是多少岁?”
我姬月答道:“男子两百岁,女子一百六十岁。”刘不昭道:“居然都要过百岁而为成熟,这可真是匪夷所思。”我姬月无所谓地说道:“这算什么,我青鸾一族都为长寿者,平均岁数都在八九百之上。”刘不昭听此点了点头,随即他又问道:“那月姑娘你如今芳龄……”我姬月一听立马敏感地盯着刘不昭,刘不昭见此忙道:“不是,在下不是有意要询问的,只是听说过你还曾有过一桩婚事…”
刘不昭越解释越口拙,我姬月脸色已经完全耷拉下来了,眼看着就要爆发,刘不昭急中生智道:“只因你面容太过美貌,所以我出于好奇才唐突询问,若有冒犯之处姑娘见谅。”说罢刘不昭还不自觉地往后闪了一下,生怕她动用掐人大法。我姬月见他惊怕成如此之状不禁觉得好笑,她道:“本姑娘今年两百四十七岁,怎么,显老吗?”刘不昭摇头道:“完全不老,姑娘脸若桃花,鼻挺唇红,双眼有神尽显男儿英色,况且身材绝对是我见过最为窈窕的了。”
我姬月听刘不昭的赞美也不禁起了羞涩之心,她笑道:“其他人也曾夸过我美,可唯有你的夸奖最得我心。”刘不昭不解地看向我姬月,后者却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会记住这无数次后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