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清晨,门外的敲门声将刘不昭催醒,他有些倦意的喊道稍等,随后下了床打开房门,门外大承已站立了多时,见刘不害后开口道:“阿昭大哥赶紧起吧。晚了就赶不上早课了。”刘不害道:“等我片刻,”说话间的功夫他赶忙将衣服穿上。
大承在一旁问道:“阿昭大哥你晚上修行到几时?我房间在你旁边,深夜里常能听到些动静。”刘不昭点头道:“没错,白归导师现在传授给我们的这篇《齐悟论》是有助于我们如今打好基础的法决,多练练不会有坏处。”大承老实的点了点头,随即他又道:“我还有些问题…”刘不害打断道:“边走边说吧。”大承点点头跟在他后面快速地向修行堂走去。
“阿哥你说为什么导师说如今的法决处在一个很尴尬的地位呢?”大承跟在刘不害身后问道。
刘不害想了想回答道:“你看如今的修真界主要的两大倚靠便是内丹和法器,内丹包括修行以及灵种,法器包括制作材料的选择以及锻炼技术,开片等锻造手法。这两种提高修为的方式就如同是参天大树,它们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分支,能够承担起自身树木的繁荣,而法决呢,虽然在内丹修为或是法器制作上都有所涉及,可它无法详细地划分为独特的一类,也就无法形成自己的分支,你看它的运用多是起到辅助的类型,故而较少为世人所关注。”
大承听后点了点头,他不由地道:“还是哥哥你讲的清楚,那白归导师也就一句话带过让人听的云里雾里的。”刘不昭道:“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多来问我就是了。”大承笑道:“怕问多了你会嫌烦啊。”刘不害正经地道:“烦什么,温故而知新嘛。问就是了。”大承老实的道了声好。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刘不昭着实发现这白归授课的水平很次,许多问题可能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是怎么回事,比如他将木莲花的灵种种子与兰槿花灵种混淆,或者将内丹的修为划分给歪曲,明明是化丹期竟然被他认成了元寰期…更多的例子就不胜枚举了。这人的修为水平的确不错,不过自己练是一回事,传授给他人又是一回事,看来白归是明显不适合后者的。
到了修行堂中,众学道者正在盘坐吐纳。刘不昭和大承也不敢迟疑,忙将坐下修炼着《齐固论》。不知不觉过了好半晌。其实打坐的目的是让内丹的灵气涌出环绕于肉体之上,从而达到强筋壮骨的作用,体质变强,能承受的灵气运载量也就越大。修行修行,修才是本源。
刘不昭每日都会在打坐之际神思游于内丹之上,多年忍受灵种疼痛的结果就是如今内丹的灵气量已满于普通的化丹期。一般来说属性灵种产生的灵气量很少,能接近普通灵种量更是艰难。得多亏了新鲜的属性灵种的补充,这才让他的灵气量勉强上看得过去。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任何法决或者法器的运作都需要耗费灵气,若是灵气量太低在对战时一定会吃大亏。
上过了早课之后,白归这才珊珊到来,他手中执着一卷法决走向了书桌前,众弟子纷纷起身向他行礼,白归也回了道礼后众人便纷纷坐下。白归导师开口道:“徒儿们,今天为师授予你们的乃是修行中里重要的一章——法阵,学不学得了法阵,关乎你们日后是否能在修真界立足,所以你们可务必认真对待。”众人顿时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喘。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讲堂。
与众人的聚精会神不同,刘不昭却早已能施展出法阵。法阵的修行于法器有着密切的联系,众所周知,法器的属性决定着法阵的类型,如在西夏妖国中,松耳用法器释放的藤蔓法阵,概因他的法器乃是由一株古参树中取材,法器本身就为木属性,故而能施得。所以说法器自身的属性关乎着法阵的属性及威力。可这白归却直接跳过了法器一章直接开授法阵,如此本末倒置的方式让他十分不能理解。
但即使有不解之处他也不会在课堂上提出来,毕竟潜伏就该有个潜伏的样子。堂前白归继续开口讲道:“如今修真界的法阵主要以金、木、水、火、四大属性为主,不过经过前人们的不懈钻研,我们又得以发现了法阵中还能融合其他的属性,不过那些偏门属性终究是旁门,我们还是要以了解四大属性的法阵为主。”众人听后一一都点下了头。
这时大承开口道:“导师,我们修真讲究五行合一,这些法阵属性里怎么没有土属性呢?”白归看向大承道:“土属性的法阵的确存在过,不过在之前的修真大战中已经失传了。”边上一短发学道者问道:“那不能复原土属法阵吗?”白归道:“我们这一代可是没希望了,说不定日后还要仰仗你这大真人来复盘呢。”众人听后纷纷起哄,那个年轻人见此情形也红着脸低下头。
白归接着讲道:“法阵的形成,关乎法器开片后形成的属性。筑器大师们会将有关与法器匹配的属性法决镌刻入法器之中,我们要做的就是用我们体内的灵气注入法器中,将法阵实质化,进而再释放出来。你们且跟我过来。”说着白归带路出了修行堂,众人跟在他后面一路走到了鲁山器殿
鲁山器殿,也便是鲁山派内专门炼制法器的场所,之前有提起过每一个有些名气的修真门派都会修筑专属本派的法器之所,如天钧阁有天钧剑庐,鲁山派的则是鲁山器殿。外形上看鲁山器殿不如天钧剑庐般宏伟。毕竟天钧阁乃四大名门之一,论家底,鲁山派总是不及天钧阁的。但可千万别以为鲁山派的法器锻造之术弱于四大名门。虽然论派内修为精深之人,鲁山派似乎也不及其他门派多,但鲁山派却总能得到其他门派的重视,其中的原因便在于鲁山派在于锻造之术上的创新无人能及。这点日后再详续。
白归带着众弟子进入了鲁山器殿,一行人东想西想瞧个不停,可白归明白底下众人的想法,他一路上不停地将学徒们带到殿内一放置杂房内,房间里到处都是灰尘,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股的霉味,刘不昭皱眉,不知道白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归扫视了四周,吩咐几个弟子打开房间架子上尘封已久的布条,刘不昭也跟着上前,揭开布条,一柄柄短小的短剑法器就亮相在众人眼前,大家大吃一惊,纷纷上前仔细地观观抚着这些被尘灰掩盖下的法器。刘不昭看的明白,这法器制作已久,但是制作粗糙,乃是用来修行的普通之器。这时白归开口道:“诸位弟子,这些小法器是专门用来训练用的,你们带出一些,我们到修真广场上好好训练!”众人一听立马抬着大把的法器出了炼器殿。
大家跟着白归的脚步又来到了修真广场上,此时广场上也有其他级的班在修行训练,而他们训练的道门大多是辨识法器之类的基础学问,按道理来说刘不昭认为其他班的进授才是正确的进度,刘不昭这个班开始了法器拟练,见刘不昭等人抱着法器进入了修真广场,有些人不禁窃窃私语。“你看,那就是丙级的平民班。”“这么差的天赋就开始学习召唤法器了,真是饿狗急赶着吃屎!”如此的言语之声渐渐在广场上传了开来。刘不昭这个班的成员本都是普通百姓,遇上这种的事只能不卑不亢,忍忍就过去了。
刘不昭一开始本来也没想在意太多,不过有好几个人抢上前来指着他们的鼻子开始奚落,这让他开始有点受不了。白归开口道:“别管这些人,我们过滤掉这些杂音开始练我们自己的,现在你们每人手里握着一柄法器,为师教你们如何召唤法阵。”众人脸上虽有不乐之色不过仍然听从了白归的吩咐。大家都手握着把法器等待着白归的教导。
此时白归道:“气归丹田,心魂一体,我们慢慢地开始调动着自己内丹处的灵气,让他修炼地留经手臂汇聚在手掌之中。”大家纷纷开始调动着自己的灵气,刘不害正欲抽调时,一旁的大承道:“不昭哥,这…如何才能调动丹田的灵气啊?”刘不昭道:“笨脑子,用《齐固论啊》!切记灵气的抽调是循序渐进的,不可一次性的抽取,溢则不满懂了吗!”大承立马点了点头开始用法决调取丹田的灵气,刘不昭也随即闭上眼开始运用着自己的属性灵气。
广场上刘不害本班的人都闭着眼一心一意地用灵气召唤着法阵,他们的训练科目吸引了大量其他班上的弟子来围观。整个班都被围着个水泄不通。大家都在看着他们丙级十八班出丑呢,果然,不一会儿一个少年手中的法器砰的一声应声碎裂,广场上顿时发出了阵阵的笑声。
“傻子,灵气控制不住炸了吧!”“就你个土鳖还想修行呢,早点回家种地吧。”“滚滚滚,街上卖鞭炮需要你这种天才。”种种讽刺之声不绝于广场上。那少年听的面红耳赤,噙着泪的眼睛看向白归,不过白归却是无动于衷,毕竟他姓白,可能在他心里对这些普通人家的少年也没太多好感吧。
广场之上召唤法阵的训练还未停止,不是这个将法器炸了,就是那个因为灵气不足,抽调太多而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场上所有人纷纷拿他们丙级十八班的取笑。这时一个胖胖的女生拉着旁边的女子的手道:“这里太吵了,我们还是走吧。”旁边的女子摇了摇头道:“等等,我还想在看看…”那胖女子道:“这种热闹有什么好看的,惠子你不是最讨厌这种瞎起哄吗?”白惠子道:“没错… 不过你再陪我再多看一会嘛。”“好吧。”那个胖胖的女生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原来白惠子早已在这广场上停留多时,他一开始也是被人群吸引了过去,见是其他班在广场修行,于是觉得没趣打算离开,可眼角余光之处却在人群中看到了刘不害,她想了想还是停留了下来,对于刘不昭,她心里充满更多的是好奇,真的好奇。好奇他与她爷爷的关系,好奇他神秘的另一面。好奇他对自己看似冷漠却亲昵的态度。见场上不少人在拿着他们一群人来取乐,白惠子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要是一会儿刘不昭修炼失败,边上那一群人肯定会集体奚落取笑他,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不受无聊的人嘲讽呢?上前拉起他就走?还是直接回骂那些人?自己好歹是鲁山派大长老的孙女,这个面子他们肯定不会不给,可这样会不会落人把柄呢?想着白惠子愈加心烦惆怅。
此刻刘不昭心里可还不知道少女的心思,他将调集的灵气缓缓注入法器之中,器身随之在不停的颤抖,许是属性灵气太狂躁了,刘不昭心中企盼可千万别把法器给炸了,他继续注入着灵气,一点一点,他感觉法阵就快出来了。
这边其他班的弟子看着刘不害一动不动,便嘲讽道“这小子不会走火入魔了吧?”此语一出,顿时引起围观人群的大笑,白惠子眼神恨恨地盯着那群人,她正欲开口,忽听砰的一声,刘不昭手中的法器炸的一干二净,广场上顿时又引发了若干层大笑。“我就知道这小子不行,还装模作样鼓捣了那么久呢。”“真是猪鼻子插大葱…”这群人又开启了群嘲模式。
白惠子担心刘不昭,她正欲上前去安慰他,可后者的脸上丝毫没有任何沮丧甚至生气之情,白惠子有些不解,紧接着只见刘不昭的脸上由平常转变出焦急的样子,他张开双臂大喊道:“快跑,老子的法阵炸了!”广场上没有一人没理解刘不昭的意思,他们站在原地,还以为刘不昭发了疯病呢,可刘不害却没管那么多,他一个跨步穿过人群随后奔逃而去。
“哈哈,那小子跑了,他可能是知道自己出大丑了吧。”“定是如此,要我有这样的操作肯定直接跑回家里了。”“可怜的外族人,好不容易才跻身进来,真是可惜哟。”“哈哈哈,活该…”
白惠子看着刘不昭的背影不顾一切地跟了上去,她旁边那胖胖的女生还在嚷道:“惠子你去哪,你等等我啊…”可白惠子一心都在刘不昭身上,哪里能理会旁边的声音呢,她刚出了人群,后方立马就传来了阵阵的惨叫声,她回过头,见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刚刚走出的地方,也就是以大理石筑成的广场上冒出了丈高的大火大火。大火下,一个六芒星法阵还在隐隐发光,所有人都没料到,刘不害居然用一柄如此粗略的法器召唤出一个巨大法阵!
火焰熊熊地燃烧着,那些围观着的无聊的人群身上都被引燃,大家都手忙脚乱的扑灭大火,可没想到这火着实难灭,用水浇上去却涨的更大。场上人纷纷四散而逃,更多的弟子直接在广场上打起滚,以期扑灭着身上的火苗,此时这群评头论足的鲁山派弟子哪有还有先前那趾高气扬的态度?不是这个头发烧焦,就是那人鞋子给烧穿。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的不禁让人发笑。白惠子看着这一切,丝毫不掩饰地放声大笑。
彼时刘不害正蹲在一个水井边不停地冲洗着脸,法器爆炸的那一瞬间,他感觉熊熊的火焰直冲向他的脸庞,好在他幸运地躲过了飞溅的法器碎片,可这也坐实太危险了,这属性灵种果然是难以控制。
刘不害在脑海中感叹道:“吓死我了,我还刚才以为又要出事故呢。”刘不昭一边将手拍在自己脸上,一边道:“怎么,你也曾使法器炸过?”刘不害恩了一声,随后心有余悸地道:“不错,那时是在考核,我同你一般控制不住暴走的属性灵气,继而法器爆炸,碎片直接穿透了我的眼。”
“啧,这真是太危险了。”刘不昭接道。
“还好我适才反应灵敏,不然也得被炸伤,不知场上那些人有没有被牵连到。”
刘不害咬着牙道:“管那群人作甚,我们在那修炼,那些人跟苍蝇一样嗡嗡个不停,被火烧死了活该!”
刘不昭听言挺直身子道:“你啊,就是太激进,这群人固然让人厌烦,可忍忍就过去了。世道会教他们做人,而我担心的是如果强出风头,极有可能又会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对我们是不利的。”
“什么不利呀?”刘不昭身后一声清脆如银铃的声音传来,刘不昭转过头,见是白惠子。惠子将一块洁白的手帕递在他面前,道:“擦擦吧,脸上还有水渍呢。”刘不昭也不客套,他结果手帕认认真真地擦过脸,随即说了声谢谢。白惠子看着他道:“你可真厉害,刚刚做的真是大快人心呢!”刘不昭道:“什么厉害,又出了什么事吗?”
白惠子道:“别装糊涂,我在广场上都看的一清二楚,你不知道你留下的那火焰法阵在广场把那些人烧的抱头鼠窜,可真真是笑死我了。”刘不昭听后道:“听起来倒挺严重,有没有把人烧伤?”白惠子摇头道:“没有,至多也就烧开皮肉而已。”刘不害道:“这还不严重?看来我在这怕难混下去了!”
白惠子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上面有人追责的话我会替你解释,你就放心好了。”刘不昭听后道:“倒难为你了,不过却是容易引出蛛丝马迹…”
“什么蛛丝马迹?”白惠子听他口中仍是担忧之言。
“没什么,以后还是少跟我接触吧,我先走了。”说着刘不昭准备起身离开。可白惠子一把拉住他道:“等等,你要去哪里呀?”刘不昭道:“自然是去修炼咯,我刚才召唤法器失败,所以准备鲁山器殿多拿去几个修炼法器,多练练才能提高修为。”白惠子听罢义正言辞地道:“你以为这修炼法器是随便拿的吗?除却一般教学所用,外族子弟是不允许动,一旦被查到麻烦就大了。”
刘不昭道:“那该怎么办,我如今的修炼可还需要不少这类法器呢。”白惠子看他一脸忧虑,不禁又笑出声。刘不昭见她开口大笑,以为她在幸灾乐祸,于是不满着道:“是咯,我这外族弟子不像你们内族子弟,你们可是想要啥就有啥。我们这些人哪里比得了。”白惠子听得他语气不满,于是温和地道:“你刚也说了我们内族弟子待遇更好,那你可以拜托我帮你去拿一些修炼法器过来呀。”
刘不昭听言眼睛一亮道:“没错没错,惠子你倒提醒了我,那快帮我拿一些过来吧。”白惠子道:“那好,我带你去拿鲁山器殿里更好的修炼法器,那些修炼法器可比你们在广场上用的性质更稳定呢。”刘不昭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惠子你快带我去吧!”
“嗯嗯,跟我走吧。”说着白惠子带着刘不昭走向鲁山器殿。
鲁山器殿内,白惠子带着刘不昭进入殿内的内房,这里是连白昭都极少到过的区域。白惠子取过楼梯,借着楼梯在内房里一接近房梁的柜子里取出了大大小小三四十把训练法器,这些法器每一柄都用纯白的绢帛包裹些,打开一瞧,这些个法器上纤尘不染,闪闪发亮。刘不昭大喜,这才是锤炼召唤法阵的真正器材啊!他取过纳戒,将这些修炼法器一一装入其中,白惠子在梯子上问道:“够了吗,不够我再从上面取下一些来。”刘不昭道:“够了够了,一次性拿太多也怕别人生疑。”
白惠子听言便下了梯子,两人兴高采烈地走出鲁山器殿,白惠子看刘不昭脸中洋溢着的喜气,不禁问道:“不过拿了些修炼法器,值得你这么高兴吗?”刘不昭道:“如果你我调换个身份地位,我想你会比我更兴奋的。”白惠子笑道:“那我恐怕是体会不出来了。”
从内房出器殿的路漆黑且漫长,一路上也不见有守卫在看守。刘不昭问道:“你们如今的心可真大,鲁山器殿里如此重要的地方怎么也不派些守卫来看守了?”白惠子微微一笑道:“谁说没有守卫了,只是你没看到罢了。”
“难道你们派的守卫不是人吗?”刘不昭开玩笑地问了一句。
“哈哈,还真的不是人呢。”白惠子有些诡异的说道。
不是人?刘不害看向她道:“不是人守卫的话那会是什么,妖怪?法器?”白惠子道:“是的呢,守卫此处的正是法器。”刘不昭听言哈哈大笑道:“你们可真是的,居然派法器镇守鲁山器殿,法器能有人靠谱吗?再说谁的法器才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能守的下这里。”说着说着,刘不昭忽然心头一凛,在他心里,的确有这么一柄适合担此重任的上等法器
想到这刘不昭额头上冷汗迭起,白惠子见他有些惊慌失措,便问道:“你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却像是一副失了魂的样子。”刘不昭哽咽道:“没事,我们赶紧走吧,这地方让我不太舒服。”白惠子见他脸色苍白,也没有多问。两人快步在通道行进着。
走着走着,原本是漆黑一片的前方却散发着明亮的光芒,白惠子开口道:“真是奇怪,往常这里都不掌灯的,今天怎么亮起灯来了。”
刘不昭望着前方微弱的亮光,黄色之中已然显现出玲珑白色。他喃喃地道:“那不是灯,是树…”“树,通道里怎么凭空会生出树呢?”白惠子显然很不能理解,可刘不昭已经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地道:“走吧,它在等我呢。”白惠子脑子一团迷雾,她只有跟在刘不昭后面向前行着。
走进了那亮光,果然是一棵树,那是一颗大银杏树。它直直地长在通道中间,黄色的杏叶正在散发着的如月之白的光,刘不昭与白惠子抵进那颗树后,不少叶子开始漱漱地往下掉,似乎正在啜泣,又似乎在怀念。白惠子自言自语道:“这真的是颗树,可是这树怎么会…”
刘不昭没有回答她的疑问,他用手细细抚摸着树干,指尖传来了浓腻的触感,这曾是陪伴了他多年的老伙伴啊!银杏树隐去了所有的光芒,转而又变成一颗平常的树。接着,眼前的银杏树开始缩小,由原先高达楼顶渐渐小到与白惠子平高,到后来越来越矮,以至于消失在白惠子眼中。
白惠子惊讶地看着一切变化,她跑上刘不昭身边刚想询问他变因,却见后者手中凭空多出了一把黄绿相间的法器。一见这法器,我姬月顿时吓的连连后退。
“这,这是…杏花水月?”白惠子小声的问道。
没人回答她,刘不昭手执着这柄法器缓缓地举过头顶。他用一股无比悲怆的语气喊道:“等我,等我找出凶手,再回来接你!”他手中的杏花水月微微震动一下,随即飘向了上空,飘向了漆黑。
白惠子就站在后面,一直盯着刘不害和那法器,这一人一剑就如同是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在这一刻得到了重逢。白惠子不敢打扰他们,等法器终于走后,她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刘不昭,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吗?”
“你就这么想知道吗?”刘不昭就这样背过头反问道。“想,我很想,杏花水月明明是前代掌门白昭的配饰法器,为何能与你产生联动?”白惠子大声说道。
刘不昭转过身子,眼眶已然被润湿。他自言自语地道:“其实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都说死了一了百了,我不明白已经身为死者的我返回阳间到底值不值得。”白惠子道:“不管值不值得,但至少你可能见到自己的亲人啊,现在,我可以把你当做我那位敬重的亲人吗?”
刘不害看着她点了点头。
白惠子于是一把上前,用力地抱住刘不昭大哭道:“族爷爷,惠子…惠子好想你啊!”刘不昭用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道:“乖,惠子都那么大了怎么还哭鼻子呢!”
“我不管,惠子还小,再说这是因为高兴嘛。”漆黑的通道内,少女一阵子哭泣着,一阵子又咯咯地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