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重看着韩苗眼中的狂热，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而另一处房间中，楚海笑着和“韩苗”握了握手，算是正式认识了。
韩苗把烟捻灭，开口道：“我带你在公司里走走，熟悉一下。”楚海答应。
随后二人走出办公室，虽然看过公司地图，但上面描述不够详尽。楚海在韩苗的带领下才彻底弄清楚了公司的分布。
惜时科研公司主要研究的是人工智能，随着科技的快速发展，家庭和社会对人工智能设备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身为这个国家为数不多的科研重镇，西川对于人工智能的研究狂甩其他城市几条大街。
公司规模虽然不大，楚海看到公司的第一感觉甚至是有点简陋，但是内里分工极其明确，每层楼负责生产哪些零件都有着明文规定。唯一一个稍显不正常的现象便是现在分明是工作时间，但他们从一楼走到四楼，也只见到了寥寥几个员工，很多办公室和机台前面都空无一人，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这么少的人开这么高的工资，不会是个洗黑钱的空壳子吧……”
“哦对了，你先跟我来，入职之前需要体检。”正当楚海胡思乱想的时候，韩苗的一句话把他拉回了现实。
楚海点头答应，跟在韩苗身后进入电梯直上六楼。出电梯后两人走到尽头一间办公室，韩苗敲了敲门便把楚海轻轻推了进去，“我在下面等你。”
房间里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医学仪器和瓶瓶罐罐，仿佛没有铺设道路的迷宫。实在无从下脚的楚海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从办公室里屋走了出来。
这女人姿色平平，戴着一副厚重黑框眼镜，身材中等。女人透过层层叠叠的近视镜片打量着楚海，终于确认了是个生面孔，便开口问道：“来体检？”
声音很好听，软软糯糯。楚海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入职体检。”
女人噗嗤一笑，“我知道，公司总共就那么几个人。跟我到里屋来吧。”
体检的过程和寻常医院的全面检查无二，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小时。等待结果出来后女人写了一份体检报告，楚海正欣赏着她清秀的字体的时候，她忽然抬头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上班？”
“啊……”楚海回过神，“我刚刚面试完，现在就上班。”
“谁负责你的面试？”
“韩苗经理。”楚海答道，只见那个女人点了点头，确认似的又问了一遍：“入职合同签过了？”，问完之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楚海。
楚海点了点头，心说没签入职合同我来你这儿干啥。怎么这里的人都这么奇怪？但他还是朝着女人挥了一下手里的合同，“刚刚签过”。
女人嘴角扬起一丝笑容，随后又确认了一遍体检结果，还对照了楚海的身份证明。一切结束后她松了口气，笑着楚海说道：“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很健康，准备上班吧。”
被女人盯的有些发毛，楚海只想赶紧逃离这里。外屋那一罐罐容器里装的不知是什么动物身上的器官，里屋却充斥着比外屋更加浓厚的福尔马林味。接过女人手里的体检报告刚要转身，却猛然感觉脚下一空眼前一黑，一种急速下坠的感觉瞬间把楚海包裹起来，他在空中疯狂的挥舞着双手，大声叫喊着。
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耳边呜呜的风声。
他心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完蛋了，我的器官要脱离我，暂时被封存在脏兮兮的罐子里了。
或许以后它们会找到新的宿主，变成好几个另外一种形式的楚海替我活下去。
妈的，我还没活够，还不想死呢。
不知过了多久，楚海慢慢恢复了知觉，丝丝缕缕的亮光慢慢透过眼皮照射进瞳孔，七彩的渐变色是楚海视觉恢复的前兆。
随之恢复的是嗅觉，但唤醒他的不是营养液或者饭菜香气，而是一阵浓郁的臊臭。
这股臭味直接刺激了楚海的神经，大脑狠狠将他拍醒：“别睡了！你的肾被挖走了！”
楚海在大脑中向意识说了声卧槽，随后猛然睁开眼睛，一团黑影挡住了刺眼的阳光，臊臭味正是从这个黑影身上传来。
等到眼睛适应了阳光，楚海才看清楚这团臭烘烘的轮廓本体竟然是一头熊！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好像是在公司应聘，做完体检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公司怎么会有熊？
此时他不敢妄动，听说熊是不吃死人的，不知道是真是假。眯起眼睛悄悄打量着这头黑熊，顺便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腰椎两侧，还好，肾还在。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自己依旧是拥有两个肾脏的健全男人。但这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黑狗熊正在自己周围转悠，时不时朝着自己嗅一下鼻子。自己现在浑身酸痛，估计跑不了几步就得被黑熊一巴掌放倒，逃跑是没戏了。
“熊老哥，刚刚保住我的肾，你别就这么一爪子把我命收了。人生大起大落来得太快实在太刺激了，老子承受不住。”
黑熊自然是没听到楚海心声，它徘徊了一会儿，把鼻子凑到了楚海脸上使劲嗅着，顿时一股不能忍受的腥臭味涌进楚海的鼻子，他只觉着胃里翻江倒海，干呕一声，拔腿就跑。
“吼！”
黑熊在楚海身后吼了一声，直直朝着楚海扑冲过来。虽然说生死存亡的关头人的潜能可以发挥到极致，但楚海毕竟是一个长期坐办公室的公务员，平常的运动量不过是公司上下班那点少得可怜的路程。
向前冲了不到百步，黑熊就已经逼近了他。一爪探出，楚海身上的衣服直接被划破，留下三道深深的血痕。楚海被这一爪直接拍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疼痛才排山倒海般涌上身体。
楚海不顾身后的伤势，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跑，只不过脚步踉踉跄跄，显然黑熊那一爪力道不轻。
听着身后如大鼓般的脚步声阵阵逼近，求生本能之下楚海咬牙挤出自己身体最后一丝力气继续向前跑，只不过距离根本没拉开，一个意识已经有点模糊的人和一头体型壮硕的黑熊赛跑，能有多少胜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