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海心说你现学现卖倒挺快，深谙“法宝不重要，你这个人脉很重要”的道理。
不过很快他又捕捉到了齐双黎语气中的另一条信息，“共渡难关？什么难关？”
齐双黎喝茶的动作僵在了半空，脸上也有些尴尬。
不过他还是勉强笑了笑，“上人不问世事，潜心修炼，不清楚也是应该的……”
“老祖宗，您没发现，不摇山上已经没有其他弟子了吗……”
小翠贴在楚海耳边轻声说道，这个时候楚海才后知后觉起来。
对啊，无论是自己讲道的那天，还是刚才闹剧发生的时候，自己都没有见到其他弟子。
自始至终，不摇山上只出现了两个弟子：一个是自己的小跟班小翠，还有一个就是领着尸鬼宗弟子去侧峰的那个谁……
“经你这么一说，这大殿之中似乎确实冷清过头了。”
楚海看着空荡荡、仅有两桌一椅的大殿，“小翠啊，老夫闭关的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齐双黎很识相地起身离开了，待他走远后，小翠才开口道：“前些日子……”
“且慢！”
楚海大拇指摩挲着自己的食指，“我先问问你，你来不摇山，已经多久了？”
似乎没想到楚海会问这么个问题，但小翠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两百八十余一年，小翠自不摇山建宗之后生于此地，幸得老祖宗不嫌弃才能留在宗里。”
楚海在脑子里缕了一下时间线，这个两百八十多岁的奶奶，差不多和宗门同岁。
“那我再问你，我巍巍百年大宗，在这两百多年里，可也曾风雨飘摇过？”
“有老祖宗遮风挡雨，宗门自然谈不上飘摇。”
楚海呵呵一笑，“那就是了，既然这种事以往也发生过，那为何这次慌张至此？”
小翠有些不解地看着楚海，“老祖宗身体抱恙，才决定闭关调养……”
她越说声音越小，似乎怕外人听到，最后身子都附在了楚海耳边：
“老祖宗，那‘烛泪咒’，可是已破解了？”
楚海感受着少女身上不停钻入鼻孔的清香，定了定心神，“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我闭关的这些时日，宗内有何变故？”
兴许是楚海故意避之不答的“高深莫测”，给了小翠底气。
她语气不觉欢快了许多，“老祖宗前些年身体抱恙，闭关不出。便有许多修士妄自揣测老祖宗凶多吉少，大小宗门皆是趁虚而入，挖走了我不摇山十之八九的精英修士。”
楚海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原来自己大讲成功学的时候，宗门的墙角就已经被挖空了！
也难怪台底下这些人对自己心服口服，不是他们智商太低，不摇山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道理从自己这个“老祖宗”嘴里讲出来，自然要比天王老子都有可信度！
“随后宗门长老也带领着不少心腹纷纷离去，就连宗主也另起山头了，临走时，还掏空了我们不摇山的藏宝库！”
“欺人太甚！”
正在侧峰开辟洞府的尸鬼宗弟子，只听不摇山主峰处传来一声怒喝，随后便是山峰粉碎、崩塌，烟尘漫天的骇人景象。
“咳咳……老祖宗息怒……”
小翠灰头土脸地从残砖碎瓦中钻出来，看着依旧稳稳坐于太师椅上的楚海，“老祖宗，这大殿都没了，您还要这个椅子干什么？”
“我的天，宗主到底和上人谈什么了？”
“碧莲上人，怎么把不摇山的主峰给碎了？”
楚海自然听不到侧峰尸鬼宗弟子的碎碎念，他一脚把椅子踢下废墟，咬牙切齿道：“山上唯一一个像样点的白玉台，就这么没了！”
“这不是您自己炸的吗？”小翠一脸不解。
“我TM只想发泄一下愤怒，谁知道威力这么大！”
楚海在心里咆哮道，他只是吼了一嗓子，然后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然后，就没有了。
大殿没有了，白玉台没有了，不摇山的主峰也没有了。
都在楚海这么一拍之下，化为了齑粉。
【恭喜您获得成就：自毁山头】
【奖励：系统的关切问候一句，以及状态‘无家可归’】
“汝听，人言否！”
楚海郁闷地咬着牙，“有你这么办事儿的系统吗，雪中送炭你不行，落井下石第一名！”
【您没事吧？】
【系统奖励已发放完成。】
楚海懒得再搭理系统，“别偷听了，来！”
门（大殿的门还稳稳地立在废墟上）外，保持偷听姿势的齐双黎闻言一路小跑，“上人息怒！”
“吩咐你一个任务。”楚海冷静了下来，“现在就去查，是哪个宗门，挖走了我不摇山的弟子！”
“有一个算一个，日落之前，我要这些宗门的全部信息！”
齐双黎点了点头，“送灵石这种苦差事，就由晚辈代劳了！”
“送什么灵石？”
“上人不是教导后辈要有气度，有格局吗？对于那些背叛宗门的弟子，要以爱和灵石渡之。”
楚海差点背过气去，心说老子真是自作自受。
他祭出拂衣剑，直接插在脚下废墟上：“你且听好了！不必要之时，你可以是一根草，一片叶，任由风吹，随心而动。”
“但必要之时，一根草，亦可斩尽满天星辰！一片叶，也可障住灼日光华！”
……
在齐双黎打了鸡血似的，重复着“斩尽满天星辰”离开之后，楚海和小翠肩并肩地坐在废墟上。
“小翠啊，你相不相信，老祖宗能重振不摇山雄风？”
楚海一脸颓废地开口问。
“小翠信的。”少女却安静地点了点头，清澈的眸子望向远方仅剩的八座侧峰，“老祖宗说的话，我都信。”
自她的口中了解到，自己一手创建扶植起的“不摇山”，曾经乃是这片大陆的宗门巨擘之一。
上至逍遥境老怪，下至凝江境仙苗，不摇山上只产出精英修士。
无论修士还是法宝等修仙周边产品，大陆修士皆信奉八个字：不摇出品，必属精品。
若是哪个法宝，敢打上“不摇推荐”的标签，其销量必然青云直上。
只可惜，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自己曾经的弟子（不摇山宗主）离开了，追随自己近百年的一干修士也相继离开了，只剩下小翠和八座孤零零的侧峰，陪伴着自己聆听山中飒风。
“借着听道会的名头，想看看老头子我死没死是吧……”楚海捏着一根草茎，“那我就满足你们，让你们知道知道，你大爷始终是你大爷！”
随后他弹出草茎，不远处的另外一座侧峰，刀切斧剁似的一分为二了……
【恭喜您获得成就：雪上加霜】
【奖励：系统的关切问候一句】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