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问！”
“问问里面那些拿着高薪，自诩精英的人！”
“你们这么做，对得起那些为了这片土地，死不瞑目的三十万亡魂吗？”
“你们对得起那些长眠在地下的，千千万万的抗战英烈吗？”
一句句质问，直接又尖锐。
楼上，校长办公室内。
渡边雄一和刘科长早已瘫软在地，那一声声怒吼，透过厚厚的玻璃传进来，让他们感到恐惧。
郑立夫的身躯，因为激动而颤抖。他挺直腰杆，用尽胸膛里最后一口气，发出了一声咆哮。
“我们这些还活着的老骨头！”
“答不答应？！”
这声怒吼，像是一道命令，一声号角。
现场，在短暂的寂静之后，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回应。
“不答应！”
最先吼出声的，是那几十位白发苍苍的老兵。他们用尽了力气，吼声沙哑，却很有力量。
“不答应！”
紧接着，是那数百名学生。他们的声音清亮而坚定。
“不答应！”
最后，是在场成千上万的市民，是直播间里，亿万正在观看这一幕的华夏儿女。
他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声浪，拍向那座樱花国际学校。
那声音里，有对英雄的敬意，有对历史的捍卫，更有对未来的誓言！
这声怒吼，撕碎了所有的伪装与沉默。
它不仅仅在鹏城的上空回荡。
它通过手机屏幕，传遍了长城内外，大江南北。
它也直接传到了省里，乃至更高层领导的案头。
省政府，一间办公室内。
一位头发花白，面容威严的领导，正盯着面前屏幕上的直播画面。
当那声“不答应”响起时，他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洒了出来，他却没有察觉。
他的脸上，先是震惊，随即转为愤怒。
他看清了那面军旗，看清了那些军功章，更听懂了那声怒吼背后代表的一切。
砰！
一声巨响，他狠狠地拍了一下办公桌。
他站起身，对着门口的秘书下达命令。
“立刻！给我通知省纪委、省公安厅、省教育厅！马上成立联合调查组！”
秘书被这股怒火吓了一跳，连忙应声。
领导的目光，依旧盯着屏幕上那个拄着军旗的老人背影，声音很冷。
“给我一查到底！”
“从那所学校，到那个教育局的科长，再到他们背后的什么苏家，不管牵扯到谁，不管他是什么级别！有一个算一个！”
“绝不姑息！”
那场席卷网络的风暴，平息的速度超乎想象。
并非被压制，而是被一股更强硬的力量直接接管。
抗议当晚，鹏城官方媒体发布通告。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樱花国际学校事件，已成立由省纪委、省公安厅、省教育厅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当晚进驻鹏城，展开全面调查。
通告不长，但“联合调查组”五个字，分量十足。
所有关注此事的人都明白，这不是普通核查，这是一场自上而下的风暴。
第二天，天刚亮。
几辆挂省政府牌照的黑色轿车，在一队军绿色越野车的护送下，没有在鹏城市教育局停留，直接驶向樱花国际学校。
学校门口，还留着昨日的痕迹。
渡边雄一和校董们，带着市教育局的陪同人员，站在门口等候。他们一夜没睡，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和惊惶。他们花了一个晚上销毁证据，将所有《世界近代史启蒙》回收，换上合规的国内教材。电脑里的文件全部格式化。他们赌调查组找不到原始证据。
车门打开。
一个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下车。他无视市教育局领导伸出的手和谄媚的笑，也没看旁边躬身的渡边雄一。他的目光扫过日式鸟居造型的大门，和门后的樱花园。
“封锁。”
他只说了两个字。
身后那些穿黑色夹克的人立刻行动。他们与早已布控的人员一起，迅速接管了学校所有出入口。没有解释，只有执行。
市教育局那位领导的笑容僵在脸上，伸在半空中的手不知如何收回。
“同志，您看，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校方……”
调查组组长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还有你们教育局的刘科长，以及所有分管国际合作办学的相关人员，从现在开始，停职。原地待命，配合调查。”
这番话让那位领导的脸色瞬间惨白。他身后的几名工作人员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他们看见，两名纪委人员已经朝市教育局的方向走去。
所有人都明白，天塌了。
调查组长不再理会这些人，迈步走进校园，直奔行政楼。
校长办公室里，气氛压抑。
渡边雄一和几名核心校董站在一旁，像等待审判的犯人。
调查组长坐到主位上，将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扔在桌上。
“渡边校长，我听说，贵校的教材，因为文化背景的差异，引起了一些误会？”
这句话让渡边雄一的心脏猛地一抽。
“嗨！是的，是的！”渡边雄一连忙鞠躬，用流利的中文解释，“这完全是一个误会！我们学校一直致力于促进中日文化交流，教材中的一些表述，可能存在学术探讨上的差异。我们已经深刻认识到问题，并且连夜更换了所有教材，保证完全符合贵国的教育规定！”
他说着，示意教务主任将一本崭新的教材递过去。
调查组长没有接。
他用两根手指，撕开桌上那个牛皮纸袋的封口。他从里面，同样拿出了一本书。
书的封皮印着樱花图案，书名正是——《世界近代史启蒙》。
渡边雄一的瞳孔剧烈收缩。
调查组长将两本书并排放在桌上。一本是校方提供的“合规教材”，一本是他们以为已经销毁的“毒教材”。
他没有翻开，只是用食指，在那本“毒教材”的封面上敲了敲。
咚，咚，咚。
每一下，都像鼓点，砸在渡边雄一和所有校董的心上。
“渡边校长。”组长说，“现在，请你告诉我。这两本书，哪一本，是误会？”
渡边雄一的额头冒出冷汗。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身后的校董们，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们想不明白，这本理应被销毁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说话？”调查组边说边点头，“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对着身后的工作人员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