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起身,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遍了整个房间。
“网上说郑雅君老师打压我的话,都是假的。那个视频,是我情绪崩溃时被人骗着拍的。”
“过去,是我错了。是我被名利蒙蔽了双眼,做了很多伤害别人的事。我伤害了郑雅君老师,伤害了《山河之舞》,也伤害了所有曾经喜欢我的人。”
她再次鞠躬。
“我今天站在这里,是想告诉大家真相,也想感谢一个人。”
她转过身,看着身旁的郑雅君,眼眶又红了。
“是雅君姐,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没有放弃我。她没有用一篇声明来敷衍我,而是用一支舞,教会了我什么是真正的艺术,也给了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这份恩情,我永远不会忘。”
她说完,之前的谣言和阴谋一下子就不攻自破了。
酒店套房里。
“啪!”
卫昌看着电视上,苏月月和郑雅君在掌声中相拥的画面,气的浑身发抖,他抓起桌上的遥控器。
他又输了。
输得比上一次在小院里,还要彻底。
他用尽心机布下的局,最后却成了郑雅君封神的垫脚石,成了她彰显格局与胸怀的完美舞台!
就在他气血攻心,几欲发狂的时候。
他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一串没有归属地的加密号码。
卫昌的心猛地一沉,强压下怒火,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没有问候,只有一个冰冷到不带任何感情的男声,通过电流传来,像是在宣读一份判决书。
“卫昌,你的游戏,结束了。”
“我们对你,已经失去了耐心。”
卫昌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捏的发白。他喉咙动了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股冷气从后背升起,让他全身发凉。
他明白了,游戏结束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其实只是个随时能被扔掉的棋子。
咚咚咚——
套房的门被人敲响了,声音不大,但很有节奏。
这不是酒店服务员。
卫昌僵硬的转过头,看着那扇房门,额头的冷汗滑了下来。他没有去开门,只是慢慢放下手机,拿起桌上没喝完的红酒,一口喝光。
门外的人很有耐心,没有再敲,只是安静的等着。
几秒钟后,卫昌突然笑了,他整理了一下丝绸睡袍的领子,好像要去参加一个早就定好的饭局。他走过去,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几个穿便服的男人,表情严肃,眼神很锐利。为首的男人拿出一个证件,声音平平的说。
“卫昌先生,我们是国家安全部的。有些事情,需要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卫昌看着那本摊开的证件,看着上面的国徽,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没了。他那些自以为是的手段,现在看起来可笑极了。
他没有反抗,只是伸出了双手。
冰冷的手铐扣上时,发出“咔哒”一声。这位星耀基金会的董事长,他的那场文化战争,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在酒店走廊里结束了。
……
北京,一个不对外开放的四合院里。
郑立夫坐在石桌边,手里还是那把紫砂壶。他对面坐着几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老人,都穿着普通的中山装,但身上都有一股很沉稳的气质。
其中一个老人放下电话,对郑立夫点点头。
“老郑,人抓了。”
另一个正在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字的老人,头也没抬的说:“背后那个星耀基金会,不能就这么算了。在咱们的地盘上乱来,真当咱们都睡着了。”
“放心。”放下电话的老人声音不大,但很有力,“我已经跟相关部门打过招呼了。星耀基金会被列为危害国家文化安全的境外组织,他们在国内的所有关联公司、人员、资金,都会被全面清查。”
郑立夫没说话,只是提起茶壶,给几个老战友空了的杯子,一个个倒满热茶。
茶香飘着,什么话都不用再多说。
而在非遗工坊,现在是一片忙碌和开心。
《光与影》在荷花奖上跳完,不仅把所有谣言都澄清了,还让工坊的名气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郑雅君的手机响了,是个北京的陌生号码。
她走到办公室窗边,按了接听。
“是郑雅君同志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温和又有力的中年男声。
“我是。”
“你好,我是文化部的。首先,恭喜你和你的团队,创作出了《光与影》这么好的作品。”对方的语气很真诚,“经过文化部和教育部的共同商议,我们决定,授予非遗工坊文化传承与创新突出贡献集体奖,同时,授予你个人突出贡献奖。”
郑雅君握着手机,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看着窗外,工坊院子里,那些从山里出来的孩子正在练基本功,脸上都是汗和笑。
这一切,都值了。
几天后,荷花奖的结果出来了。
《光与影》拿了这届比赛的金奖。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文化部下属的国家歌舞团,直接邀请这支舞参加年度巡演,马上就要在全国演出。
一份盖了红章的正式文件,也送到了苏月月的手里。
那是一份聘书,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兹授予苏月月同志国家二级演员职称。
看着这份文件,苏月月的手在发抖。
这不再是流量明星的称号,不是粉丝刷数据堆出来的假东西,而是国家承认的,属于一个舞蹈演员的身份。
她找到正在排练厅指导学员的郑雅君,把那份文件递到她面前,眼眶红红的,但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雅君姐……”
郑雅君只看了一眼,就把文件还给了她,语气平静。
“这是你应得的。用你的汗水和伤口换来的,收好它。”她拍了拍苏月月的肩膀,“全国巡演,对你来说,才是真正的开始。走下去,别回头。”
苏月月用力的点了点头,把那份聘书紧紧抱在怀里,好像抱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全世界。
风波彻底过去,传承人计划的步子,走的更快了。
秋天,一辆中巴车慢慢开进大凉山深处的工坊。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群外国人。他们是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第一批来交流的舞者。
他们好奇的看着这个建在山里的工坊,看着那些皮肤黑黑的,但眼睛特别亮的孩子。这里没有漂亮的剧院,地板也不算干净,但空气里那种对艺术的热情,却让这些看过世界顶级舞台的艺术家,心里很有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