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木老爷自杀了,在被飞着带出雪谷的时候用小刀扎了张巷的手心掉进了天池,扎了一个冰洞。张巷原本想着救援,但是被时林制止了。“养老是一回事,
犯罪是另一回事。他既不会接受对他的善意,也恐怕再也回不去那种收人尊敬的日子了。让他再选几次,还是一样的下场。”姜活看着他说出了这些话,忽然有些明白了。其实他们两在经历了很多人对于现在社会制度和改造人各种各样命运和态度之后,都有过思考。不过就是时林还是选择了他的做法,而自己也选择了自己的路。这没有对错,而且对于这样一个急需更新的世界来说,真的就是要多种多样的价值观和行动线。况且一个人如果不能感受到自己的价值,大概就真的没有什么必要活下去了。
天又黄昏,张巷站在空空荡荡的天池边,这里还有人类为了建筑基站而把山地挖平的痕迹。防卫队员此刻正在平地上打开全自动帐篷。
时林,长安,姚红纸,张巷,还有自己。这些人在姜活的心中已经加入了缉妖司了,还有一个人,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姜活收起思绪看了一眼周围的雪山,灵缇这个小子,估计就是缉妖司二代最后一位了,但是就时林的门槛来说,连张巷这样整个人生轨迹可查,只有进鬣狗的那两天说不清楚,都不会放他进缉妖司的人。灵缇这小子一时半会能不能加入还是个问题。
基础设施弄得差不多,姚红纸让人打开了天池的基础探测设备。
“不是说有龙吗,我来看看。”姚红纸坐在了显示器前,基础的搜索完成之后,显示器上出现了非常杂乱的画面。
“怎么了?”时林先是看到姚红纸看着屏幕皱起了眉头,接着看到长安凑过去也是一脸的茫然。
“池里好像锁着个人。”张巷在时林前到了屏幕面前。众人给时林和闻声过来的姜活让出两个位置。霍镀上前把屏幕上的图像直接转成全息投到了空中。于是一个被高密度材料制成的铁链,呈放射状锁住所有关节的人形生物呈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不会是灵缇吧,灵缇失踪多久了?”长安有些警觉地转过头。
“不会。”姜活道,“灵缇头发没这么长,而且锁他那么大动静,雪崩个几次还正常,我们过来的一路不会一点都没有察觉。”
这话说得有理,长安点了点头。时林要求放大了池底的全息:“把这些池底的金属块复原一下,还有挂在锁人链子上的这些。”
姜活知道他在想什么,果不其然,在霍镀的一通操作过后,那些碎得不像样子的片状金属,拼出了一个基站塔的大概形状。
高崖翻了个白眼:“还以为有多复杂,原来就是塔倒池里碎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谁都知道基站这么重要的东西,哪怕是多年前的一代也不会用太脆弱的材料和基础建设。
塔下和地面的连接处,现在看来是整个挖干净的,并没有断裂的残骸在坑洞中。要整个挖出,再进行破碎扔进天池,实在不像是自然之力所谓,更像是有智慧有计划的人的行为一样。
“我下去看看吧。”姜活说道。
“没有必要。”时林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们不是来探险的。把基站建完了打开是第一任务。其它的都可以延后再说。”似乎是察觉到姜活要说什么了,时林继续道:“池底下这个肯定不是普通人,如果是普通人我们在这整理的时间都够他淹死了。不用想着争取时间去救他。”
姜活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嘴巴开合了一下又瘪了瘪嘴:“行,你说得都对。按你说的做。”
入夜后悬空照明灯把雪谷探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基站的建设工程和红纸这边手术仓的搭建是同时进行的。姜活此时虽然是事件的绝对主角,但是在主观能动性上却没有任何能力。
他只好坐在天池旁边,看着这漆黑幽深的池底,想着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张巷坐在了他身边:“时林小时候就这样吗?”
姜活回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小时候可乖了,就是有点轴,基本上让他干啥就干啥。”
张巷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眉毛抬地老高:“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诶对了,洛青藓怎么没来啊?”
“啊,他说没空。”
“他干嘛呢没空。”
“在学画画呢,好像很沉迷这事。”
“啊……确实是他的风格。”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逐渐的,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一直在帐篷外面闭眼养神的活死人也在莫伊可突然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张巷有些懵,他正和姜活聊得开心。见活死人过来下意识回头瞅了一眼:“九风在帐篷里呢。”
“这水不对劲。”活死人道,姜活顺着他的眼神看向池面,确实,天池面上的碎冰已经几乎看不见了。他把手伸进池子里探了探,并没有预期的冰冷刺骨,这时候水的温度甚至是温热的。
姜活皱了皱眉头,抬眼看着整个暗流涌动的天池:“要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