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朝廷上下哪个不是在宦海浮沉中摸打滚爬出来的,哪句是弦外之音,哪句是阿谀奉承投其所好,心底皆是明镜,这里的人可都是精得跟猴子一眼。
官场的复杂,远在晴榆阳想象之外,但对于他来说,未必不是好事,毕竟自己想要有一番的作为IE,实在是需要些历练。骄横跋扈是假,大臣眼泪是假,辞官致仕是假,唯有那千万人心向往之的权利纔是比珍珠还真的真。
给事中起了个头,其余大臣也是卷起胳膊撸起广袖不管有事没事先来踩上一脚再说,看着这些表里不一的众人,晴榆阳又气又好笑,随后心里默默地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些人控制在自己的手下,让他们畏惧自己。
有大臣冒天子怒委婉不讳的向那高高龙椅上的人求情,说这些大臣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兢兢业业为国为民,于私于公也应该体谅楚大人,还有义愤填膺的大臣,吐沫星子横飞的侃侃而谈,说工部左侍郎年轻气盛,正值方刚强抢几个民女也是正常,但是大兴土木,草菅人命触犯国法理应流放边界。更多的大臣则是和稀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大家也都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闹得如此不愉快,况且那天去楚府吃香喝辣大家都有份,何必呢!
可那个时候的皇上看在眼里,心里却明白了,他不吃这套,非要揪出个所以然,大喝:“那个混蛋在哪里,给我出来?”
那个时候的晴榆阳官阶较低,站的也是离皇帝最远的地方,看着这些人的一言一行,心里只是觉得厌恶。
工部尚书捧笏上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挺起胸膛说:“回陛下,他,他昨日不胜杯杓,今四肢乏力不适早朝!望陛下……”尚书大人顿了顿,继续道,“明断”
反了!你还有理了!
这里斗的火热,而他的帮手却也是在忙活着呢。那个时候的楚墨离的父亲纔刚刚离世,念他的父亲对朝廷的贡献,因此便对它如同公主一般对待,不过在这个宫中,没有依靠,没有权势,只有靠别人赏赐的楚墨离怎么可能过的很好,不过那个时候的他很安分。
楚府西厢房旁的一弯道角落里,清美的鹅脸蛋因为过于恐惧而有些扭曲,整个身子柔软无力的跪倒在地,瘦削的双肩在有些潮热的空气中如坠冰窟般瑟瑟发抖,含泪的双眼瞳孔紧收望着前方,又仿若不敢相信。
“你说,本官要如何处置你。”薄唇抿成一抹好看的弧度,如若不是他散发着煞神地狱的气质,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刻薄又恶毒的捏着眼前美人的下巴,那硕长玉立的身形配上那世上绝无仅有的俊美皮儴,身旁的内侍也几乎要为他那完美无瑕的表情拍手叫好,“我真搞不懂大姐为何要将你安置在本官身旁,倒是长着一张狐狸媚子的脸蛋,可惜,啧啧,真是可惜!我说得对吧,王家女子!”
“芳……王家女子不知大人说的什么……不知……奴,奴婢哪有不对的地方叨扰了大人。”湘芳不知哪来的胆,就这么顶了回去,下一秒待自己回过神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差点没骇得晕过去。
说都说了,还能怎么办?
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
“还请大人指点,王家女子到底哪里有过。”
墨子恒微微一笑,对她的回答显然不置可否,嘴角的弧度扬得更深,不知是不是王家女子的错觉,只觉得他笑得空洞无物,宛如一滩死水。“王家女子啊王家女子,那本官问问你,今日本官推脱有病不去早朝,你可知道是为何?”
王家女子只得死命摇头!
墨子恒是跟在晴榆阳身边之人,他的身份尤其特殊,就算是皇宫里的众皇子,也极其少见到的。但是她为何要出来维护眼前这个落魄女子呢?
当然,晴榆阳也绝对不是大发慈悲,只是从自己的命格上来说,王家女子对自己未来有着重大的联络,既然如此,自己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了,至少不能被杀了吧。
“听说,有位言官不知死活的参了本官一本,说本官恣意骄横,酒肉色池,私饱财穰罪罪当诛啊!本官还听说,这位弹劾我的冯大人已经进了大理寺,圣上好像听说背后主使另有其人,这位冯大人着实不聪明,你说,他就对本官有仇,但何必要把陛下这九五至尊拉下水呢,所以龙颜大怒,天子决定把一干人等拉入诏狱,等候三司会审……啧啧……本官还听有人议论说那一干人等中就有户部侍郎夏常夏大人。”
他说得不以为意,神情如鬼魅。王家女子彻底变了脸色,如痛失魂似的双眼没了焦点,喃喃道:“那,那又如何。”
“如何?”楚良怒极反笑,“林公公!”
“把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关进柴房,叫几个可靠的人给本官看着,小心别让她死了”
这个时候他的真面目才慢慢的露了出来,不是爲了帮助谁,而是爲了那见不得人的伎俩。
说完,林公公很是迅速的叫了几个小厮把昏倒在地的王家女子拖走。楚良则是优雅的弹了弹金线织缎复杂纹路的锦绣衣袍下方的灰尘然后再度慵雅的踱步离去。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得身后的老管事一愣一愣,直叹那女子竟长得如此的妖孽
后院参差不齐的竹林不知是因为佣人懒惰还是因为主人懒惰得非常人所及而且常年没人打理,野花杂草遍地从生,竟有些许世外桃源之境。楚良也不知自己站在这里多久,待发觉双腿僵直的时候,天已近黄昏。这难得的清静可以让他能细细观看天边的暗红如血的残云如何将余晖毫不吝啬的洒在这片院子的每个角落,烦躁不安的心也突觉夕阳无限好,好得能将生长在心底那些污秽不堪的沼泽泥里的臭虫烂草连同漂浮在上腐烂根系彻底的拔除。
墨子恒抖抖发麻的双腿,瞧这那紧闭的陈旧大门不知何时纔会被推开,心里突然有些发笑。
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人人自危,这丫头倒好,野到现在还不回来。
不够楚墨离并不是如此的无情之人,只是在进入了新的灵魂之后,在这至之前,自己常常受到欺压,有人关心自己心里还是十分的开心的。只是如今的而自己被关了起来,并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难道自己就要绝命与此了吗?
心里一阵的恐慌,随机是害怕,他可是没有如此的本事逃走,猛地身体撞在了地上,脑袋一阵玄乎,彷彿整个人是在朦胧中一般。
“只是哪里?”楚墨离疑惑的看着自己在一个空荡荡的地方,而他的心里却想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好像是叫匡青!不对,这不是自己,怎么回事?疼痛袭来,竟然隐隐约约还印象中有一个加路明哲的人?这些人是谁啊,名字好奇怪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楚墨离无力的呼喊着,可是没有人能够帮他,没有人会帮她。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用于形容眼前的情形还真是应景。
鼻子一阵酸楚,眼眶里的眼泪不争气的打转,楚墨离对着空气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暗自给自己打气。
身边呼啸而过的车辆让楚墨离不至于感觉到恐慌,手机里的讯号格始终空荡荡,手里不耐烦的倒腾着手机,这个破地方连个讯号都没有,奇怪,手机,手机是什么,可是为何我觉得如此的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