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皎皎嘴里叼着一根辣条，翘起尾指一划，接通了视频。
“干嘛？”
谷茉神情凝重地出现在屏幕上，她没有说话，手指一点，画面翻转到后置镜头。那是一间阶梯教室，最前方的大屏幕上方挂着横幅，“2023年全国大学生‘青春杯’演讲比赛”，而讲台上站的人竟然是隋佳禾。
他什么时候参加的演讲比赛？
谷茉将画面放大，何皎皎更加清晰地看到隋佳禾的脸。但他的发型不是平时那种特意打理的凌乱卷，而是服帖的短碎发型，神情也更加阳光大方的样子。何皎皎正在疑惑，谷茉将画面移到大屏幕上参赛者的身份介绍。
隋佳木，来自华南的F大金融管理专业的大二学生。
何皎皎瞬间明白过来，她松了一口气跟谷茉说，“这应该是隋佳禾的双胞胎哥哥。”
不过，隋佳禾大一，他怎么大二？还有，他来D大参加演讲比赛，怎么没有听隋佳禾说过？而且，隋佳禾周末还要去参加徒步活动，完全不像有家人要来的样子。
画面晃动一阵，谷茉发来文字消息，“你要不要过来？”
这个提议让何皎皎有些心动，她对这个跟隋佳禾长得一样的男生还真有些好奇。
没等何皎皎问，谷茉发来了教室的位置。
“等我。”
何皎皎回复完，把手上的辣条塞嘴里，然后穿上外套戴上耳机往外走。
谷茉没有挂掉视频，何皎皎一边走一边听着隋佳木的演讲内容。他的演讲方向好像是大学生如何适应新的时代变迁，情绪饱满但不激昂，语速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偶尔还会开个玩笑。
从现场的笑声来看，他的演讲挺成功的。
比赛现场在多媒体教学楼三楼，离宿舍不远，十多分钟就到了。何皎皎没有预约，想着应该能从后门偷偷混进去，到了教室门外才发现好多人站在窗口往里看，教室里面更是满座。她在窗口看了一眼，还不如谷茉的直播清晰呢。
她让开位置，站到一旁看着手机等谷茉。忽然，她感觉到了什么，抬头一看便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隋佳禾站在楼梯口往这边看，看何皎皎时，他眼里明显有些意外。他犹豫一下，然后移开视线，转身就走。
何皎皎本来只是觉得意外，但他突然离开倒她发现不对劲。一时间也顾不上要避开他，凭着直觉追了过去。她走进楼梯间时已经看不见隋佳禾的身影了，摘下耳机却能听见下楼的脚步声。
她停下来，喊他的名字，“隋佳禾！”
脚步声消失了，何皎皎追过去，在转角的地方看到了他。
他抓着楼梯扶手，低垂着头看着地面，肩膀也垮着，好像正忍耐着什么。
这不像随时随地都要装起来的隋佳禾，何皎皎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隔着几个台阶停下来。
隋佳禾却在这个时候挺起了肩膀，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淡淡地问她。
“你怎么来了？”
隋佳禾站在下方，看向她时不得不仰起头。
这个角度让他的五官都无比清晰，根本无法再维持那一层伪装。她能清晰地看见他苍白的脸色，他眼睛里的委屈、痛楚，甚至是那一丝愤怒和不甘。
何皎皎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他，他深藏在面具底下的就是此的脆弱吗？
何皎皎忍不住往下走了一步，想更靠近他。
隋佳禾的身体却显然地紧绷起来，他甚至微笑了一下，“你不是对演讲、辩论都没兴趣吗？”
何皎皎正打算解释，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里却传出一阵掌声。
刚刚摘了耳机，手机声音自动切换到外放模式。她才想起还跟谷茉视频中，于是赶紧拿出手机挂掉视频。
她没避着隋佳禾，所以他也看到她的动作，从声音里猜出视频上是什么。
想到何皎皎有点心虚地抬起眼睛看他，“我来……听演讲。”
“有意思吗？”隋佳禾问她。
“什么？”
何皎皎眨了眨眼睛，困惑地反问。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轻，但也许是她听清了，只是他的语气听起来太像是质问，所以她才不明白。
“演讲。”隋佳禾在她靠近之后更加紧绷了，他看着何皎皎，“他没有帮你预约座位，让你还得躲在窗外看？”
“可能……”何皎皎越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跟他不熟吧。”
隋佳禾脸上带起嘲讽的笑意，“都表白了还不熟吗？”
“表白？”何皎皎皱紧眉头，“你到底在说什么？”
隋佳禾像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一步跨过两个台阶，两步就站到了她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变得极近，何皎皎感觉他的鼻子就拄在她的额头前，她几乎能听见他呼吸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退，隋佳禾却好像怕她逃走一般，一把抓住她身边的扶手。
“我说的是罗伟，你来看他演讲，干嘛要隐瞒？”隋佳禾看着她的眼睛，“你早看出来我喜欢你了对不对？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吊着我？”
何皎皎感觉心脏撞上了肋骨一般，撞得整个心口都痛了一下。
“你……”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隋佳禾放低了身体，平视着她的眼睛，“你还要装作听不懂吗？”
何皎皎感觉自己不但听不懂，脑子里好像还出现了回声，不断回放着这一句话。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