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奇怪的默契反而让刚刚看过来的众人纷纷点头。
谷茉跟隋佳禾都属于那种手长脚长的类型，两人站在一起，相差不过十公分左右，看起来非常和谐。江暖意设计了几个互动的动作，试了一下，结果在场的几个女生纷纷尖叫着表示嗑到了。
“这个动作固定下来，到时候时不时地互动一下。”江暖意满意拍拍手，互动这个主意让她又萌生了新的想法。
何皎皎看着谷茉和隋佳禾，心里有一点闷闷的，好像被什么堵着一样喘不过气来。
隋佳禾跟谷茉之间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只是，何皎皎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或早或晚，隋佳禾身边都会站着另外一个人。
而她，已经放弃了那个位置。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将小熊头套戴回头上，按照江暖意的指点跟旁边的蜜蜂女孩追逐打闹起来。
痛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隋佳禾对她还是会有影响，但她恢复得越来越快了。
这就是成长吧？何皎皎有点欣慰，至少还是有好的一面。
与此同时，隋佳禾看着何皎皎装扮的熊笨拙地追逐前面的小蜜蜂，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了起来。
苏木像一个尽职的管家站在旁边，目光追随着江暖意。这会儿才抽空看了隋佳禾一眼，脑子里莫明其妙地冒出一句话。
“好久没见过少爷笑了。”
他真说了出来，隋佳禾收起笑容抬起手肘拄了他一拐子。
苏木灵敏地格开他的手肘，面无表情地说，“要不把你们之间的同学情升华一下吧。”
隋佳禾愕然转头看向苏木。
苏木皱着眉头，自顾自地感叹，“她看着傻乎乎的，应该比学姐好追。”
在隋佳禾的规划中也有谈恋爱这一项的，只是，何皎皎不在这个范围内。从她出现在他眼前开始，带给他的就是失序。现在问题似乎解决了，两人的关系也从普通同学变成了朋友，几乎每一次见面她都能让她惊讶、意外。
而伪装在面具之下才敢走进新环境的他，莫明有些自惭形秽。
他没有往爱情的方向想过，而苏木突然把这个建议摆到他面前，他脑子里浮现的画面是她两次对他说“再见”时，眼里那说不表道不明的神情。
她，是看不上他这种人的吧？
好一阵，隋佳禾才收回了目光，自言自语一般，“她才不傻。”
苏木根本没听到。
大家排练到很晚，但都很开心，直到周五开展的时候才知道有多累。
三组人一组在展厅里巡游，一组在展厅外向过往的路人发传单，一组准备替换。在展厅里还好，随着音乐巡演，很多来观展的都会跟着他们的路线走，有时候展厅的工作人员出来互动，宣传小组就会停留一阵。
户外才是最辛苦的，在太阳下跳个五分钟就满头大汗了。
这是何皎皎第一份工作，她还是很认真。她可爱地跳到一个小姐姐面前，递出传单，小姐姐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拿出手机跟何皎皎拍了一张合照。走时还很礼貌地跟何皎皎挥手道别，然后顺手就把传单扔进了垃圾桶里。
何皎皎愣了一下，看到又有人走过来，赶紧递出传单，路人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她看见一个接电话的白领走过来，连忙又递出去一张，白领走过来侧身躲过，把何皎皎手上那叠传单都撞到地上。
何皎皎下意识地蹲下去捡，但身上硕大的熊肚子阻止了她。
隋佳禾看到这边的情况，把这几张弄脏的传单捡起来，塞进垃圾桶。
何皎皎看着手里那些传单，失落地叹了一口气，“好可惜……”
“这有什么可惜的，传单被印出来就注定会有一大部分要魂归垃圾桶。”隋佳禾看了她一眼，指了指门口的箱子，“那边还有一大堆呢！”
何皎皎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在想……”
她犹豫着停下来。
隋佳禾转头看她，“想什么？”
“你刚刚说，这些传单被印出来就注定大部分都会归为垃圾桶。”何皎皎叹一口气，“可是……有谁一开始就想做那一大部分呢？”
隋佳禾疑惑地看着她，“怎么突然跟传单共情了？”
何皎皎举起双手抬起熊头，露出自己的眼睛看着他，“我只是突然间明白了你为什么说想要被看到。如果我是一张传单，我也会希望有人至少看一看上面写了什么，再被丢进垃圾桶。”
隋佳禾的心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他看着她的眼睛，“你还记得啊。”
“嗯。”何皎皎点头，随后又叹一口气，“只可惜人不是传单，要看到一个人身上到底写了什么，太难了。”
隋佳禾看着她的眼睛，她因为闷在熊头里面，额头上出了一层密密的汗，刘海湿漉漉地贴在脑门上。隋佳禾看一眼手表，“到时间休息了，你先回去把这个玩偶服脱掉吧，这些东西我们来收拾。”
何皎皎的熊爪也帮不上多大忙，便点点头走回展馆。
隋佳禾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又想起苏木说的话，“升华”两个字就好像驻扎在他脑子里一样，甩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