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何皎皎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向谷茉。
“我们说好要一起转专业，可我现在想做的不只是转专业，所以……”谷茉停顿了一下，下定决心一般地看向何皎皎，“我现在必须排除所有无关的干扰，以后大概也没时间陪你兼职，或者是参加别的活动，我们就还像之前一样，各忙各的就好。”
何皎皎这才明白过来，她这是作为一个“无关的干扰”被摒弃了。
她回忆自己这一整天的行为，除了早上耽误了两分钟之外，也就是刚才多问了那么几句，谷茉的反应是要跟她绝交？
她无法理解的表情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
谷茉好像也不想要何皎皎的理解，在何皎皎开口之前就摇了摇头，“何皎皎，我跟你不一样，我没有退路，精彩的大学生活是你们的，我只想好好学习。”
何皎皎没有放弃。
之前谷茉也很卷，但还是在正常范围内，她还记得关心何皎皎的事，甚至花时间陪她去兼职。所以，问题一定是出在她回家这几天。
“是不是你家里出了什么事？”
“没有。”谷茉顿了一下，“就算有也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管我。”
说完，她又戴上了那个小小的耳机，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把何皎皎的话堵了回去。
何皎皎瞪了谷茉半天，谷茉头都不抬，何皎皎也只好回头向食堂外面走去。
隋佳禾就在同一个食堂，吃饭时他有意无意地看了几眼这边的情况。见她们聊得不是很愉快，便收拾东西跟了过去。
何皎皎看起来很生气，握紧拳头，绷直了肩膀走得飞快。脚步恨不能把地踩穿，又好像要赶去跟人打一架似的。
隋佳禾仗着腿长的优势，几个大步跨过去就赶到何皎皎身边。
何皎皎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隋佳禾斜睨她一眼，“同学，图书馆旁边就这一个食堂，我也得吃饭。”
就在昨天，他俩还是一起过来吃饭的。
何皎皎扁扁嘴。
“表情。”隋佳禾提醒一下。
何皎皎这才想起来人设这回事，连忙深吸一口气，尝试着调整表情。调整到一半，她放弃地一跺脚，“不行，我越想越气，根本控制不了！”
隋佳禾又看她一眼，“你不是控制得挺好的吗？刚刚在她面前很淡定地转身离开，然后走出来才悄悄发脾气，要是忍到没人看到的地方就更完美了。”
“是吗？”何皎皎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忽然被夸奖了有点意外惊喜，被谷茉气到的情绪也就被冲淡了。她挠挠头，“她突然提前回学校，昨天晚上学到很晚，今天我起床的时候她还在学，走路都在背法条，吃饭的时候还要看网课。我想劝她休息一下，结果……她要跟我绝交。”
“啥？”隋佳禾都惊讶地挑起眉峰，“她受什么刺激了？”
“我也不知道。”何皎皎摇摇头，把事必须要的前因后果告诉了隋佳禾，然后咬牙切齿，“她只说自己没有退路，再问就说跟我没关系。我们明明约好了一起转专业，现在她却说我是‘无关的干扰’！”
隋佳禾沉默下来。
他突然间意识到他为什么总是看谷茉不顺眼了，她就跟两年前的隋佳禾一样，把自己隔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跟任何人扯上关系。
“她既然这么说应该是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隋佳禾轻描淡写，“你尊重她的选择就好。”
“尊重她的选择？”何皎皎停下来，不敢置信地看一眼隋佳禾，“这么说，你觉得她的做法没问题？她把时间排得那么满，完全不留空间给自己休息……”
“高考前没问题，现在为什么有问题？”隋佳禾打断她的话，回头看着她，“你去看看图书馆，我们学校这样的人很少吗？那些活动、社交，甚至是学分，真的是非要不可吗？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就行。”
何皎皎沉默下来，他说的问题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
她也听教授说过，减少无意义社交的话，可是，舍友也是无意义的社交吗？
“你生气的原因只是她不想跟你来往了。”隋佳禾戳穿了何皎皎的心思，“但这并不是单方面能决定的事。”
何皎皎有一瞬间的窘迫，“我就什么都不能做？”
隋佳禾故作高深地看向她，“这就像恋爱一样，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分手只需要一个人决定。”
何皎皎翻了个白眼。
她先一步回到图书馆，从谷茉座位对面拿走自己的东西，也没再上楼。而是直接将隋佳禾推荐的心借出去，回了宿舍。
宿舍里空荡荡的，何皎皎独自一人反反复复地思考。一会儿觉得该尊重谷茉，一会儿又觉得不行，还是应该再谈一谈。
纠结的程度跟当初犹豫要不要跟隋佳禾表白是一样的，而现在，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晚饭时分，门开了。
何皎皎以为是谷茉回来了，放下书做好一场长谈的准备，进门的却是程依娜。
“你怎么回来了？”何皎皎问她。
“在家里不开心就回来了。”程依娜一脸烦躁地丢下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妈她太烦人了。”
得，又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