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干什么呢?”姚天远一脸懵逼的被刘氏拉了两步才反应过来,立马定住脚步,皱着眉头看向刘氏。
“干什么?再不走,你是不是要把姚家的家底全掏空了给她?”刘氏这话说得严肃,搞得姚天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给他组织语言的机会,刘氏强硬的把人给拉走了。
何大妮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手上的钱袋子抓得紧紧,没说过要还给姚天远。
车上的人全程围观,对何大妮的感官跌到谷底,等她上了牛车,去往县城的路上,没有一个人跟她攀谈。
盯着缓缓驶过的黄泥路,何大妮也不在乎别人如今怎么看她,连何小红她都给坑了去,遇不到贵人,没了别的后路,她跟死又有什么区别。
至于姚天远,废物一个,在梦中他就考不上功名,如今看他更是没有考上的可能,要不是为了不让她爹把她卖了,那婚约她高低找办法给退了。
一路无话到县城,何大妮去裁缝铺子买了几尺棉布,她可没什么心思做嫁衣,花点钱买几尺棉布做套里衣就算了。
出了裁缝铺子又转去了药铺,不知道她上药铺做什么,等她再出来时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看着不是一般的瘆人。
手里还剩不少钱,她妥善的收起来,难得有钱到她手里,不收起来怎么可能,什么多还少补,放屁还差不多。
收好银钱正在再去逛逛的时候,转身突然看见了江斌,她脚步一顿,盯着江斌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那边江斌被他哥使唤来茶楼送月饼,出乎何光月的预料,豆沙月饼的销量很快就上来了,还有赶超五仁月饼的趋势。
仔细一问,才知道是那些夫人小姐尝过后喜欢,相互推荐下单了不老少,搞得何光月这些天做豆沙都快麻木不仁了。
不过做得多收入也多,她痛并快乐着,每天看到银子到手,她又有动力了。
何大妮跟着江斌来到菜市,看着他眼睛不眨的买了不少东西,然后喜滋滋的提着东西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院子。
江家县城有院子是村里人都知道的,因为江随之前一直在县城书院读书,江家不差钱直接在县城给江随买了个休憩的院子。
当时村里人知道的时候,可没少听到酸言酸语,不过到底是人家的家事,何况江随也争气,久而久之就没人再说什么了。
看着江斌来到这处,何大妮隐隐有些激动,这些天没在村里见到江家两兄弟,好些人都说是江随带着江斌到县城求学去了。
这么一看,说不准还真的是这样的,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院子现在变成了江斌在住了?
还不等何大妮畅想,就见院子门打开,从里边走出一个让何大妮意外的人。
“何光月?!”惊呼出声,要不是离得有些距离,恐怕就要被发现了。
认出那是何光月之后,何大妮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了,听说她家要重建,何大妮一时没想到她住宿问题,没想到居然住到了县城里。
死死的看着江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钱袋给了何光月,何大妮眼睛都瞪大了,嫉妒使她失去理智。
凭什么?为什么江斌要给她银子,她有什么资格支使江斌的银子,她还没嫁进江家呢!
“嫂子,今日的银子还有菜,我都给买回来了,等会儿我要去书院,就不进去了。”江斌把钱袋和菜给了何光月。
“辛苦你了,你自个去书院?还是让江随跟你一块去?”何光月已经很自然的在外人面前叫江随的名。
问早不要江随跟他一块去,倒不是怕江斌自个有什么问题,毕竟江斌也是个大小伙子了,一般不会出什么事。
只是江随这人吧,跟他在一个屋檐下实在有些别扭,无奈这儿没人能帮她做事,只能勉强征用江随。
“不用嫂子,我上书院找先生解惑的,来年我要科考了,有些拿不准的还得请先生为我解惑。”
“那行,你就去吧,晚些回来接你大哥回村?”
这些天在村里没见到江家兄弟俩,实在是因为他们早出晚归的帮何光月做月饼,不然光靠何光月自个一个人,应对现在的订单,怕是要累死。
见江斌和何光月在门口说了两句话就分开了,何大妮心里松了一口气。
“算你何光月识相。”暗自冷哼一声,何大妮记住这个院子的位置,转身又继续跟着江斌去了。
何光月完全不知道何大妮来过,提着东西回院子里,就见江随正拿着月饼模具帮她扣月饼。
“江斌说去书院找先生去了,晚些再来接你回村里去。”
“好。”
“对了,回去帮我问问方婶子家的两个嫂子,有没有时间来县城帮我做月饼,不然我这越来越多的,你也帮不上太多啊。”
别看江随也在帮忙,实际他还不如江斌呢,只不过何光月碍着身份,能指使江随不能随便指使江斌这个小叔子。
江随的手一顿,抬眼看向何光月,“要不让我娘来?”
“唔,婶子不得照顾才会叔?太远了每日舟车劳累的,会不会不太好?”
她这么一说江随想想还真的是,万小满年纪也不小了,要是像他们一样早出晚归的每天往返,长期以往也吃不消啊。
方婶子家两个嫂子年轻,起早贪黑辛苦点都不是事,而且让她们来帮忙绝对不会白干,能赚钱她们不可能不积极。
“那成,我回了让我娘去找她们说一说。”
何光月满意了,提着东西进厨房做饭去。
她也不是对万小满有意见,就是对着万小满不如对着两个嫂子自在,只要一想到在万小满面前,她是儿媳妇的身份,她就淡定不了。
欺骗老人的罪恶感太强烈了,让她没法忽视,所以能少接触万小满就还是少接触一些吧。
吃过饭,江随见没什么他能帮忙的了,直接跟何光月说一声,就去找江斌了。
驴车只有江斌和何光月会赶,总不能让何光月送他回村里。
反正江斌也只是找借口不跟他们待一个院子里,课业上的他早就没什么疑惑的了,就等着明年下场考试呢。
“随兄!”行至茶楼,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叫他,回头一看是韦子昂。
“子昂兄。”江随回应了一句。
“这是要上哪去?”
“去书院找小弟江斌。”
“正好,我也要去看一看先生,一块去如何?”
韦子昂家和书院的先生颇有渊源,韦家做生意的,家中子嗣颇丰,开蒙习字,读书做人皆是送往书院。
所以韦子昂说要去看望先生,江随一点奇怪都没有。
当年在书院,别人读书都是为了考取功名出人头地,只有这家伙是为了习字算账,当时许多头悬梁,锥刺股的穷苦人家出来的书生,看他老不顺眼。
还是江随,不仅考了功名,还搞出了一番事业,那一届的学生中,唯二被孤立的学生,就是这两人,故而他们也意外有了能说上两句话的交情。
都是聪明人,场面话没少说,两人一路上就没有个冷场的时候,在外人看来还是相谈甚欢的状态,实际只有他们自个知道。
好在书院离茶楼并不算远,也就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两人正聊完一个话题,韦子昂一个抬头,突然瞧见了前边的不对劲。
“随兄,那是不是你家小弟?”韦子昂戳了戳江随,手中的扇子朝前一指。
江随抬眼看过去,只一眼,脸上轻松的表情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