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高纵横手里,不用想,他都知道自己结局到底有多惨,他们俩的交手,今天又不是第一次,前两次吃了多大的亏,还依然历历在目。
识时务者为俊杰,郝波开始求饶。
“高纵横,你发哪门子的风,跑到我二姑家来撒野来了,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高纵横一声冷笑,亏得他还好意思开口,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难不成他还想赖掉不成。
程莹莹见到大哥和嫂子,扑倒苏丽娜的怀里,哭得像泪人一般,苏丽娜抚着她的后背,就像是哄一个孩子。
“莹莹别怕,没事了没事了,有我们在,没人敢伤害你,也没人能伤害到你。
过了许久,程莹莹这才缓过劲来。
“月姐,我不想再见到这个混蛋。”
这次,她终于从郝波给她制造的粉红色泡泡里彻底清醒了。
“好,听你的,我们不见,我们到另一个屋子去休息一下,这里交给你大哥处理,好不好。”
说着,苏丽娜便扶着程莹莹转身进了另外一个房间,也不用她问,程莹莹就噼里啪啦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她说得很仔细,包括吃饭时候郝波说的那些话,也一五一十告诉了苏丽娜。
“月姐,我真的就是同情她,同情冯敏敏,所有来帮忙而已,我没想到他会对我图谋不轨,我该怎么办啊,这事要传出去,将来我还怎么上学,哪里还有脸见我那些同学。”
说着,程莹莹又呜呜哭了起来。
“我的傻妹妹,你这是被他PUA了,不过好在没酿成大错,让我们怎么收拾他。”
程莹莹愣了下,她实在不明白苏丽娜说的那个词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呆呆看着她“月姐,PUA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他说的那一切都是假的,压根就是骗我的,他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是不是。”
苏丽娜异常坚定地点了点头,看来,程莹莹中毒还不轻。
“那是肯定的,这只是他的一个手段而已,用自己的所谓悲惨经历,来引起你的同情和注意,然后达到骗你的目的,好了,你别想这些了,你还是个孩子,将来好好学习,这些事,留给我和你哥来处理。”
有苏丽娜在身边,程莹莹一下觉得安稳了许多,折腾了这么久,她是真的累了,就那样躺在那,没一会便睡着了。
可即使睡了过去,那眼角依然还挂着眼看,看得人莫名心疼。
见程莹莹已沉沉睡去,苏丽娜这才把屋内的电灯关了,然后轻手轻脚走了出去,转身去了另外那间屋子。
屋内,刚刚还剑拔虏张的高纵横和郝波两人,此刻正心平气和坐在桌子的两头,似乎是在谈判。
从两人的表情就能看出,高纵横显然占据了上风,郝波有些谨小慎微问他。
“那你说吧,现在到底想怎么办?反正我对你妹妹什么都没做,你也没证据说我骗了她,这事真要传出去,我倒是无所谓,破罐子破摔,反正我也不想和冯敏敏过了,你就好生想想,将来程莹莹还要找婆家,你妈在红柳乡还要脸面。”
这正是高纵横唯一顾及的地方,不然若依了他的脾气,不把这郝波抓起来游街示众扒一层皮,他就不姓高。
被郝波这样一通抢白,高纵横显然有些词穷了,苏丽娜进来,直接坐在了高纵横旁边,看着他笑了笑,不对郝波说话,却是问高纵横。
“横哥,还记得楚乡长吗?我爸妈的老同事,昨天我们回来的路上还遇到他,和他打招呼来着。”
高纵横一下就心领神会了,明白得,苏丽娜为什么撒谎。
楚乡长和杨凤是老同事这件事,那是千真万确的事,当初他们的婚礼,楚乡长也来参加了,简直给足了高家的面子,让他们在红柳村扬眉吐气了一番,这件事,高纵横还一直都记得呢。
他嘴角隐隐一笑,直接开始配合苏丽娜了。
“怎么不记得,楚乡长不还说了,让我们过两天去他们家做客,还要和我下两盘,对了,你爸妈给他带的东西,我们可不能忘了带过去。”
郝波听两人这一唱一和,心头再次如猫抓一般难受。
如果他们把这件事告状告到了楚乡长那里,自己怎会还有活路,就一个生活作风问题,直接内部一个文件,他这农机站技术员的工作,怕是都得立马没了。
不光没了工作,家里人也会跟着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这苏丽娜可真够狠的,一直在他面前说起和楚乡长的私交,不就是想要告诉他这一占吗9事情已经到这个份上了,郝波也没别的话说,如果真要两败俱伤,自己的损失恐怕比他们大得多,他索性开门见山,和对方谈条件。
“说吧,你们到底想要如何,如果是要钱能把这件事压下去,我郝波也认了,开个价。”
高纵横直接就火了。
“谁稀罕你的臭钱。”
可是到底该怎么办,才能既惩治了郝波,又能保住程莹莹的名声,这一下让高纵横有些为难了,他直接看向了苏丽娜。
感觉苏丽娜就是自己的智囊团一般,有她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高纵横是越来越依赖她了。
“媳妇,你说,到底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苏丽娜不露声色,在旁边的书桌里翻箱倒柜找起东西来,最后,终于把一支笔和一张纸摆在了郝波的面前。
“写吧,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写出来,不然这件事休想过去。”
白纸黑字,那才是硬道理,至于下一步如何做,苏丽娜早就想好了。
冯德柱的葬礼,郝波回来得非常狼狈,肩膀上扛着两大尼龙口袋的东西,踉踉跄跄,浑身都是泥。
原本想要发火的冯敏敏,看到他这个样子也忍了下来,此时,实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她的眼睛红肿得厉害,显然又哭了一个晚上。
前来送冯德柱出殡的村民还是不少,有人便在后边开始窃窃私语。
“要我说,冯德柱那个女婿就是不靠谱,你看都什么时候了,去买点东西还能买了一天一夜,这草纸都湿透了,一会到坟头,怎么点得燃。”
“我倒是听说了,这郝波别看是在农机站工作,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但是好打牌,经常把一月工资一晚上就给输掉了,也不知道真假。”
这话一下就激起了周围人的好奇,在送葬队伍里开始小声讨论,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别说了,毕竟以后敏丫头就只能跟着他过一辈子,鞋到底合不合脚,只有脚知道,我们在这操什么空心,将来他们也不会住咱们红柳村了,想来也没多少交龙大爷也夹杂在这些人之间,他清了清嗓子,一下就把所有的议论声压了下去“要我说,你们还是想想,冯德柱这一走,到底推举谁来当这村长,这才是和大家都有关系的大事。”
大家顿时便哑口无言了,其实,家里但凡有点劳动力的人,谁不觊觎村长这个职位,和公社的联系多,大事小事上多多少少都能捞点好处,谁要当上了,村子里谁不把你高看一头?
但是,在这个时候,谁提出谁来都不合适,大家都闷声不说话,开始寻找新话题转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