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师，我来背吧，一想到你说这里可能是文物古迹，我就兴奋，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对今天的工作，侯建忠丝毫没了昨天晚上的激动和热情，就连小助理也感觉出来了。
“侯老师，你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如果不舒服，要不就回招待所休息会，前期工作，我和赵辉同学就可以做得。”
侯建忠摆了摆手，加快了步子。
“不碍事，走吧，尽早把工作干完，这才是正事。”
到了杂物间，扑面而来一股尿骚味，让肖珊珊立马捂住了鼻子离得老远，老刘已经站在房间门口等他们了，还显得有些兴奋。
“同志，你们可算来了，我以为你们都不来了。”
老刘显得有些卑微，还特意准备了一包糖果盒瓜子摆在乱七八糟的桌子上，让肖珊珊他们吃，这个屋子，肖珊珊甚至觉得一分钟都待不下去，实在是太脏太乱了，而且还带着一股臭味。
如果这也是文物建筑，需要保护起来，她实在是无法理解，恨不得立刻马上把它给拆了，修一座高楼大厦出来。
这可能也是她无法继承父亲衣钵最为直接的原因吧，依偎她从骨子里，就无从接受这个行业。
看着赵辉蹲下来，一点点开始提取木头柱子上的成分，准备拿回去做研究，肖珊珊突然有了无尽的担心，赵辉会不会成为父亲第二？
如果真的那样，他们之间还可能幸福美满过下去吗？
在肖珊珊的潜意识里，早就把赵辉当成自己的结婚对象来考虑了，这个博学多才的男孩子，还深受父亲的喜爱，确实是她结婚的最佳人选。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赵辉突然看出了肖珊珊的不适，把她往门外边推。
“要不你出去等我们吧，这里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到百货大楼去买点东西，喜欢什么都买，我报销。”
小助理看着两人恩爱的样子，还忍不住羡慕的一番，赵辉的一番甜言蜜语，再次让肖珊珊把刚才的担忧抛到了九霄云外去，然后幸福地逃离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这天，侯建忠带着赵辉和小助理在这个房间内足足待了一整天，直到百货大楼关门这才离开，老刘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外边的大街上，还拉着老侯头的手。
“同志，我的所有希望，就在你们的身上了，谢谢，谢谢你们。”
侯建忠走得很快，甚至都不敢看老刘带着期待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要辜负他的信任了。
赵辉跟在侯建忠的身后，还在不停汇报自己的想法，不过已经明显感觉得出来，老侯头的敷衍来。
这老头子，终究还是妥协了。
三天后，侯建忠把鉴定报告交在了麻县长的办公桌上，然后带着赵辉一行人离开，在报告上，白纸黑字写着一排字。
“经鉴定，来凤县百货大楼的建筑，为近代所修建，不具备文物保护价值，可申请在原址上重建。”
高纵横是十多天后接到麻县长电话的，他把电话直接打在了肖伯云的办公室里，然后通知高纵横去接。
在电话里，麻县长非常激动地告诉高纵横，鉴定结果出来了，完全没问题，他已经打了报告上去，让高纵横他们抽时间再过去一趟。
麻县长还小声问了高纵横一句。
“那个叫赵辉的小伙子，是你们大学同学吗？看起来也挺给力，为百货大楼拆建说了不少话，出了不少力。”
高纵横这边未置可否，他一直对苏丽娜和赵辉之间的这次交易有些忐忑，不知道赵辉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直到这时，肖伯云才知道，高纵横竟然不声不响和几个同学接下了这么大个工程的设计工作，这在以前的学生里边，那是绝无仅有的事。
况且，他现在还仅仅是大一学生，还没升入大二，肖伯云在震惊的同时，又有些担忧，等高纵横接了电话，把他叫过来详细问了问情况。
“肖校长，您放心，我们保证不会耽误在学校里的学业。”
肖伯云带着担忧。
“这倒不是耽误学习的事，主要是以前学校里没有这样的先例，如果被人上告了上去，怕是影响学校声誉。”
说到底，肖伯云还是担心谭天在背后使绊子。
其实苏丽娜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也帮高纵横出国主意，当时高纵横还觉得她有些多此一举，觉得谁会无聊到关注这些事，没想到现在还真派上用场了。
“肖校长也不用担心有人在我们设计署名上做文章，在这之前我们已经谈好了，我们的设计是以何兴海挂靠的乡镇企业的名义来使用的，不会牵扯到我们个人，换句话说，不管谁去查，都查不到我们几个人的头上。”
这倒是一个万全之策，除了他们的署名权没了之外。
不过对几个还没毕业的学生来说，能设计出这样的工程图并建出来，比任何虚里巴脑的名誉来得实在得多。
肖伯云虽然担心，却也摆了摆手，让他离开了。
肖珊珊回来之后，给他仔细说起过在来凤县发生的事情，他一直觉得，侯建忠的反应有些反常了一些，既然已经发现杂物间有问题了，最后为什么又出了那样的报告？
他问过赵辉，赵辉说，那房子确实是近代所翻新，不具备文物保护价值。
看着高纵横离开的背影，他要设计的那个百货大楼的图纸，是在来凤县，这不由得便勾起了他的不少尘封往事来。
不知不觉，便想起那天在和赵辉谈话的时候，赵辉突然提起了青铜史寿尊，这让肖伯云大为震惊。
“赵辉，你怎么知道这个？”
赵辉一副无辜的模样，看着面前有些变了脸色的肖伯云。
“师傅，对我们考古学的同学来说，这青铜史寿尊就如同神话一般存在，只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见过，甚至连唯一的一张照片，印在资料上，都有些模糊不清。”
这还差不多，肖伯云一听，那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但是还才刚刚放下来，又被赵辉下面的一句话，提到了嗓子眼上。
“师傅，这次去来凤县，带队的是侯老师，他说当年和您一起参与了那次青铜史寿尊的发掘工作，你是不是当真见过它？到底是怎么样的？”
肖伯云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避开赵辉的话。
“这都多少年的事了，我早就忘记了，况且我现在也不做这方面的工作，对这些没啥研究了。”
赵辉在心底下暗骂了一句肖伯云这个老狐狸，脸上却依然带着谦卑的笑容。
“不过侯老师倒是记忆深刻，他还对我们说，这辈子不把从他手里失窃的青铜史寿尊找回来，就不退休。”
肖伯云哈哈笑了两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不安，这些年来，他和当年队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即使侯建忠也留在东阳市，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少之又少，更别提已经调到外地其他地方的同事了。
据说现在发展的最好的，应该就是在临省一所大学做到了校长的孙广岩了吧？这人现在早就不考古了，而是跃身成了大经济学家。
也是多年未有联系了。
“这老侯头，就是一根筋，你说当年他要不留下来，还去当一个档案管理员，随便去那所学校，如今也成了教授级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