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钱进提议要回家拿取一些换洗衣物时,我并没有拒绝他的要求。毕竟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也有一些在生命中无法割舍的东西。比如,钱进在家里养得花就是他的命根子。我不能让他把这些东西抛舍下。
车子按着我的指示,很快就停到了钱进家的楼下。
这之后,我就陪着杨金丽等人一同到了楼上去。可当我们走到家门前时,钱进的表情却起了变化。这时他虽然没有说话,可我却感觉他应该看到了很让他担心的东西。
“钱叔,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没!我、呵呵,我只是长时间不回来有点儿不适应了。”钱进略显尴尬地回答。
“钱进,你傻了啊?你年轻的时候也出差,可我怎么没见你跟现在这样呢?我看啊,你是有了这么好的姑爷变成痴呆了。”杨金丽在这种时候总会拿钱进开涮。不过,她的话里已经充满了对我的喜爱,跟一开始见面的时候,简直是天壤之别。
只是,不知道现在的一幕让小妈看见,她会是什么感觉呢。
“好了啦!你们过来拿个东西也能吵起来。”钱睿努着嘴巴应了一句,就把房门打开了。这之后,她第一个走入到房间里面:“走啦!我们拿好东西还要赶紧离开呢。”
随着话音,钱睿的目光转向卧室那边。
可只是片刻,她的目光就定格在客厅与卧室间的小通廊上。这时,在那里的一盏吊灯上挂着一个用彩纸做成的风铃。当风通过卫生间里的窗户吹到它上面时,还会发出一些叮当的响声。
钱进和杨金丽看到这个风铃,他们的目光也怔在了那里。
显然在钱进被抓,杨金丽搬去红太阳住的这段时间里,这间房子里面曾经进过人。至少在我上次回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房间里面有这样的东西。
“老周、飚汉,你们带人到各个房间里面看看!要是有异常,立刻报告给我。”我这么想着,嘴上也大声喝令。
“王希!不用了。”钱进听了我的喝令,却抬手阻止了老周等人的行动。
沉吟了半晌,他才声音沙哑地说:“是他回来了!我以为他不会回来了。唉!算起来也十七年了吧?”
“他?男人、女人啊?”
钱睿听了钱进的话,脸上当时就换成了顽皮的表情。不仅如此,她还快步向风铃那边走去。当她站到风铃的下面时,更是欣喜的语气说:“爸,这个风铃做得好精致啊!你把它送给我,好不好啊?”
“钱睿,别乱说话!这、这不是你爸的东西。”
杨金丽一边叱责着钱睿,一边把身躯向钱进的身旁靠去。看样子,她很惧怕面前的风铃。通过它,她好象能够回到过去。
我看到他们三个因为一个风铃争吵、发呆的模样,心里就感觉到好笑。
这样,我便向风铃那边走去。当我走到风铃的底下时,一边把手轻搭到钱睿的肩膀上,一边又伸手去够风铃。同时,我还不忘了调侃般地说:“钱叔不就是个风铃嘛!既然钱睿喜欢,那我做主了。咱们就把它送给钱睿好了。”
“王希,你爸回来了。这是、是他的东西……”
钱进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我却感觉这话就象是震穿了我的耳膜一般。不仅如此,我的手也定格在半空中再也挪动不了分毫!这个风铃是我爸的?
“别开玩笑了,钱叔,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
“怎么可能,我爸都死了那么久了。在说了,我爸那样一人,怎么可能会有风铃这种东西。”
杨金丽看到我呆立在那里的样子,同样也吞咽着唾沫说:“王希,真的是你爸回来了,想想是有十七八年了,我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他、唉!这的确是他以前常做的东西。”
“是啊!我看到画在房门上的玫瑰花时,就应该想到这些了。”钱进随着杨金丽的话又补充了一句。这之后,他就把头无力地低垂了下去……
“你们认识我爸?不可能,他明明已经死了。”我不敢相信的问道。
“死的那个,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那改嫁的妈妈,也不是你的亲生妈妈。”
钱进的话在我的耳边犹如惊雷般轰鸣,这,这怎么可能呢?
“你,你认识我爸?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那么说,你们离婚,和我爸在结婚,都是商量好的?对不对?”
我激动的问道。
“王希,你别激动,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还不么?”
“我,钱睿,我们都以为有一个健全美满的家庭,可最后的最后,我们都像傻子一样。”
“其实,如果他不出现,这辈子我想我们都不会说出口的,现在他来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呵呵。”我心灰意冷了的笑了笑。
我在钱进的家里待了许久,最后是如何回到红太阳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当时钱进和杨金丽给我讲了许多跟爸爸有关的事情。按着他们的说法,很早很早的时候,他们几个都认识,钱进,我死去的老爸,和那个未知的所为的老爸,他们是发小。
上学的时候,他们都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而我的小妈,才是我的亲生母亲,却阴差阳错的嫁给了钱进,而委屈了当时的杨金丽。
而我那从未出现的父亲,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做下的孽,连累了两个最好的兄弟,独自一个人离开了这里,去享受了所谓的荣华富贵。
我那未知的爸爸很喜欢给妈妈做风铃,同时他每次来找妈妈都会送给妈妈一朵手绘的玫瑰花。
这就是他的印迹,证明他来了的证据。
当我回到红太阳的时候,那个风铃则悬挂在了我办公室里的吊灯上。同时,那朵原本画在房门上的玫瑰花也被我照了下来,而且它如今就呈现在我的手机屏幕上。
当我凝望着风铃和玫瑰花发呆时,钱睿则偎依在我的身旁。
她是一个很活泼的女人,很少会象现在这样安静。我知道她一定担心打扰到我,也担心我会因此而生气。原来她并不是不会安静地陪伴在我的身旁,只是她会根据自身的需要、还有我的表现去做这些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把目光落到钱睿的身上。
当我们目光相对的时候,钱睿语气娇柔地问:“王希贱,现在是不是该我安慰你了,其实我都已经想开了,只要你不离开我,在这个世界上,多了谁或者少了谁,都不会让我活不下去,唯有你!”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这之后,我就把手机紧握到手中,又将屏幕的灯光关掉了。随后,我就把钱睿紧拥到怀中,又把下巴碰触到她的额头上轻轻地磨蹭。
“王希贱,你再给我妈打个电话吧?不对,现在,应该是你妈妈了。或许她只是忘记交话费,才让那个号码停机了呢?”
“不用了!钱睿,我想,她这么做,肯定有她的原因。”
我靠在钱睿的耳边这样低喃。当我听完钱进和杨金丽的讲述时,就已经给妈妈挂去了电话。可无论是浦江的号码,还是外地的号码,它们都处于停机的状态了。显然我想要通过它们联系到妈妈已经不可能了。
“王希贱,我总觉得你亲生父亲突然回来,是要带你走呢,那你以后是不是就不会跟我好了呀?你是不是会离开我们啊?”
女人到了这种时候总会说些傻话,显然钱睿也一样。随着话音,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扑簌而下。不仅如此,她还把我的身躯搂抱得更紧了些。
“傻丫头,不会的!我都说过了,将来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我边说边把嘴靠去钱睿的额头上轻轻地亲吻。也就在这时,婴儿的哭声从对面的房间里面传来。我听到这声音,便用调侃的语气说:“走啦!钱睿,小宝又在想你了。”
“我才不要去呢!韩嫂在那里,我去干嘛呀?我又没有奶水可以喂他……”
“可他喜欢你啊!人家都说了,多看漂亮孩子,将来生出来的孩子也会跟他一样漂亮的。”我用这样的话语哄骗钱睿,并把脸上换成了淡淡的笑容。
“你讨厌!我生个孩子会跟你一样丑。”钱睿盯着我定定地望了片刻,随即就从我的身旁起身。
钱睿走后,我回身坐回到椅子上。
就在我打开手机打算重新去欣赏那朵玫瑰时,刘闯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我盯着他的号码微微一笑,随后就把手机放去了耳边。我发现用他来替换飞毛来做龙眼堂的堂主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我有好久没接到过龙眼堂那边传来的消息了。在这段时间里,郭婷茹传递给我的情报可要比龙眼堂多多了。
看来,刘闯一直都没闲着呢,我深呼吸着,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当刘闯的声音传来时,他果然没让我失望!
我听他用急切的口气讲:“希哥,我发现柯松义的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