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凉山之行，并没有让洛语灵心情好多少，反而更压抑了。
直到十月，跟相府相关的事，一共有两件。
第一是十公主的生辰，第二就是洛雪琴和洛雪婧即将出嫁了。
丞相夫人在床上一躺就是几个月，老夫人看不下去了，直接开口，让李氏代为管家。
赵氏想反驳，可有心无力，只能暂时把权利交了出去。
洛语灵和洛俊辰这几个月一句话都没说，她的期望一次一次被无情地打破，到最后，连她都觉得，今后兄妹俩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相处了。
十公主生辰当日，洛语灵带着礼物进宫祝贺。
宫殿里堆满了礼品。
虽然十公主不受宠，但顾忌着公主母家亲戚，谁也不敢怠慢。
洛语灵走进来的时候，就被这礼物惊着了。
“这么多礼物，公主怎么看着还不高兴呢？”
“都是各宫送过来的，这些东西从我出生每年都送，我早就看习惯了。”
褚妍妍坐在软榻前双手托腮，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洛语灵见状过去询问，“这是怎么了？今天可是你的生辰，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
“他们送的礼物我都不喜欢，我喜欢我的鸟，可它死了。”
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公主还在惦记那只鸟，这次洛语灵没有多嘴劝说，褚妍妍上次问她有没有失去过什么。
那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一点能理解了。
宫人抬着一口大箱子走进来。
“启禀公主，这是西境王府送来的生辰礼品。”
听到是西境王府送来的，十公主立刻来了精神，“方泽深新鲜玩意最多，快拿过来让本宫瞧瞧。”
洛语灵已经好久没听到那个名字了，此刻有些恍如隔世。
箱子打开了，里面是一件做工精致的手炉和暖被。
她似乎跟方泽深抱怨过夏日炎热，冬日寒冷，对方当时说今年他回来了，定不会让她如往年一样难受。
夏日的扇子，如今的手炉……
轻笑一声，她突然有些释然。
是了，方泽深跟她原本就没有太深的渊源，之前的讨好，就当他回报她幼年在相府照拂他的恩情吧。
今后，你自当你的纨绔，我也有我的路要走！
十公主从未见过这东西，非常喜欢，“快去帮我铺上，一会我要在上面好好睡一觉。凤凰，今日我不出门了，我要在殿里睡觉。”
站在殿外的养鸟人回了一句，“好的。”
洛语灵愣住，“你叫他什么？”
“凤凰啊，表姐，他跟凤凰同名。”
褚妍妍笑得愈发开心了，然后就回了内殿，洛语灵站在台阶上，看着殿外秋叶飘落发呆。
公主失去了凤凰，如今有一个代替品可让她聊以慰藉，那她呢？
心头那抹失落，她又能拿什么填补？
十月十六，是黄道吉日，相府的六小姐和七小姐同时出嫁。
压抑了几个月的相府总算迎来一件喜事。
出嫁前，丞相夫人将二人叫到了身边。
“过了今日，你们就是一家主母了，别让人小瞧了相府出去的女儿。雪婧！”
洛雪婧穿着红嫁衣，乖乖跪下，“夫人。”
紫玉把一个盒子端出来，递给洛雪婧。
“你的亲事，是你娘给你挑的，我也不便多说什么。未来如何，且看你有什么造化。可谨记一点，你是我相府的女儿，绝不可做辱没相府门楣的事！”
“是，夫人。”
接着是洛雪琴。
赵嬷嬷把一个锦盒递给她。
“雪琴，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眼界开阔些，谨记任何时刻，不得失了主母的仪态。”
“是，夫人。”
“去吧。”
等两人离开后，站在一旁的洛俊辰上前道：“娘，我想娶香寒。”
赵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都几个月了，儿子依然没放下那个香寒，还护着她！
“娘之前跟你说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了？为何就不听娘一句呢？”
洛俊辰决心已定，他几次找机会想跟娘亲谈这件事，但因娘亲之前动了胎气，他一直压着没说。
可今日两个庶妹出嫁，他要是在不开口，拖下去，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
若是爹娘求了陛下赐婚，他就没机会了。
“娘，您就同意了吧。”洛俊辰跪在地上恳求。
赵氏对自己这个儿子失望透顶，几次劝说无果，如今又见他如此执迷不悟，闭着眼睛挥了挥手。
“你去吧，既然我说什么都不管用，你又何必来问我呢？自己做主去吧。”
洛俊辰想娶香寒，可他希望能得到娘亲的同意，如此香寒在相府才能名正言顺，见娘亲这样，洛俊辰只好先离开。
回到碎云轩，香寒迎上来，“夫人的身体可好些了？我一直想去探望，可她对我一直心有芥蒂，所以不敢去惹人嫌。”
洛俊辰心里也万分挣扎，他不可能放弃香寒，可娘亲被他一次一次伤害，他怎能不心痛？
现在，亲妹都不理他了。
一想到这个，烦闷之余，拿起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
“你别去见我娘，我娘临盆就在这两个月了，一切等她平安生产后再说。”
“先搁置不提？”
香寒慢慢抽回自己手，离开他身边，洛俊辰的目光随着她的举动变得紧张起来。
“香寒！”
“不必再提了，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这件事情，我们的婚事，以后再也不要提了。”
她故意别开脸，不让他看到自己难过的样子。
洛俊辰却以为她又要走，急忙伸手抱住她，“相信我，等娘生产之后，我定会娶你。”
“可你娘不同意，到时就算我嫁给了你，相府的人也不会承认我的。我不想让你夹在中间痛苦，你让我走吧。”
洛俊辰抱住香寒，“如果要走，那我跟你一起走。”
香寒怔住，“你，怎么这么傻？”
“无论怎样，我都要和你在一起。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香寒在他怀里挣扎。
洛俊辰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直接将她拉扯到床边，压在身下。
外面的鼓乐声，让他大脑有一片混乱。
“不要……”未等香寒说完，洛俊辰已经低头吻了下去。
今日有女儿出嫁，相府来客自然多。
即便碎云轩没请示不得入内，有些下人还是发现了。
两个庶女出嫁，嫡子竟然在府里和女人厮混，不到中午，此事便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