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祭祀，天女自然是名正言顺的主持。
而这次，她不再是赶鸭子上架，而是准备充分。
祭祀当日，她一头银发，脸上画着特殊的纹路。
拄着祭祀拐杖，一步一步走上祭台。
台下，是以褚驰业为首的帝王，带着一众皇亲朝臣。
银辰站在远处望着她一步一步走远，想伸手去够，确发现两人之间，隔了千山万水。
问药笑问道：“圣族村的圣女就能站在那里，你这个巫族的祭祀怎么这么落魄？”
“你没跟她说，你找到除掉方泽深的办法了吗？”
“没有，小姐最近一直在准备年终祭祀，根本没时间搭理我。你可以等我除掉方泽深，你就能正大光明地走到她身边，再也不怕她排斥你了。”
银辰望着远处，眼眸清冷，“是啊，以后就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
他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手掌。
方泽深，终究，是我留了下来，你该死心了。
洛语灵嘴里念着祈福的咒语，心里却用着最恶毒的话诅咒褚驰业。
祭祀持续了半个时辰，天降小雪。
一朵红莲隐在雪花中，若隐若现地飘下来，众人惊愕。
那朵红莲，慢慢漂浮到景王面前，然后绽开，消失……
洛语灵扶着祭祀权杖，不让自己摔倒，她一步一步走向景王，然后跪下，五体投地一拜。
“神之指引……神之指引……”
她嘴里喃喃着这四个字，在场所有人，脸色俱变，看向景王的目光，也都变得复杂。
“天女，这是何征兆？”褚驰业上前，目光炯炯地盯着她问。
洛语灵缓缓起身，“陛下，圣祖村古书记在，红莲祥兆，明君现世，佐之可成大业，毁之万劫不复。”
褚驰业盯着她，似乎要瞧出她说的是真是假？
可到底，什么也没看出来。
他转身，一摆手，“红莲出于龙城，我闻楚国必将繁荣昌盛，永世强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祭祀结束，听着百官叩拜，洛语灵慢慢退出了人群。
走到一个僻静处，她扶着墙，一口鲜血吐出，背后疼痛难忍，她皱眉冷吸一口气。
灵枢给她的力量，真的很难驾驭，这就是异世界的力量吗？
一想到那般恐怖的力量就存在这个世界里，她就觉得四肢寒冷。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抹身影冲过来，抓起她的手腕，厉声质问道。
她抬起头，就见贤王褚贺楠一脸铁青地盯着她。
“贤王殿下说什么呢，我不懂。”
褚贺楠瞥了一眼墙角的血，再看她唇角，凑近一步，在她耳边道：“你回到龙城，到底想干什么？洛语灵！”
她浑身一僵！
他果然知道了？！
“在飞沙关帮慧王，现在你又在这种场合下，暗示景王是未来的天子，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应该是回来报仇的，为什么要扯进皇位之争？”
“既然被你看透了，那我也不隐瞒了。贤王，这是陛下的意思，他要让他疼爱的儿子当太子，继承他的皇位，我只不过是被逼无奈。”
“你胡说，父皇怎么可能想让景王——”褚贺楠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整张脸别的铁青。
洛语灵莞尔一笑，“贤王，只要细想，难道你没察觉到陛下对景王的不同吗？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我的命就握在你手里，我怎么敢骗你？陛下要你跟慧王自相残差，然后景王坐收渔翁之利。而且，陛下有意让我嫁给景王，一旦我嫁给景王，景王尊贵自然在你们之上。”
褚贺楠攥紧她的手腕，质问道：“那你又是为了什么？”
“说得好，你说我能为了什么？是我要从南疆回龙城的吗？是我跑到北国，受了一身伤的吗？是我非要从北国回来这里吗？我有选择吗？要说目的，我还真有一个，洛冷幽！她是我的胞妹，却帮着你，帮着慧王，帮着陛下，害我洛府一家，我难道不该回来讨个公道吗？可是回来看到殿下的境况，我突然就不恨你了。”
“为什么？”
她被气笑了，“为什么？你五年前，你可是众人心中唯一的太子人选，可五年后？贤王，洛冷幽害你名声扫地，害你被陛下厌弃，你就不恨洛冷幽吗？”
“你是回来找洛冷幽报仇的？”
洛语灵挣开他的束缚，揉揉手腕，“我不该报仇吗？她的情人在我心口插了一刀，不然我这一头银发从何而来？林州城给我剧毒，若不是我真的是圣祖村圣女，我早已经死了。加上最初的陷害我入狱，害我掉落山崖，我难道不该找她报仇吗？”
“洛语灵，我没在北国揭穿你，是看你可怜，心中也有愧，但是妄想在龙城搅弄风云，最后吃亏的只会是你！”
“如果我们合作呢？”
褚贺楠一愣，“你说什么？”
“我送你到那个位置，只要把你洛冷幽交给我。”
……
“殿下，您怎么了？今日祭祀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褚贺楠回过神，见王妃端着一杯参茶，担心地看着他。
“本王没事。”
“那就好，臣妾准备整理了去年各府送来的礼单，准备过几日对照今年的送礼，再酌情回礼。父皇，母妃，皇后那边的礼，也都备好了，您要瞧瞧吗？”
贤王妃在屋里来回挪步，想到什么，又忙道：“今年天女也在，这份礼也要备得厚些，天女身边的问药，上次救了凤家小公子，要真出事了，臣妾万死莫辞。”
褚贺楠一把拉住王妃的手，把人拉到怀里。
“王爷！”贤王妃脸一红。
他伸手抚着妻子鬓边的流苏，笑道：“从你入府开始，原本混乱的庸王府也变得井井有条，都是你的功劳。”
“殿下别说那两个字！”贤王妃伸手挡住他的唇。
他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本王的确昏庸了许久，庸王称呼，倒也不为过。”
贤王妃见状，从他腿上起来，跪下道：“殿下只是受人蒙蔽，绝不是昏庸之人，臣妾以性命担保！”
“起来吧，你我夫妻夜话，不必拘礼。”
贤王妃朝他一笑，“殿下今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本王……”他看着自己的王妃，突然抱起她，走进内室。
一室旖旎，喘息之下，褚贺楠对着身下之人道：“你说时间有女子不喜欢后位吗？”
“自，自然没有。”
“甄儿，本王就许你一个后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