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跟约好的时间已经晚了三天，药应该已经用完了。”
洛语灵沉默了片刻，“我最近老梦魇，刚好想出去走走，一起去庄子上吧。”
“姐？”
“既然是我的产业，我也该去看看了，收拾一下，我们去庄子上住两天。”
红颜见她决定了，只好应了。
李子赶着公主府的马车， 驶出龙城。
马车里，洛语灵闭眼休息，问药在一旁配药，“那绿袋子里的药给我。”
红颜一手撑着下巴，随手把药袋子丢过去。
“这里面的药很珍贵，你就用丢的？”
红颜哼了一声，“珍贵有什么用，梦魇都治不了。你真的是药奴？我怎么觉得你本事一般，银辰的病，小姐的问题，你全都没办法。”
问药被她鄙夷的眼神噎住，“我本事一般？那你下次生病，别找我！”
“我还真不想找你！”
问药不说话了，他看向闭眼休息的洛语灵，“小姐又不是一般人，她身上发生的事，能按常理解释吗？”
洛语灵缓缓睁开眼睛，“问药，你觉得你现在的医术和洛冷幽比，谁更高一筹？”
“我不知道，我对她的印象并不深，都是听人说的，得比过才知道。”
“如果她医术比你高明，会不会做出一种毒药，连你都察觉不到？”
她的梦魇，有些过于奇怪了。
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算计了。
问药沉默了片刻，回道：“有可能。”
红颜眯起眼睛，威胁道：“你要是敢叛变，我就杀了你！”
“红颜。”洛语灵用眼神制止她。
问药倒是不在意，耸耸肩，“药奴是没有感情的，不管过去我跟她有过什么恩怨，我能把自己变成药人，就是对人世间的一切都没兴趣了。我现在唯一忠心的……”
他看着洛语灵，目光坚定。
“只有小姐。”
红颜小声嘀咕，“拍马屁谁不会啊。”
赶了几个时辰的马车，终于到了庄子上。
庄子大门紧闭，不像有人的样子。
红颜先下车，警惕起来，“大白天，关什么门？我进去看看先。”
她刚走上台阶，门就开了。
是青秀，她用白布蒙着面，看到小姐来了，有些诧异。
忙走下台阶，却还是拉开一段距离，才道：“小姐，您怎么来了？”
她跳下马车，问道：“庄子出什么事了？为什么都关着门？”
青秀眉头皱了皱，“庄子里好几个人都病倒了，这几日忙着请大夫抓药。”
洛语灵抬脚就要进庄子，却被青秀拦住了。
“小姐，庄子里的人不小心吃了死老鼠的肉，怕是要得鼠疫，您千万别进去。”
“鼠疫？怎么会这般马虎？问药！”
“我去看看。”
问药拿过药箱就要进庄子，刚走上两节台阶，他回头看向洛语灵，“小姐就别进去了，你这几日身体不适，如果真有疫病，很容容易染上的。”
洛语灵拧着眉头，“怎么会吃到死老鼠肉？”
青秀摇摇头，“恐怕是厨房的人贪便宜，她也病倒了，奴婢现在也不好处置她，只能等这病好了再说。这疫情千万不能传开，会对小姐的名声有损。”
“我先进去看看。”
问药说完，就进了庄子。
青秀朝她行了礼，也跟了进去。
洛语灵抬头看着庄子，鼠疫……
怎么会这么巧，她的庄子里就出了鼠疫？
“姐，鼠疫可大可小，我们先回去吧！”
红颜拉拉她的衣服。
洛语灵回身走向马车，刚踩上马车边楞，她就收回了腿。
“先不回去，你们俩去附近的庄子看看，有没有异样，再帮问药准备些药材，要真是鼠疫，他带来的药材估计不够。”
“那你呢？”
“我四处走走，放心，你们俩去吧。”
红颜见她笃定，只能跟李子驾车往外赶。
洛语灵看着紧闭大门的庄子，面色沉重。
洛冷幽回龙城这么久，按她的心性，绝不会这么久不出手做点什么。
转身，朝远处的田野走去。
田地被大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
远处有马蹄声，她扭头看去，就见几匹马朝她驶来。
带来人近了，才看清楚。
秦远之。
秦远之，翻身下马，手里握着马鞭，“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天女，真是荣幸。”
“这周围都是农庄田地，舒王来这里做什么？”
“帮太后查账，今年收成不错。”秦远之笑着回答。
洛语灵绕过他，看到真的跟着两个账房先生，她淡淡一笑，“看来，我们一样。我听说瑞雪兆丰年，就来这里瞧瞧陛下赐我的田地。”
“怎么不让人随行伺候？冬日里冷，天女冻坏了怎么办？”
“我不冷。”
她三个字，让想脱下狐皮披风的秦远之手上动作一停，他扭头看向随从，“你们先回共向太后复命。”
“是！”
手下骑马离开，田垄上只剩下两人，还有一匹马。
洛语灵不知道秦远之想干什么，只能敌不动我不动，她顺着田垄往外走。
秦远之跟在她身边，似乎知道对方的想法。
唇角一弯，他丢下一句爆炸性的发问：“为什么要说谎帮章贵妃？”
洛语灵脚步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往前走。
“舒王何出此言？”
“我以为比起贤王，你会更信任我，毕竟你知道我的秘密，只要你告诉陛下，就可以置我于死地。”
洛语灵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可是我看不出你有一点害怕。”
秦远之看着她，目光幽深，道：“那是因为我相信你不会害我，所以我希望你也能相信我，信我绝不会害你。”
秦远之朝她走近。
洛语灵后退，确发现后面就是田垄边，她退无可退。
秦远之一把拉住她的手，让她不会摔下去，他目光深情地望着她。
“舒——”“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秦远之没回答她，他翻身上马，拉住她的手，强势地把她拉上马，坐在自己怀里。
“秦远之！放开！”
洛语灵怒目挣扎，身后的人温柔却不失霸气地在她耳边低语：“别动，在一个男人怀里扭动，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她身体僵住，这人，这人，真是无耻之徒！
秦远之驾马而去。
一路骑回龙城，秦远之都用自己的狐皮披风裹住怀里的人，让人看不清他怀里的人。
她努力拉开两人的拒绝，可秦远之看着瘦弱，力气竟然如此大，除非她跟他拼命，恐怕只能受制于他。
被迫贴在他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洛语灵十分郁闷。
感觉到马直接进了一个宅子。
眼前突然一亮，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就被人抱下了马。
“我以此地为聘，你可愿嫁给我？”
“褚均卫，你发——”
她怔住，身体不受控制地僵住，目之所及的每一片地板，每一块石景，都见证着她的出生，长大，她的喜怒哀乐。
这是她的落雪阁。
秦远之放她落地，牵着她的手，往她的闺阁走去。
刚走到门口，洛语灵突然挣开他，后退到院子里。
“舒王，这是做什么？”
秦远之回头望着她，他一手缓缓推开房门，“这里是你的房间，不想进去看看吗？”
她嗤笑一声，眼底只有冰冷，“你在说笑吧，我可不是龙城人。”
秦远之心疼地看着她。
“我可以让洛语灵重生，让她光明正大地回到这里，你担心的一切我都会处理好，即便如此，你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洛语灵沉默。
秦远之朝她走过来。
洛语灵下意识后退，却被他拉进怀里，“我是褚均卫，褚驰业无时无刻不想杀死的眼中钉，你是洛语灵，是他私欲之下无辜的牺牲品。灵儿，这世上，只有我们才能互相信任。我知道你回龙城想做什么，贤王，慧王，都帮不了你的，他们是父子心性是一样的。”
“不……”
她意识慢慢沉重。
“你恨褚驰业害你全家，恨这个朝廷对你父亲不公，这一切我都懂。你要是想毁了这一切，褚驰业的儿子是不值得信任的，他们对皇权的渴望，会让他们很难控制，只有我，我是为你而来……我只要你……”
他在她耳边低喃，看着她慢慢沉睡过去，抱起怀里的人，走进房间里。
把洛语灵放到床上，他俯身和她额头相抵，眼底风云诡谲。
“你的帮手，我都一一解决了，你没得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