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开嗓的是那五门从约翰牛那儿买来的457毫米巨炮列车,对着城内的防御塔,来了波齐射。
这炮虽说是一战的老古董,但光看那口径,放到二战也是狠角色。
原本这炮是给战列舰“显怒号”设计的,后来也用在过浅水重炮舰“克莱夫勋爵号”上。
炮弹重得吓人,一发从一吨二到一吨五,砸下来能把地皮掀三尺。
鬼子不光买了炮,连约翰牛库存的炮弹都扫空了,还特地请了人家的技术员手把手教怎么操作。
不然,凭他们自己,根本玩不转这挂在铁轨上的巨兽。
这炮机动性强,射程远,部署在城外十五公里开外,整个基地都在它炮口底下打转。
一吨半的炮弹砸进城,爆炸声像是大地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震得人耳膜生疼。
其中一发落在前沿防御塔五百米内,轰的一声,碎石乱飞,弹片像刀子一样抽打四周的掩体墙。
冲击波贴着地面横扫而来,直扑防御塔。
可这塔不是白建的。虽说才四十米高,但直径足有一百米,活像个埋进地里的大铁盘子,稳得很。
冲击波撞上塔体,立马被导流到两侧,散得干干净净。
塔里头还装了缓冲系统,震动和震荡全被内部结构吃掉。
再看塔身,表面溜光水滑,全是弧形设计。
那些射击孔全藏在暗处,外头瞧不见缝儿。
只有一些铁窗模样的结构嵌在塔体上,那是封闭式观察窗。
这些铁窗全焊死的,战斗时才会弹开,露出大小不一的射击口,密密麻麻布满整座塔。
刚才那波爆炸,别说伤到塔体,连一块铁窗都没震坏。
可旁边另一座防御塔,就没这么走运了。
一发炮弹呼啸着砸在防御塔顶上,轰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碎石横飞。
这炮弹是沉王的杰作,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塔顶正中。
可偏偏,塔顶反而是最扛打的地方。
那么大一片平顶,足足六千多平,跟个大靶子似的,炮弹往哪儿落?当然是往最显眼的位置钻。所以小鬼子眼睛盯着的那圈塔身,其实全是烟雾弹,真正硬得离谱的,是头顶那块。
黑烟猛地腾起,把整座塔都裹了进去。前线那些小鬼子看到这一幕,顿时嗷嗷叫起来,激动得不行。
他们觉得这门机动巨炮太猛了,光这一炮,肯定能把这铁疙瘩给掀了。
可烟尘一散,那防御塔还是直挺挺地杵在那儿,连晃都没晃一下。
只有塔顶上,炸出一个一人多深的大坑,坑底的不锈钢板都露出来了,像被啃了一口的铁皮罐头。可这层顶的混凝土足足有七米厚,炮弹才啃进去一米,连皮都没破透。更别说那爆炸的劲儿,全让钢筋水泥一层层吃掉了,压根传不进塔里。
这炮弹看着吓人,其实是老式穿甲弹,威力有限。那门机动巨炮口径是大,457毫米,听着唬人,但初速慢得像拖拉机,才五百多米每秒。比不上正经战列舰上的380炮,穿甲力差了一大截。
不然约翰牛早把这炮搬上战舰了,哪还用拉出来显摆?
其实也不是啥都破不了这塔。卡尔的大炮,六百毫米口径,再来几发,肯定能砸出动静。大和号那门460主炮,说不定也能干点事。要是古斯塔夫巨炮真拉过来,一炮下去,这塔立马就得变废墟。
可问题是,这种玩意儿眼下根本到不了这地方。就算有,也运不来。
就算是二战后期能威胁到这塔的武器,比如约翰牛搞出来的“高脚柜”炸弹,五吨重,飞机扔下来,自由落体砸地,专打地堡和潜艇洞,连战列舰都怕它几分。
可再厉害的水泥也不是金刚不坏,总有极限。
但这门机动巨炮?陈川压根没放在心上。
要不然,他也不会放任他们开炮。
他就是要让小鬼子尝尝什么叫希望落空——指望着能一炮定乾坤,结果发现对面连灰都没扬起一撮。
当然,他心里也清楚,要是真让这五门炮一直轰下去,塔就算再硬,早晚也得出问题。
就在这当口,天上飘下来几架小玩意儿,像雪片似的,悄无声息地逼近炮兵阵地。
风有点大,无人机晃得厉害,可到底是军用级别的,扛得住这点风浪,就是操作起来费劲。
那边,五门巨炮刚打完一轮,炮兵们正吭哧吭哧地往回吊炮弹。约翰牛的技术员在一旁指挥,一帮小鬼子累得满头大汗,才把那炮弹挪到传送带口。炮弹屁股后面连着推进杆,得先塞进炮膛,再推到底。
可装弹得把炮管放平,全靠机械助力才拉得动,不然人力根本摇不动。每门炮上百号人伺候着,装完弹还得调角度,一套流程走下来,至少六分钟。
也就是说,这五门炮一小时最多打十轮,还得不出岔子。
此刻,其他炮兵也没闲着,对着基地狂轰滥炸。
眼看炮弹就要推进去,保险刚被拧开,炮膛口就在眼前——
突然,天上飘来一个小黑点,嘀的一声轻响,划过风声。
不少小鬼子抬头看,愣住了:这啥玩意儿?
那玩意儿不大,四个螺旋桨挂在四角,中间一个长盒子,像个会飞的铁皮饭盒。最吓人的是,它肚子底下,吊着一枚黑乎乎的家伙。
等它贴地俯冲下来,大伙儿才看清楚——那是个炸弹!
不等反应,那小飞机直挺挺地撞上了正要进膛的炮弹,轰地一声炸了。
二十公斤的炸药,直接引爆了整条装弹链。
紧接着,另外四架也一头扎下,接连爆炸。
火光冲天,冲击波掀翻了轨道,五门巨炮连同它们的列车平台,在连续巨响中被炸成了一堆扭曲的废铁。
周围的炮兵瞪着眼,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眼睁睁看着自己拼命伺候的大家伙,就这么在眼前化成了渣。
四周密密麻麻的小鬼子,在火光炸开的一刹那,直接化成了粉末,稍远点的,内脏当场崩裂,再往外一些的,被爆炸的气浪猛地甩飞出去,落地时已经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