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踏进魔都那会儿,兜里还揣着一批军机处急需的玩意儿——能藏在笔里的消音手枪、涂一滴就能让人哑火的神经阻断剂,还有那些能塞进领口的小型爆裂装置。
每次他宰了几个伪政府的走狗,总能顺手抄出些稀奇古怪的装备来,像是能拍照的打火机、藏在袖口的飞刀、甚至是一碰就炸的糖块。
这回他亲自跑一趟,不光是想插手接下来的活儿,更是要把这批家当,稳稳妥妥地交到魔都这边的军机处手上。
军机处在这地盘上扎根多年,人手拉得开,线铺得密,上千号人影子般穿梭在街头巷尾。
整个组织像一张埋在地底的网,表面风平浪静,底下却连成一片,是眼下魔都最隐秘也最完整的情报机器。
日本人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个单位存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军统、中统,还有地下党的那几根线,哪听说过“军机处”这三个字?就连军统那些人,也都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边。
只有钟离先生心里有数。可他也清楚,这地方是陈川自己捏在手里的底牌,属于绝密中的绝密,自然不会多嘴乱讲。
陈川跟钟离先生提过一嘴,一来是为将来跟地下党交通站打通关系留个伏笔,二来也是想透个底,图个信任。所以至今为止,军机处的存在,就像空气一样,看不见,摸不着,谁也不信它真有。
但这回之后,陈川知道,全世界都得记住这个名字。
他和郑耀先一块儿进了藏在法租界里的据点——一家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舞厅,招牌闪着昏黄的光,门口偶尔有醉汉晃过。可就在那舞厅地下,一间密室的四面墙上,贴满了人脸照片。上千个通缉名单上的汉奸,每个人的照片旁都密密麻麻标注着行踪、习惯、联络点,甚至家里几口人都写得清清楚楚。
整面墙就像一张活地图,透着股让人发冷的精准。
郑耀先是这儿的大脑,整个魔都的暗网由他一手编织。上千名特工像钉子一样扎在城市各处,盯人、记路线、拍证据,只等一声令下,就收网绞杀。
看到这阵仗,陈川挺满意,点了根烟,说:“明晚动手。除了我和燕双鹰,不会再有人增援。这里到底是敌占区,不能乱来。”
郑耀先咧嘴一笑,眼睛发亮:“您放心,咱们的人个个是狠角色,光是埋伏好的狙击手就有八个,全都卡着死角。这一回,非得把他们的窝搅成废墟不可!”
搞情报的,从来不只是听风就是雨的探子。杀人,本来就是这行的吃饭本事。军机处出来的特工,哪一个不是能在三步之内割喉、十步之内灭灯的狠人?比起职业杀手,只强不弱。
不过陈川到了魔都,并没有立刻开干。收尾的布置还没彻底落定,他也不急。
毕竟他来这儿,也不单是为了杀几个人。
半夜时分,他悄悄离开了据点,一个人溜到了烂泥浜边上,钻进了一座早就荒废的旧工厂。
那原是个不小的纱厂,战火烧起来后,老板把机器全搬进了内地,这里就彻底空了。厂房还在,但没人管,没人问。又在法租界边上,日本人懒得踏足,连巡警都绕着走。
地契还在原主手里,所以连租界当局也不常来。烂泥浜本就是个被遗忘的角落,连黑帮都不愿在这捞钱——太穷,没油水。
只有一个穷老百姓,勉强在角落搭了个窝棚,勉强糊口。
但这破地方,却是陈川挑了好久才定下的。
空荡荡的厂房,门窗残破,里面连张椅子都没剩下。可对陈川来说,这儿够偏,够静,最合适不过。
而且早被军机处暗中控制住了,安全没得说。
他站定,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轻轻一划。
下一秒,上千名工兵凭空冒了出来,个个面无表情,整齐列队,没人出声,没人乱动。
紧接着,他又掏出一大堆设备——履带式钻地车、折叠式吊臂、还有那种能钻进地下五十米的“鼹鼠”工程机。
当初在基地挖地下要塞,这些家伙可是立了大功。别的机器是用来挖隧道的,可这“鼹鼠”不一样,它专干一件事——打竖井。能在不惊动地面的情况下,直接在百米深的地底下开出入口,让后续的大型设备顺利进场。
正因为它,整套地下防御系统才能一口气往下扎,稳稳当当藏进城市的心脏。
而现在,这台机器,又要在这座废弃纱厂底下,挖出新的暗道了。这台军用鼹鼠块头惊人,足有五米粗,三十五米长,往地底钻起来,一小时能冲十五公里,快得离谱。
从地表开挖,直插地下百米,转眼就到底。取出鼹鼠的时候,立马行动,五名操作员迅速爬进驾驶舱。
那玩意儿外形像颗巨型子弹,不过前端不是尖头,而是密密麻麻布满了能动的锯齿刀口。这些锯齿一旦转动,岩石泥土全都被绞成碎渣,顺着刀片往后甩,一路排进车身中段。
碎料到了中间,立马被强力压缩机抓进去,再狠狠砸向隧道四周的岩壁。
这一压一实,等于边挖边把隧道壳子夯实了,刚掏出来的五米宽通道,立马变得结实不少。
这隧道就是硬生生“挤”出来的——原本的地层被硬推开,紧压实,成了支撑结构。虽然空间只留下三米净宽,大装备进不去,但至少后面的小型工程车能跟上,先探路、再扩展。
这鼹鼠本质就是个开路先锋,速度快是真快,一小时十五公里,比高铁还猛。但它干的活儿只是打前站,真要建正式通道,还得靠大型掘进机。那些家伙虽然慢,一天顶多挖几百米,可人家口径大、结构稳,边走边装钢筋水泥,全程自动加固,质量过硬。
而这鼹鼠挖出的洞,又窄又难加固,后续跟不上,时间一长照样塌。尤其这地方本就危险——纱厂边上就是沼泽,地下水多得像泉眼,土层全是软塌塌的淤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