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魔都是他们的地盘，虹口又是过去的公共租界，兵力本来就是散着布防的，哪能一锅端？
更多的部队，确实在魔都城内驻防。
陈川坐在驾驶舱内，指尖轻叩操纵杆，目视前方。
若非如此，魔都早被彻底吞噬。
这些飞来的超级野马战斗机，并非为轰炸而来。
机翼掠过低云，引擎声压低，编队悄然转向外滩方向。
它们的目标清晰：江面上的小鬼子运输船。
最近几天，小鬼子的运补频次明显增加。
陈川早已掌握规律，连船只靠岸的时间都算得精准。
他轻轻拉起操纵杆，机身微倾，滑入夜空。
让超级野马在此时出现，就是要打乱敌人的节奏。
他没有立即返航的打算。
手套摩擦过座椅边缘，掌心微热。
过去一个月，他始终在地下指挥所调度防线，部署工事。
眼下，终于能亲自出战。
穿过层层防空炮火时，机身微微震颤。
陈川右脚轻踩舵板，左手下压，平稳切入低空。
黄浦江上，灯光稀疏，但每一艘挂着敌旗的船都清晰可辨。
他眯了下眼，雷达屏上红点闪烁，锁定目标。
只要船上出现小鬼子通信信号，就是打击对象。
他并未投弹，四十五毫米高能炮已充能完毕。
江面风声隐约从舱缝渗入，带着湿咸气息。
第一轮炮火撕裂夜幕，曳光划出弧线，击中一艘货轮油舱。
火团轰然腾起，热浪映红江水。
北岸租界楼宇间，窗帘陆续亮起。
爆炸声接连不断，像重锤敲打寂静。
陈川俯冲、拉起，再俯冲。炮口持续喷吐火舌。
几艘远洋货船在火光中断裂，金属扭曲声混入轰鸣。
江面漂浮着残骸，油污泛起黑泡。
飞至吴淞口上空，他稍稍拉高机头。
下方阵地早已变样，铁丝网被推平，新建了岗哨与炮位。
他曾在此处落地，如今只剩灰烬与敌旗。
弹仓开启的提示灯亮起，他按下释放钮。
高能炸弹如雨落下，码头仓库瞬间被吞没。
火光中，人影奔逃，却逃不过接连爆震。
他沿着江面追击，雷达持续扫描。
有船降下旗帜，但信号未消。
红色光点依旧跳动，他毫不犹豫地开火。
炮弹穿透船壳，引爆内部弹药。
千吨巨轮如同纸盒般炸开，碎片飞溅。
江水翻涌，热气蒸腾，夜色被染成橙红。
一夜之间，小鬼子的补给线几近瘫痪。
港口通信中断，幸存船只四散逃逸。
伤亡数字难以统计，虹口医院也未能幸免。
陈川调转航向，油量尚足。
就在准备返航时，雷达边缘浮现数个移动信号。
他微微压低机翼，目光凝住——
那是宝山外江域，他曾在此潜行侦察。
几艘打捞船正作业，吊臂伸向江底。
长门号与陆奥号的残骸，正被试图打捞。
陈川握紧操纵杆，指节微白。
就在陈川准备返回的时候，被江面上的一群船只给吸引了，
这个位置，他可是相当的熟悉，就在宝山城的外面。
有很多小鬼子的船只，似乎正在打捞坐沉在江底的长门号和陆奥号战列舰，幸亏这两艘战列舰沉没在黄江内。江水浅，水位没过甲板，露出锈蚀的炮塔与断裂的桅杆。
小鬼子用沙袋和临时围堰将沉船区域圈出，抽水泵昼夜不停，浑浊的江水被引流至下游，裸露出倾斜的舰体。
泥泞的岸边，几台吊车支起钢缆，焊枪在船壳上切割，火花四溅。
金属的焦味混着江风飘散，像是在肢解一段不愿愈合的旧伤。
陈川站在高处的堤岸，指尖夹着半截烟，未点燃。他盯着那片被围住的江面，目光落在正被锯开的舰舷上。
远处，更多的打捞船在作业，将击沉的驱逐舰、巡洋舰残骸拖上岸，切割成废铁。
那些扭曲的钢板，曾是炮火下的见证，如今被一吨吨运往码头，装上货轮。
他眯了眯眼，风从江面吹来，带着湿冷的腥气。这些船不该被熔掉。
它们该留在江底，像钉入地层的碑文。每一块铁锈都是罪证，每一处弹孔都在说话。
可小鬼子不想让它们说话。他们要抹掉痕迹，把战争炼成钢水，再造枪炮。
引擎声撕裂云层。八十架超级野马从高空俯冲，机翼划过天际。
第一波炸弹落向打捞船群，江面炸起连串水柱。一艘正在卸货的驳船被直接命中，火光冲天，浓烟翻滚。
陈川抬起手，另一支手指向围堰。下一秒，数枚穿甲弹击中沙堤，土石崩塌，江水如溃堤般灌入封锁区。
水流迅速吞噬作业平台，焊工跳船逃生，吊车倾斜沉没。
两艘战列舰重新被浑浊的江水覆盖，只余几根桅杆还挣扎般伸出水面。
残存的打捞船试图撤离，螺旋桨搅起泥浪。陈川坐在指挥车里，没有下令追击。他只是看着，直到最后一条船消失在下游拐角。
他转头望向宝山城方向。那座城已不成城。第一旅撤退前炸毁了所有掩体与隧道，主街塌陷，城墙断裂，地下工事塌方堵塞。
断壁残垣间，野草从弹坑里钻出。这里不再有驻军，也不再有炊烟。小鬼子占领后未做修缮，只留下几处哨站，其余任其荒废。
他下车，踩在废墟边缘的碎砖上，靴底碾过一块烧焦的木牌，上面残留“宝山守备”四字。风从空荡的窗洞穿过，发出低鸣。
他没说话，只伸手抚过一道墙上的弹痕，指尖感受到凹凸的刻蚀。
很多伤，都是在这片街区留下的。肩胛、肋下、腿侧，每一处旧痛，都对应一次伏击、一次突围。
返回基地的野马编队降落在废都机场，机翼尚未停稳，地勤已冲上前。
陈川站在跑道边缘，看着飞行员逐一走下座舱。他们脸上有疲惫，也有亢奋。
这次空袭精准、突然、全身而退。小鬼子宣传的“魔都安全”，在爆炸声中彻底粉碎。
他转身走向指挥所，途中下令将警卫团扩编为警卫旅。
兵员迅速补充，他从召唤卡中抽出一名指挥人才。光芒闪过，一人立正敬礼，迷彩服笔挺，腰间却挂着一把老式指挥刀，刀柄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