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淑仪摇头,不相信江远鹤说的话。
江远鹤对她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他之前,也是义无反顾地,选择相信江怜月那个骗子。
是他的偏帮偏信,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自己亲生养大的孩子,会是这么恶毒的一个人。”
江远鹤缓了一瞬,转头看向门外。
“把人都带进来!”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几名家丁和婢女,快步走了进来。
他们都是江怜月欺负江映雪的见证人。
他们来到郑淑仪的面前,对着她欠了欠身,而后将他们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郑淑仪瞪大眼眸,踉跄地退了一步。
她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可这些人之中,不仅有曾经的姨娘,还有伺候过江怜月的人。
她们无一例外,都是被江怜月用各种理由,赶出府的。
将所有事情联系在一起,郑淑仪不愿意相信,也只能接受,这就是事实!
“小怜这么恶毒,都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有教好她!”
郑淑仪抬手,自责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一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居然被她一手养大的恶狼害死,她就心如刀割。
她可怜的女儿,是他们对不住她!
……
听说江怜月要供出幕后主使,狱卒将她押到宫门口。
守门的护卫进去禀告,没一会儿,皇帝身边的太监便来了。
太监打量了她一眼,转身。
“皇上在大殿等你,跟咱家走吧!”
江怜月颔首,快步跟上去。
太监一路向前,也不回头。
江怜月跟在他的身后,在快到大殿时,突然转身往后宫的方向跑。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忽而变得急促。
太监回头一看,便瞧见江怜月跑了。
“哎,大殿在这边呢,你去哪儿啊?”
江怜月对皇宫很熟,飞快地跑到瑶华宫。
见虞太妃闭着眼,坐在正殿上方,缓慢地捻动着手中的佛珠。
江怜月快步跨进门槛,“扑通”一声,在虞太妃的面前跪下。
“太妃娘娘,求您救救臣女。”
“救你,你是感染了瘟疫吗?”虞太妃装傻,“若是得了病,就去找太医,找哀家做什么?”
闻言,江怜月愣了一下。
她抬头看向虞太妃,见对方依旧闭着眼。
以为对方还不知道,她被抓一事,连忙解释:
“太妃娘娘,您让臣女在井水中下毒,臣女不小心被他们抓住了。
投毒可是重罪,您一定要救救臣女啊!”
“什么投毒,哀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虞太妃的声音淡淡的,神色依旧如常。
江怜月眉头一皱,这才明白,虞太妃这是不打算救她!
“太妃娘娘,在井水中投毒,可是您让臣女这样做的。
你现在不认,莫不是想弃车保帅?倘若娘娘如此,臣女就只能去面圣了。”
“呵……”
虞太妃冷笑一声,睁开眼眸,不悦地看着江怜月。
“你想去面圣就去。皇上是明君,可不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怀疑哀家。
哀家还是劝你,趁早打消威胁哀家的想法!”
“是谁这么大胆,敢威胁太妃娘娘?”
虞太妃的声音刚落下,皇帝和沈晏舟二人,便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皇帝嘴角微扬,对着虞太妃虚虚一抱拳。
虞太妃没料到他们会来,愣了一下,起身欠了欠身。
“皇上怎么来了?”
皇帝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江怜月。
“此女说要见朕,要当着朕的面,告发下毒的幕后真凶。
可她进了宫,不去大殿,却来了太妃的瑶华宫。
她不去见朕,朕只好与九弟,亲自来一趟瑶华宫了。”
听见皇帝的话,江怜月连忙跪着上前。
“皇上,毒药是太妃娘娘给臣女的。是她让臣女在井水中下毒,企图扰乱上京城。”
“胡言乱语,哀家何时让你去投毒了?”
虞太妃捻动佛珠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皇帝。
“此女诬陷哀家,还请明鉴,还哀家一个公道。”
“太妃莫急。是诬陷还是事实,还是等皇兄查清楚了,再行定论。”
沈晏舟的话刚落下,虞太妃便转头,向他看过来。
“听王爷这话的意思,是相信她,不信哀家?”
“本王信证据。”沈晏舟垂眸,“江怜月,你说太妃指使你下毒的真凶,你可有证据?”
“没……没有!”
江怜月抿了抿唇,眸子稍稍一黯。
她没想过事情会败露,更没有想过,太妃居然会弃车保帅。
虞太妃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哀家指使你下毒,此事本就是子虚乌有,你当然没有证据。”
虞太妃转头看向皇帝。
“皇上,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可以给她定……”
“等等,我虽没有证据,但却有证人!”
江怜月沉声打断虞太妃的话。
“皇上,安宁公主那日就在殿外,她可以为臣女作证!”
江怜月能想到的,只有林娇娇了。
毕竟是她养大的女儿,她相信林娇娇,会念在她们过去的母女情分上,帮她作证。
“林娇娇?”皇帝冷哼,“正好朕也有事找她!”
皇帝跟身后的太监,使了一个眼色。
太监会意颔首,快速退出正殿。
不多时,他便领着林娇娇,快步走了进来。
林娇娇来到皇帝和沈晏舟的面前,对着二人欠了欠身,紧张地喊了一声,“皇兄。”
她的声音刚落下,江怜月忽而抓住她的胳膊。
“娇娇,你快告诉皇上。三日前,你是不是在门口听见,太妃让我在井水中下毒?”
“你别碰本宫,本宫什么都没听见。”林娇娇拂开江怜月的手。
江怜月眉头一皱,摇头。
“不可能,那日我分明瞥见了你的衣角,你当时就躲在正殿外,你一定都听见了!
我知道你恨我抛弃你,可我罪不至死啊!
你快跟皇上说实话,只要我保住这条命,你以后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对上江怜月哀求的眼神,林娇娇抿唇,有一瞬的愣神。
她不帮她,她就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