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皇帝接连提审了国公府的人。
可不管怎么问,他们都是一口一个不知道。
皇帝闭眼,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他刚想让人将江砚带下去,候在身后的大太监,便看见守在大殿外的义子,着急地向他招手。
皇帝看向他,颔首。
大太监疾步走出去。
没一会儿,又匆匆跑了回来,附在皇帝的耳边耳语几句。
皇帝闻言,顿时挺直背脊,震惊地看向大太监。
见大太监颔首,皇帝剑眉一拧,一掌拍在龙案上。
“皇上息怒,龙体要紧呐!”大太监站在一旁劝。
皇帝放在龙案上的手,快速收紧。
“将人带下去!”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江砚被御林军带走。
皇帝抬头,看向站在下方的一众大臣。
“平阳王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闻言,一众大臣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们在这里站了一天了,腿都没知觉了,现下终于可以回家了。
被留下来的沈晏舟,转头看向一众大臣。
直到看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将目光收回。
“皇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有狱卒来报,江远鹤在天牢里,畏罪自杀了!”
皇帝声音低沉,心中像是压着一块石头,有些喘不上气。
他单手撑着额头,感觉头更疼了。
沈晏舟闻言,眉头忽而拧在一起。
“江远鹤晌午当着皇兄的面,死活都不认罪。
怎么被押入天牢没多久,就畏罪自杀了?
这不像是他的作风,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沈晏舟的话,提醒了皇帝。
皇帝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太监。
“报信的狱卒可还在?”
“还在!”大太监颔首,“没有皇上的命令,他不敢离开。”
“传他进来!”
“传狱卒进殿。”
大太监尖着嗓子,高唱一声。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狱卒低着头,快步走进来。
“小人参见皇……”
“朕问你,今日可有人去天牢,见过江远鹤?”
皇帝看向狱卒,打断他的话。
狱卒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回皇上,国公被收押后,只有太妃娘娘去见过他。”
“虞太妃?”皇帝眼眸一眯,“她可是跟江远鹤说了什么?”
“太妃娘娘身边的公公说,娘娘有事要与国公说,让小人不要打扰。
小人当时离得远,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虞太妃一定有问题!”
皇帝一拍龙案,在心里下了定论。
沈晏舟看向他,提议道:“皇兄不如传虞太妃前来询问一番。”
“也好!”皇帝颔首。
他摆了摆手,让狱卒退下后,又让大太监去传虞太妃。
虞太妃来得很慢。
皇帝在大殿等了两刻钟,才看见她缓步跨进门槛。
“怎的来得如此慢?”
皇帝看向大太监。
看似在询问他,但实则是在质疑虞太妃。
虞太妃红唇微扬,闭口不答。
大太监看了看她,这才道:“太妃娘娘精心打扮了一番,才来面圣,所以耽搁了。”
闻言,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虞太妃分明是故意为之,想让他等着她。
不等他开口问罪,虞太妃便道:“妾向来不喜头面,在瑶华宫时,都是怎么素净怎么来。
可皇上召见,妾不敢怠慢,这才精心打扮了一番,以免冲撞圣颜,还请皇上勿怪。”
“朕自然不会因一些小事,就责怪太妃。”
皇帝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此次召太妃前来,是想问一问。太妃方才去天牢见江远鹤,所谓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妾是念及娇儿,之前受过国公不少眷顾。
得知国公被收押了,妾心里难过。便替娇儿去了一趟天牢,与他告别。”
说着,虞太妃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沈晏舟转头看向她,“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虞太妃坦然地对上他的眼眸。
她看了看沈晏舟,又转头看向皇帝,佯装出一副疑惑模样。
“皇上不会因这种小事,召妾前来问话,除非……”
虞太妃故意一顿,惊愕地瞪大眼眸。
“除非是国公出事了!”
皇帝看向她,薄唇紧抿着。
虞太妃说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可他没有证据!
“皇上?”
见皇帝不说话,虞太妃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皇帝沉默了一瞬,摆手。
“无事,太妃先回去吧!”
“妾告退。”
虞太妃对着皇帝,欠了欠身,缓步退出大殿。
看着她走远了,皇帝才将目光,重新落在沈晏舟的身上。
“虞太妃肯定在说谎。江远鹤的死,一定与她脱不了关系。”
说着,皇帝忽而想到了一件事情。
“九弟,之前朕让你去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目前只查到,虞太妃进宫前的身份,是冒名顶替的。
而被她顶替的那名女子,在她进宫前,就失足坠入山崖,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闻言,皇帝搭在龙椅扶手上的手,赫然收紧。
他之前只是以为,虞太妃有问题。
却没想到,她的身份居然是假的,还能成功瞒过父皇。
她长期潜伏在宫中,一定另有目的。
说不定江远鹤派人刺杀青岚使者一事,也跟她有关系。
想着,他一拍龙椅扶手,赫然站起身来。
“九弟,继续查。一定要找到证据,定她的罪!”
“臣弟明白!”沈晏舟双手抱拳,“皇兄,还有一事。
两国和谈的细节,已经谈得差不多了。等你确定了细节,就可以签订和平条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