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难过,我只是还未想好该怎样告诉你这件事情,我……”
苏颜看着宁少宣语无伦次的模样,心里涌起一阵感动,细密交缠的雨水打湿了她的发丝,顺着她修长的脖颈,一路向下,带起一阵凉意。
“王爷,我不怕,不管是阿难还是别的什么,我都不怕,咱们就与这老天斗个不死不休,如何?”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贯的爽朗,她就像是悬崖峭壁上盛开的花,总能于绝境中撬开希望。
“好。”宁少宣的声音缓缓,身上散发着雨水混合着竹叶的清香。
此时春雨不停,眼里有雨,发丝、衣衫沾染着绵绵春雨,可心里却是一片安宁。
…………………………
苏颜觉得这一觉睡得正香,便听得耳边传来声响,她下意识伸手去推,说了句:“王爷,你别闹。”
“嫂嫂,你怎么睡了这么久?”宁婉怡趴在床头看着苏颜,她伸手戳了戳嫂嫂的小脸。
苏颜恍惚间听见了宁婉怡的声音,便蓦地睁开了眼,她一看见宁婉怡就忽地起了身,头有些昏沉沉的,她轻按着额头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王爷呢?”
宁婉怡叹了口气,对着苏颜摇了摇头,走到桌边,双手撑着下巴,“嫂嫂你还记得自己睡了多久吗?”
“到底发生何事了?”苏颜一看宁婉怡的模样,就觉得有些不妙,急忙伸手去摸枕下的软剑,空无一物。
“嫂嫂都睡了两日了,宁少宣已经启程去了东笑国。”
“什么!”苏颜一听这话,便猛地从床上跳起,“他居然自己去了,之前不是还说好了要带着我一起去。”
苏颜想起了前几日宁少宣在屋内点了香,还说那是上官慕予新制的香,有安神的作用,敢情都是为了撇下她,自己去东笑国。
“走。”苏颜本来有些气急,可又担心宁少宣去了东笑国,万一那东笑国的国君故意摆了一场鸿门宴,她怎么可能让宁少宣孤身前去。
宁婉怡摆了摆手,看着慌忙穿衣的苏颜,沉沉的叹了气,“这宁王府都被玄甲军团围住了,别说嫂嫂你了,就连我都出不去。”
苏颜走至窗边,四下打量了一圈,发现这宁王府确实被围得水泄不通,这还只是看得见的人,怕还有无数暗卫埋伏在她的身边。
咚咚咚!
门外传来声响,宁婉怡懒懒的说了句,“谁啊?”
小灵在门外恭敬的回了句,“王妃,郡主,上官公子来了,此刻正等在大堂里。”
苏颜一听见上官慕予来了,便立即起身穿好衣服,去往了大堂。
上官慕予正悠闲自得的躺在座椅上,一双腿搭在黑檀桌子上,整个人懒懒散散的,可下一刻一把短剑擦着他的眼睛便刺了过去,正好插到椅子背后的墙面之上。
“好啊你们!是不是你怂恿的宁少宣。”苏颜身子一跃而起,拔下墙上的短剑,站定于上官慕予身前,而后手轻抚着冷冽的刀锋,那模样好似下一刻就能将上官慕予剖心挖肺。
上官慕予看着那把短剑,这时还心有余悸,他赶忙将自己的双腿自倚背上放下,急切的说着。
“这可不关我的事,都是宁少宣的主意,他怕你跟着他去了东笑国,那萧楚寒再搞个劫人的事情,想着你定是不会同意的,便故意用香让你昏睡。”
苏颜见上官慕予被她这么一吓,便什么都招了,宁少宣既然打定了注意让她留下,不惜出动玄甲军团看守她,以宁少宣的布局,她还真是插翅难飞。
上官慕予见苏颜不说话,心里嘀咕着,这宁少宣与苏颜行事作风,都太像了,一贯喜欢动手。
“对了,我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上官慕予这时才想起了正事。
苏颜听完上官慕予的话,原是想让她多去陪陪李嘉澜,她想着宁府被围个水泄不通,那出了宁府,不就有机会了,便欣喜的应下了。
到得驸马府之时,远远的便听见李嘉澜的声音。
“我不就是想看个小倌吹拉弹唱,怎么就不行了。”
苏颜跟在上官慕予的身后,方一到那院子里,便看见李嘉澜双手插着腰,正一边吃着蜜饯,一边骂人。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怀孕了,你不让我出门踏春便罢了,可我只想看些俊俏的小倌,你居然还不允,我嫁给你做什么,咱们干脆和离算了,我还是继续回去当我的长公主,更要逍遥自在些。”
上官慕予赶忙上前去,立在李嘉澜身侧,颇有些低眉顺眼的意味,乖巧的为李嘉澜递着蜜饯。
苏颜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笑出声来,“也对,也对,这成了亲便不自在了,公主殿下如今可没有我自在。”
李嘉澜一听苏颜这话,便气不打一处来,只得揪着上官慕予的耳朵,直拧的上官慕予连连求饶,方才作罢。
不一会儿,上官慕予便去处理公务了,苏颜坐在李嘉澜身侧,笑望着李嘉澜,那笑意令李嘉澜觉得后脖颈发凉。
“公主殿下不能看那些貌美的小倌吹拉弹唱,可是无聊透了,要不要找点乐子呢?”苏颜笑得坦然自若,恰如那三月的樱花,开得浪漫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