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打在他的侧脸上，英俊又多情，叫江依心底的所有的理智冷静都岿然坍塌。
对这苏则她可以冷静分析局势思考后路，可对这这样的洛衡之，他几句话，就让她溃不成军。
太会撩了~
江依深呼吸几口气，一咬牙，“如果，如果我跟你说……”
“嗯？”洛衡之扬眉以待。
他这样看着她，叫她的勇气又少了几分。
“如果，如果骆骆……”
“骆骆？”洛衡之没想到，是跟骆骆有关。
“就是，那个……”江依难以面对洛衡之诚挚的眸子，低了头，拳头紧了又紧。
要说吗？
怎么说？
说了他该有多生气她骗了他？
还有，还有洛灵儿……
那该死的理智又冒了出来，她最害怕的是，失去骆骆。
而今又多了一样，失去洛衡之的信任。
“怎么了？”洛衡之偏头，打量她的神色。
江依暗暗闭眼，“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江依今天，有些莫名其妙。
“我不好，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是我骗了你，让你受了伤，却什么都不告诉你。
“傻瓜！”洛衡之以为这话是客套，“你值得，你不值得，还有谁值得？”
江依一抬眼，很坚定的摇头，“不，我不值得，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你其实……有更好的选择。”
洛衡之看她神色不像玩笑，说的那么认真，一下沉了脸，“你什么意思？”
江依深吸一口气，硬顶着洛衡之刺人的眼神，“你不必为我这么做，不必为了我和老爷子闹翻，也不必为了我离开洛氏，我真的不值得你这么做。”
一句话，江依真是费劲了力气才说完整。
说完，甚至没勇气再去看洛衡之。
不知道洛衡之什么表情，但是头顶上，他的口气阴沉沉的，“江依，你的意思，我做这么多，都是在犯贱？”
犯贱？
“不，不是……”江依想要解释，可洛衡之根本不给她机会。
“什么不是？你的意思不就是你做这么多有意思？我要你这么做了吗？我要你为我这么牺牲了吗？”
“我不是，我只是看着觉得很内疚……”那种因为隐瞒而起的内疚感，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铺天盖地，叫她甚至忍不住要说出真相。
“行了，别解释了，是我犯贱，行了吧？”
洛衡之一句话，噎的江依说不出话来。
洛衡之气的胸口起伏不平，想想江依刚才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做了这么多，这么辛苦，只是为了江依，想要和她在一起。
即使所有人都不认同他，可他觉得，至少她会跟他同一阵线。
江依的话，无异于战友的背叛。
让他觉得，做这一切，都好像很没意义。
人家根本不领情好吧？
人家觉得你这么做，太傻了，有毛病吧？
洛衡之瞥一眼江依，她咬着唇不说话，拳头捏的紧紧的，显然很纠结，然而却什么都不愿意说。
洛衡之看着，还是忍不住问，“你说，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想过跟我在一起？”
“我……”江依我了半天，她想过的，之前确实没想过，可是自从看到他和骆骆一起那么好，她就想了。
骆骆需要亲生父亲的陪伴，而她也需要他。
如果一辈子这样度过，也不是坏事。
如果，如果洛灵儿醒来，洛衡之要离开他们，她也至少还有骆骆。
“我想过的。”
“是，想过了，最后的结论是，不和我在一起，对吗？”
“我……”没法承认，也没法否认。
洛衡之一直没说话，盯着江依，想要听她说。
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可江依，终究还是没说。
洛衡之等了半天，自嘲的笑了，“江依，你让我知道，我有多傻？”
看江依抬头看自己，洛衡之骂道，“我真是个傻X！”
满意的看着，江依难过的咬了唇。
“难受吗？你也会难受吗？那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里是什么感觉？”
“我每天睡在车里，虽然睡得不舒服，但想到你和骆骆，就觉得满足？”
“可你呢，你让我觉得，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啥X！”
洛衡之愤懑的吼了出来，拍着心口，那里还是痛的。
不想像个怨妇一样喋喋不休的抱怨，可不说，心里又那么憋屈。
看她咬的唇瓣发白，就知道她被他说的也不好受。
不说自己难受。
说了她难受。
看着她难受，他也难受。
还是，眼不见为净最好——
“下车！”洛衡之不高兴的时候，就是毫不犹豫的撵人。
江依看了看他冷冰冰的侧脸，想了想，转身开门。
却被洛衡之一把扯回来，“让你走你就走，你怎么这么听话？”
江依看着洛衡之愤怒不已的俊脸，不知道怎么办。
他应该不想看到她，所以她才走。
可是，他这话，其实是不想她走？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江依，以前真让你走的时候，你打死都不走，现在怎么这么听话？”
所以这次是真的让她走，还是假的？
江依看不透，身在局中，离得越近，反而越看不清楚。
洛衡之看她那一脸迷惑的表情，看着就来气，狠狠甩开她，撇开头，“走！”
直到车门关上，洛衡之都没转过头来。
江依在窗外看着，看来，他是真的不想看到她。
看着后视镜里，江依的车离开。
洛衡之才放任眼底的情绪流淌，失望，无力，疲劳，烦躁……
还有对江依的不舍。
很想，很想留她下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静静的坐一会都很好。
这个女人，想她走的时候她死都不肯走，气得他每次大发雷霆。
不想她走的时候，她却这么听话，走的毫不留恋。
也许，她真的没想过和他一起。
没错，从重逢后，她排斥他，不止一次的，想要逃离他。
现在，虽然不再拒绝，也没有更进一步的说法。
一直都是他再主动靠近，主动示好，甚至不惜假冒林先生骗她。
可她，也许只是对他放下敌意，但也从来没想和他再拉近距离。
要娶她，要在一起，都是他单方面的想法。
一切，不过是他的自作多情。
洛衡之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刚才的好心情，全没了。
一切，都让人觉得那么真他么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