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光正好,波澜不惊。
蔡袅袅跟司玄机收获颇丰,钓了好几条肥鱼装进篓子里。
二人沉浸相处的时光转瞬而逝,也是时候回城。司玄机让被蔡袅袅回到船篷里坐好,由他来划船。
当蔡袅袅才坐下放好鱼篓时,一阵悄悄的风荡漾船帘。船身只是轻微摇摆,蔡袅袅却猛地听见船尾一阵“扑通”声。
“玄机哥哥!”蔡袅袅即刻爬出船篷布。
果然司玄机的身影消失不见,船下的水面激荡涟漪。
“玄机哥哥!”蔡袅袅趴在船尾伸手探入水中,溅入眼眶的水,滴落惊慌失措的泪。
那一刻,蔡袅袅什么都顾不得了,松手船缘便投入水中,睁开自己并不很大的眼睛在浑水中寻找司玄机。
她不会游泳,浮沉皆随天意。但是对司玄机的一颗心,生死不论,义无反顾。
被神来之力束缚坠入深水的司玄机已经挣脱上游,逐渐看清挣扎在水面之下的蔡袅袅。
袅袅!司玄机奋力上游,将蔡袅袅浑然无措的身躯搂住,浮出水面。
司玄机为之更为紧张的呼吸和心跳,无法开口说话。
“玄机哥哥!”蔡袅袅奋不顾身扑向司玄机,喜极而泣,“还好你没事咳咳咳……”
湿透的衣裳融合了距离,司玄机无法推开蔡袅袅为自己哭笑的一丝一毫,“我没事,你怎么这么傻,自己明明不会水……”
“我不知道,只怕玄机哥哥不见了!”
二人一番落水浮现距离船身有一段距离,司玄机护着蔡袅袅游向船去,即时托起蔡袅袅的身体
蓦然一刻,蔡袅袅有种被捧在手掌心的感觉。
晴空万里,阳光洒落。司玄机才是真真正正的出水芙蓉,美轮美奂,是蔡袅袅眼中心底的唯一。
小船靠岸,清风涟漪,二人归去。
送蔡袅袅回到蔡家庄之后,司玄机只能送到这里为止。蔡袅袅也体谅司玄机的心意,若是让他人以为自己二人死灰复燃,只怕是又解释不清。
从未浇熄的火,何谈死灰。
“赶快回去沐浴更衣,不要着凉了。”司玄机叮嘱。
“玄机哥哥也是。”
二人在蔡家庄外分手,司玄机一回到天一媒便疯了一般搜找风四季。方才铁定是他这家伙对自己施加风力拖入水中。
玩弄司玄机一直是风四季的乐趣,他也总是包容。但此番竟引发蔡袅袅为自己涉嫌,司玄机岂能轻易饶他。
在梅兰姻的房前,今日她好不容易不喝酒不刺绣,听风四季绘声绘色地讲论泛舟水面,一块钓鱼的约会故事。
“风四季!”司玄机恼怒的一声呼唤他回头,一拳便挥在了他的脸颊。
一时间,梅兰姻的脸色都讶异。司玄机这种好脾气的稀品,居然也会有这般愤怒难当的样子。
“玄机老儿你打我?”风四季从未感受过这般打击。
“给我适可而止,你以为每次的为所欲为都能相安无事嘛,袅袅若是出了半点差错,”司玄机的烈怒亦是前所未有。
局外人的梅兰姻依旧忍不住道来一句,“不娶人家却与人约会,不承认爱她却又为她怒打好心办坏事的朋友,我还真是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风四季委屈之至,“我风神大人发誓以后再也不管你的事了!就让你固执至死,一无所有,你这个不知道好歹的死玄机老儿!”
司玄机向来在言语之上赢不过风四季,转身离去。蔡袅袅已经没事了,他心中的在意从前时直到如今,却愈演愈烈。
风四季着实是对司玄机赌气满满。他只是看到飞镖,找到船只,欣慰二人相处融洽,灵光一闪想让戏剧性的情形促进二人的感情。
他的确是无所畏惧,为所欲为的个性,不懂得顾忌人的软弱。但他更加深信不疑司玄机的保护之力。
“我真的生气了,再也不帮玄机老儿挽留袅袅!”风四季赌气放言,“我还要把袅袅跟别人撮合,老板娘你就答应帮那个探花做媒好了!别让玄机老儿蹉跎了袅袅一生,还是探花好!”
风四季意气用事说的话,梅兰姻不屑一听。但是由从他的种种转述中可知,蔡袅袅依然对司玄机的感情不能放下,反过来亦然。
问题毫无疑问出在司玄机。
“一个大男人,究竟为何做缩头乌龟?”梅兰姻试问,“玄机他到底有何苦衷,非成为二人不可逾越的阻碍不可?”
“他就是铁树,顽石,不可理喻,”
毕竟,风四季与司玄机的职守本不相同,性情与做派也不能谋和。
此番,风四季是真的铁了心,“我决定了,要让玄机老儿彻底失去,让他痛苦,让他折磨,让他生不如死!”
“你们还真是竹马竹马,互相对抗得好生残忍。”梅兰姻一脸淡定地说,“我可等着看好戏哦!”
“老板娘你就帮我好不好?帮忙把袅袅推到别的男人那里,让玄机老儿为时已晚,悔不当初,追悔莫及!让他还敢打我!”
撮合他人姻缘的事,梅兰姻搁置已久。就算风四季苦苦哀求,她也不相为谋。
另一方,文飞扬今日在致雅书阁之行始终没有等到蔡袅袅。反倒是跟安阳郡主在阁主的口中被称许为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是他不以为然。坐在家中思考的文飞扬听到吓人禀告,“少爷,先前安排下去的东西做好了。”
文飞扬不能再等,无论是安阳郡主还是司玄机,都是他与蔡袅袅感情路上的阻碍,只怕越耽搁越夜长梦多。
既然蔡袅袅今日发出邀约却未到,文飞扬便有理由再次约见。
他需亲自出门打点,在此之前,文飞扬书信一封安排下人去送。
蔡家庄,蔡袅袅正在沐浴。香水花瓣,氤氲缭绕。她整个心思都仿佛浸泡在今日在未知危险的水域,但是一想到被司玄机拯救保护,便如此刻温暖安全。
“小姐,有你的信。”雀儿带来。
蔡袅袅稍有妄想会不会是才分别不久的司玄机给自己发来关心问候。打开才知是“采薇”来信。
今夜戌时,鸿雁塔,不见不散。
采薇以及鸿雁塔,当初的感觉已成往事如风。既然相识于鸿雁塔的采薇和蒹葭已经散开云雾,那就让文飞扬和蔡袅袅在那里彻底结束。
蔡袅袅决心不能再心软拖延。快刀斩乱麻,明确拒绝文飞扬,是她决定前去赴约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