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庄里平静而寻常的一日,蔡袅袅陪伴娜娜作画沉浸下来。
上次失败的肖像画,蔡娜娜重新着手。她画中的二姐姐也在冥思作画,画中的画中人,是司玄机。
那个人已经好些日子不曾归来,蔡娜娜虽然明白姐姐的苦心却按捺不住问道:“英俊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关于这个问题,惊起蔡袅袅心里布满尘埃的空房回响。
内心的静如止水被打破,生活的波澜不惊也因为钱乾带来一个消息而起伏浪潮,“文飞扬要回来了,而且他在京中科考成绩优越,在殿试摘得第三名,封为探花!”
从此西关城“第一才子”又添桂冠“探花郎”,西关城的女子恐怕得更加为之疯狂。
钱乾这脑子突然想起来,“蔡袅,先前飞扬不是喜欢你吗?临行之际还与你见面……”
一朵情话昙花一现,凋零得比花开更迅速,又一朵“探花”接连开放。
“对啊怎么把这事忘了!”蔡娉婷得意起来,“当今皇上亲封的探花,还能比不过一个什么都没有,徒有一副臭皮囊和冷心肠的司玄机。袅袅,到时候去迎接他,让他对你负责。”
“迎接同窗荣归故里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我对文飞扬并没有男女之情。”蔡袅袅当时便犹疑,如今更是确定。
蔡娉婷不由得目光幽怨,“你该不会还忘不了司玄机那个混蛋吧?”
“玄机哥哥不是混蛋。”蔡袅袅下意识维护,“我知道他不会跟我在一起了,可我也不能因此就赖上文飞扬。他虽然对我说过那些话,但我并没有承诺他什么。况且都过去这么久了,什么都说不准了。”
“你先把自己这颗痴心变一变,才能找到更好的男人。”蔡娉婷毫不客气地教训。
日升月潜,时间推移到探花郎荣归故里的那一天。整个西关城都轰动了,钱乾更是担负起通知同窗们聚集迎人的重任。
天一媒里,肖淑女也一早就说起了这位即将归来的探花郎。听说他才华横溢,文质彬彬,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丰神俊逸。
“淑女你认识这位探花郎吗?”柯君逑问。
“不认识啊!”肖淑女坦荡而言,“都是我姐姐告诉我的,她今日还会负责带领人迎接归来的探花郎。到时辰一定有很多女子争相围观,我都好想去看看,也不知道梅老板答不答应?”
“那到底是谁啊,如此风光吗?”风四季杵着扫帚一脸疑惑,“能有我帅吗?怕是连玄机老儿都比不上吧!说得好像全城女子都对他趋之若鹜似的,抢着嫁给他啊!”
“也不知道他是否已有婚约,会不会来我们天一媒问媒呢哦?”肖淑女突如其来的想法。
从始至终,司玄机一言未发,却满心思绪纠缠不清。
文飞扬回来了,对蔡袅袅许下归来之约的文飞扬回来了。并且他做到了他所说的荣归故里,之后便是向蔡袅袅履行终身承诺了吧。
到了时辰,西关城城门街人满为患。人人都向往美满福气,男女老少都来一观探花郎风采。
在钱乾和肖管事带领下,书院的男学生女学生都到场欢迎飞黄腾达的同窗,蔡袅袅和裴若晞亦在其中。
人人情绪高涨,唯有蔡袅袅不动声色。裴若晞知晓她的情况,只能言语稍微关问:“袅袅你怎么样?如果站着累的话要不要去旁边坐会儿。”
“我不累。”蔡袅袅从来不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之躯。
文氏一族上到鹤发老太爷下到垂髫小丫头都来到城门处迎接光宗耀祖的新晋探花。尽都欢颜,兴高采烈,为之自豪。
终于在万众期待下,鸣锣开道的探花郎骑乘高头大马步入故乡城门。探花服明媚张扬,许久不见的文飞扬仿佛更添了一份英伟气派,引得女子惊叫。
“原来这就是探花郎!”肖淑女赶上了,“我姐姐也来了。”
随后还有柯君逑,甚至风四季拽着司玄机,“你个玄机老儿再闷着可能就永远废了,还是出来散心快乐一下或许就有转机!”
探花从马上下来,敬拜父母长辈,敬谢书院院长。随后,文飞扬转身径直向同窗那一堆行去,大家争相打招呼。
“当了探花郎果然不同凡响,以前怎么没觉得飞扬你这么帅呢!”钱乾不禁感叹。
“学生见过肖管事。”文飞扬尊师重教,肖管事更加欣慰欢喜,“不愧是我们文曲书院第一才子,大家都为你感到骄傲自豪,太令人高兴了!”
的确如是,同窗们无不为之由衷欢喜。蔡袅袅大概是笑得最收敛的一个,当文飞扬走到她跟前时,她站在同窗的立场恭贺道:“文飞扬,恭喜你荣登探花之位,今日荣归故里,未来前途无量!”
“谢谢!”文飞扬的目光落在蔡袅袅身上喜笑意浓,却见她似有憔悴。
他当众取出一只礼盒赠予袅袅,唯有她一人获此殊荣,自然引人羡慕,“这是我从京城带回的礼物,来日书院摆宴,诸位同窗都会有的。今日袅袅为我送上祝言,便先给她了。”
“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只有蔡袅袅有,那就是另当别论的情况了!”同窗说道。
远远地望来,风四季握着司玄机的手臂狠狠摇摆,“那个那个什么探花郎,他凭什么给袅袅送礼物啊?还有他盯着袅袅的眼神是怎么一回事?”
疑惑之时,风四季突然想起司玄机曾经说过的蔡袅袅与人有约,不禁恍然大悟,“他就是喜欢袅袅的那个男人!”
司玄机看似不动声色,实则内里承受诛心之痛。即便名利双收,文飞扬对蔡袅袅的心意并未改变。这是好事啊,不正是司玄机当时的希冀,今日的心愿。
文氏一方为首的文老爷看见儿子对女子如此明目张胆稍有不悦颜色,但于此情此景之下不能流露出来,便让人前去叫文飞扬启程。
蔡袅袅握着手心的礼盒,与文飞扬暂别。他着实是又添了一份魅力,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不再是那个冷面书生。
探花郎上路回家,行人欢送。肖淑女向蔡袅袅一堆人跑了过来,竟然对肖管事称呼为,“姐!”
肖淑女的姐姐就是肖管师!
“袅袅,探花郎送你礼物!”肖淑女满脸讶异。
“因为我们是书院同窗。”蔡袅袅解释更惊奇,“淑女你的姐姐就是肖管事!”
世界真小,蔡袅袅仿佛看见司玄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