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西关城大富之家,蔡家女儿差点出事的消息在西关城传播开来。第二天一早,钱乾便道听途说,满心焦灼地闯进了蔡家大门。
“你们大小姐呢?昨日谁出事了?蔡袅呢让她出来见本少爷!蔡袅!”
钱乾来势汹汹,一般下人还真拦不住。幸好,蔡袅袅正准备出门路过前庭,远远地便看见了他,“钱乾怎么来了?”
蔡袅袅前去相见,四肢健全,五官健在。钱乾打量了她一番,蓦然惊慌,“蔡袅你没事,那出事的难道?”
“你巴不得我死吗?”蔡袅袅眼神幽怨,“让你钱大少爷失望了,我昨天差点没命,但是玄机哥哥在危机时刻救了我。”
说到后面的话时,蔡袅袅忍不住嘴角上扬,“我现在要出门买点东西,你就别赖在我家惹是生非了,我可护不你了。”
“又是那个小白脸!”钱乾跟着蔡袅袅出了门,追问了昨天的详情,“他救你,他又救你,怎么每回都这么巧?”
“这两次我遇到危险的时候,玄机哥哥就会出现,他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再也不怀疑他了!”蔡袅袅决定道。
唤着“玄机哥哥”时,蔡袅袅当真是眉眼含笑,引人猜疑。就是一向冲动暴躁的钱乾都轻易看出几分不同寻常来。
见她这般陷落,钱乾本想骂醒蔡袅袅。但转念一想,他无法阻止蔡老爷挑选女婿,可倘若小白脸和蔡袅袅凑成一对,便也是危机转移。
“看样子蔡袅你对小白脸一定是入迷了,果然女人就是吃英雄救美这一套。”钱乾忍默想不住瘪嘴。
蔡袅袅来到了沁竹斋,钱乾便拉下脸来,“笔墨纸砚什么的最无趣了!”
“你懂什么?”蔡袅袅不禁摇头,自顾自地走了进去,“掌柜的,我想看看这里的笔,特别一点,贵重一些,我要送人。”
“你买笔送人,送谁啊?”钱乾还是跟了进来,恍惚记得,“送给小白脸的!”
“他叫司玄机。”蔡袅袅正名道。
“什么玄机司机的,这名字听着就不像好人!”钱乾控制不住自己恶语评价,却又粘着蔡袅袅挑选众多贵重的笔。
作为感谢救命之恩的礼物当然得贵重,钱乾深以为然便握起了镶金玉雕笔,“这支又重又贵,就它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玄机哥哥想要的是怎样的笔。”蔡袅袅看得眼花缭乱,拿起了一支墨青色玉笔,“这支乍一看倒是跟我的一支笔挺像的。”
挑来挑去,蔡袅袅最后选中了并不起眼墨青玉笔,仿佛与司玄机的沉稳气质比较符合。
离开铺子时,钱乾不争气的肚子叫了。他昨晚听说蔡家女儿出事一夜难眠,一早就出发去了蔡府还没来得及填饱肚子。
“不过你们都没事就好了。”钱乾抱着肚子,“你自己回家吧,我得赶紧找个地方吃点好的,饿死人就没了。”
“你当然不在意我有没有事了,去吃你的早点吧!”蔡袅袅稍稍抱怨之后转身离去,握着笔盒却按捺不住笑容,“希望玄机哥哥喜欢才好。”
另一边,司玄机正式被提拔为副管事,深得蔡老爷信任。
褪换了低等下人的衣物,司玄机更是仪表堂堂,绝美无双,被其他下人团团围住。
“恭喜英俊啊!”男男女女赞不绝口,“真的是好生英俊!”
“二小姐来了!”有人提醒道。
下人匆忙散开,就像梦中拨散云雾一般,司玄机出现在蔡袅袅眼里。无论梦境还是现实,他都如一美好。
蔡袅袅竟不由得紧张起来,感觉脸上热热的。她握着笔盒,迈不开太流畅的脚步向司玄机过去。
每一步都拉近四目相对的距离,“玄机哥哥,我……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蔡袅袅满心乱跳地攥着盒子,紧张得不成样子,面红气促像极了心有余悸的样子。但其实她是面对恩人感激之余,为曾经的置疑深感愧疚。
“昨日之事吓坏了吧?”司玄机看她还是一副不甚淡定的模样,“我救你不过举手之劳,你为了救妹妹奋不顾身才是勇气可嘉。”
“我不怕的,因为玄机哥哥你最可靠了!”蔡袅袅抬起眼睛凝视司玄机的样子过分红润可爱,直叫心如止水的司玄机都不禁心头一戳。
“我准备了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蔡袅袅举起笔盒递向司玄机,言语渐入佳境,“之前我居然还多心怀疑玄机哥哥别有企图,但是以后,我都会一直信你!”
司玄机本无意接受谢礼,可面对蔡袅袅情绪饱满的表态,他竟心头泛起一丝涟漪。于是他转移注意力接过了盒子,“你要送我什么?”
“你打开看看吧。”蔡袅袅屏息以待。
笔盒一开,司玄机的注意力果然被其中的墨青玉笔乍一下吸引。当他拿起笔之后,才确认这仅仅只是一支普通的笔。
“玄机哥哥你先前喝醉时说要找笔,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笔,就自己先挑了一支。我知道它不一定就是你想要的,但以后不论你还想要什么的笔,我都会帮你找。”
“多谢你的笔,我收下了。”司玄机此刻再看蔡袅袅,她的脸不再那么红,神色也不再过分紧张,却微笑面对,“是我该谢谢你才对,以后玄机哥哥有任何需要,包在我身上!”
蔡袅袅绝非说说而已,此番是如假包换地敞开心扉,对司玄机再无保留。从她身上,司玄机看到许多颜色,是素来洁白不惹尘埃的他从未沾染的色彩。蔡袅袅就像是蜻蜓点水一般在司玄机的心上触动。
“那我可是不会客气的。”司玄机浅浅一笑。
“玄机哥哥你笑起来多好看啊!是不是因为你总是板着脸所以你的朋友才会叫你玄机老儿呢?”蔡袅袅合理怀疑。
司玄机甚至不曾察觉到自己有笑容,一下子恢复老成持重的模样,矢口否认道:“我不会笑。”
然而,蔡袅袅挑衅道:“玄机哥哥你藏不住的,你喝醉的那个时候笑得比太阳还灿烂,比花儿还绚烂呢!”
醉酒是造成司玄机逼不得已入世的开端,他本该深恶痛绝才对。但是蔡袅袅眼里的回忆偏偏光芒万丈,回味无穷。
司玄机因个人的失误丢失了玄机笔落入世间。他一人的寻物之旅,本该孤身独行,如今却好像被人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