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风四季居然纠缠司玄机以客人之名坐上了蔡家的饭桌。更骇人听闻的,蔡有金竟然对风四季十分热情。
只因为风四季自诉是司玄机的老乡,二人自存在便认识,日日都见面,彼此的感情最是好得不分你我。
“英俊的朋友就是我蔡家的客人。”蔡有金不吝接待并夸奖,“你们那地方的人都这么一表人才吗?”
“蔡老爷这是夸我吗?多谢蔡老爷夸奖!”风四季外向表现,游刃有余,更对司玄机说道,“英俊啊,你怎么这么幸运,遇到这么好的人家收养你!”
蔡娉婷却看这家伙过于热闹,吊儿郎当。长得是人模人样,性格完全不像司玄机,蔡英俊好歹沉稳。
“长得是很招摇。”蔡娉婷评价一句。
见大女儿有所反应,蔡有金趁机问道:“风公子年纪应该跟英俊差不多吧,娶妻了吗?可在老家有心仪的女子?喜欢怎样的姑娘啊?”
听这番话,司玄机默默地生出不好的预感。一开始蔡有金对自己就是如此打听,为的是招赘自己。
“他有,还有很多。”司玄机冷不丁地抢先回答。
然而风四季从不会在嘴皮子上输给玄机,顺势而言,“对很多,喜欢我的女子有很多!但是我一个都不认为是我的真命天女,我喜欢……”
“少说话多吃菜。”司玄机给风四季夹菜,他一笑收敛,“感情这种事情,真正遇到之前谁也说不准。”
“不错不错,缘分,妙不可言。”蔡有金颇为认同。
风四季虽然戏弄司玄机时毫无分寸,肆意妄为,但是这会儿却能收敛得恰到好处,甚至跟蔡有金侃侃而谈,一拍即合。
一顿饭,就属风四季吃得最是满足。他揉着圆鼓鼓的肚子跟着司玄机去了他的房间,实在感叹,“难怪连你玄机老儿都动了凡心,这环境也太不赖了,蔡老爷为人又平易近人。我都想当蔡家的女婿了!”
“你别乱来。”司玄机唯恐风四季任意妄为,他却一脸不悦,“凭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啊?”
“我跟袅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司玄机无力解释。
风四季才不相信司玄机的无力狡辩,一把抓起他的手腕,“这是什么,红线牵!还想矢口否认,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
纠纠缠缠,吵吵闹闹,司玄机只想把风四季送走,他却一会儿一个想法,“我看蔡老爷对我挺中意,不如我也留下来入赘蔡家吧,正好还能陪你一块!”
“你!”
“大姐虽然漂亮,但是刁钻任性,很难伺候的样子。小妹倒是挺可爱,就是年纪还太小,我得花十年功夫等她长大,那我得多寂寞啊……”风四季一副认真模样考虑道。
“你不许乱来!”司玄机急了。
“哟,真拿自己当人家姐夫妹夫的担心起家里人了?重色轻友的玄机老儿!”风四季嫌弃道,“你还不了解我,我风四季可是自由的风。这天底下,东南西北如此多美人,我一天见一个算一个,怎么可能愿意入赘在一棵树上吊死!”
的确如此,风四季游走天地之间,永远没有停止。不过他也难得认真下来,问道:“玄机老儿,你真的如此深爱那个蔡袅袅,决定入赘蔡家当一世赘婿?”
“我都说了我跟袅袅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司玄机摘下手腕上的红绳,“这样你满意了吧?”
“好你个玄机老儿,就是不想让我知道呗!我又不会捅漏出去。”风四季深沉感慨,“其实你我的天命如此漫长,就算在千万年间里的数十年找一个普通人度过简单平凡的一生,也算是不虚此行吧。”
一向风风火火的风四季能够说出荒谬绝伦的话不足为奇,但这番话却又格外沉重,竟听得司玄机陷入沉思,
“你既记得你我的天命,便知道我们与普通人的永恒隔阂,别信口开河了。”司玄机一派严厉。
“你就是胆小如鼠,你不敢!”风四季瞧不起司玄机。
“你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相守,什么是一生一世吗?”司玄机反问风四季这话,他一下就傻了。
那些人世间悲欢离合,爱恨情仇与他二人本无相干。风四季依然是自由来去的风,春夏秋冬,随心所欲。司玄机却不再只是提笔定命而不懂人情世故的孤独者。
风四季被司玄机的问题难住了,却不甘心如此。他借口走开,本来说说而已的话,突然想亲身实践一番。
“什么嘛,玄机老儿难道就懂什么是爱吗?我风四季走遍天下四方,见过的女子岂不比他多百倍千倍!我爱她们美丽容颜,爱她们柔情似水,爱她们风情万种……我会不懂爱?”
风四季趁着在蔡家花园游荡,正好遇见了闲趣赏花的蔡娉婷。
“娉婷小姐!”风四季拈花一朵,献给美丽的大小姐。
蔡娉婷冷脸白眼,“你摘本小姐家花园的花送给本小姐,真是诚意满满!”
果然是刁钻刻薄大小姐,风四季随手将花一甩,并不气馁,“那这样如何?”
话音落下,风四季挥舞的衣袖扫过花坛扬起花瓣雨,浪漫淋落。他自信这下蔡娉婷应该会感动了,却不料她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甚至掸去落在肩膀的花瓣。
“风四季是吧,虽然本小姐对蔡英俊也不太满意,但是你作为他的朋友,却比他还让人糟心。”蔡娉婷毫不客气地说,风四季嘴角抽搐,强行挽尊,“我比那个玄机老儿可受欢迎多了!他那成天一副冷漠脸,不近人情的样子,哪有女子喜欢他?我可是无论在任何地方都能风靡万千少女的逍遥美男子!”
“也就是个淫贼,登徒子,花心萝卜。”蔡娉婷毫不讳言。
风四季搞不定蔡娉婷,悻悻归回到司玄机身边。他低下眼睛望着掌心的红绳,蔡袅袅亲手为自己戴上它时的神色情形仍历历在目。
红线牵姻缘,是人世间的美好祝愿。
“还看呢,戴回去好了!”风四季悄无声息地出没夺走红绳,“小玩意儿还挺好看的。”
“还给我!”司玄机追讨,违心而言,“我会把它还给袅袅。”
袅袅居里,蔡袅袅坐在镜子前抚摸自己的额头。那个时候,司玄机的确是亲吻着自己的额头吧,亲身体验的感觉不会有错。
“玄机哥哥他……”蔡袅袅的脸颊不禁泛起潮红,心口的跳动一发不可收拾,“不会是喜欢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