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玄机的确是酒壮人胆,完全放开,他把玩着丝带,旋转,跳跃,惊艳全场。
就连傅正书都为之震惊,与之共舞。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司玄机这般放飞自我,蔡袅袅的笑容里却难免生出后顾之忧,“这样一来,好像也有失形象。”
轻纱扑面而来,掠过蔡袅袅的眉眼便看见了向她笑得乐开怀的司玄机,“一起跳啊!”
“玄机哥哥……”
蔡袅袅明白此刻面前的人儿已经失控,而且这样的司玄机虽然形象幻灭,却可遇不可求,不如就与他一同放肆快乐。
舞乐的氛围被抬升到极致,大家都舞了起来。
群魔乱舞的混乱之中,蔡袅袅将玩疯了的司玄机从包厢中拽了出来。他依旧是酒色微醺,迷迷糊糊状态。
“够了玄机哥哥。”
相信经过这一场共舞的演绎,男学生们应该亲眼见识了司玄机跟他们一样心态,甚至远胜他们,而并非如谣传的那般。
只是司玄机这一杯酒的功效久久持续,离开了歌舞包厢仍然手舞足蹈,并且还把人家的丝带缠在身上带了出来。
“玄机哥哥我们先回家吧,剩下的就交给钱乾!”蔡袅袅说罢拉着司玄机的手便要找路出去。
这红袖厢大院里上下大小数十包厢,蔡袅袅实在记不清了来路,推开一门是其他客人赏舞的包厢。
“对不起……”蔡袅袅四处张望,“到底该走哪边才对呢?”
蓦然,蔡袅袅被司玄机的手握住牵制,她回头问道:“怎么了玄机哥哥?”
“我知道路……”司玄机醉眼魅态地说。“我带你走。”
一轮圆月悬于天幕,长长的丝带随风飘荡。司玄机搂着蔡袅袅飞越屋顶,高高腾空,在夜幕中畅行无阻。
或是因为那一杯酒过于浓烈,司玄机在空中坠了一下,直叫蔡袅袅的心都为之一振,牢牢地用臂膀锁住他的身躯。
“别怕,有我。”
明明轻易醉倒,却仍如此可靠。
蔡袅袅已然克服畏惧,紧紧地抱着司玄机的身体全然交托信任,还得分辨指路,“玄机哥哥错了,我家在那边!”
蔡家庄娉婷轩,由于被司玄机拒绝,蔡娉婷不能甘心。
她让嬿儿去打听过,司玄机尚未回来,二小姐也没有回家。
“他们两个……”
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蔡娉婷绝不能让妹妹抢在自己前头。她火急火燎地步出了娉婷轩,一边走一边念叨,“好一个不识好歹的蔡英俊,袅袅怎么可能比我有魅力。好一个妹妹,这么轻易就骗,真是没出息!”
月下花园,蔡娉婷停在了池塘边,仿佛听到了头顶飘过些许声音。
她抬头仰望,擦擦眼睛才看见司玄机跟蔡袅袅踏风而来。他搂着她的肩,她抱着他的腰身,这两人何其亲密无间。
“蔡袅袅!”
风势平稳,司玄机就算醉得不像他自己,但仍旧可靠地带蔡袅袅回到了家中,“姐姐,你这么晚在这儿,晒月亮啊?”
“你还知道晚了,你们两个……”蔡娉婷怒步上前,察觉司玄机不太正常,“他怎么回事?”
“玄机哥哥,喝了一杯酒。”蔡袅袅弱弱地说。
“喝酒,你跟一个与你毫无干系的男人出去喝酒!”蔡娉婷怒斥。
“跳舞!”司玄机突然一甩丝带落在了蔡娉婷头上,直叫她恼怒火大,“蔡英俊!”
“姐姐姐,玄机哥哥喝醉了你就别怪……”
说时迟那时快,蔡袅袅目光猛地惊愕,只见蔡娉婷怒不可遏,试图将司玄机推下池塘却推空,“咕咚”一声将自己投身入水。
蔡袅袅徒手抓风,“姐!”
庆幸的是,池塘水浅,蔡娉婷出水芙蓉略染淤泥,但是火冒三丈没得商量,“蔡英俊,我讨厌你!就是世上所有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你!”
落水后狼狈不堪的蔡娉婷告状到父亲那里,蔡有金答应一定处置,并让她赶紧回去沐浴更衣以免生病。
“爹,这种光有一副皮囊,不靠谱的男人,是绝对没有资格当我们蔡家女婿的!”蔡娉婷怒难自抑,“爹你可听清楚了,是女儿看不上他!”
“好好好爹知道了!”蔡有金一味地顺着。
直到蔡娉婷气冲冲地走掉,蔡袅袅才开口重新解释情况,“玄机哥哥是不对,但确实是姐姐想把他推下水反而害自己跌进去了。”
“你姐的个性爹知道,但是袅袅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跟一个男人去喝酒呢,而且你还明知道英俊不胜酒力,这万一……”
“玄机哥哥喝醉了可有意思了!”蔡袅袅意犹未尽。
此时此刻,司玄机就晃悠在厅房里,盯着花花草草,瓶瓶罐罐,安安静静。
“虽然酒量不行,但喝醉了还算不闹腾。”蔡有金自说自话地评价道,随即又回归正经,“那你们也不能单独喝酒啊!”
“不是单独爹,还有钱乾,还有书院里的先生和学生。”蔡袅袅正经解释道,“我们可不是吃喝玩乐,是因为有个混蛋制造玄机哥哥的谣言……”
关于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蔡袅袅都向父亲坦白。
“说英俊喜欢男人,睁眼说瞎话,真是岂有此理!”蔡有金气得拍案而起,“那是该攻破流言,挽回颜面。不过何须如此大费周折,让英俊答应入赘咱们家不就成了嘛!”
这话听起来,还真是父女一心。
“还有那个那个书院的女管师,英俊该不会喜欢她吧?”蔡有金唯恐佳婿被抢走。
“玄机哥哥躲着肖管师还来不及。”蔡袅袅不禁叹息。
这样听来,蔡有金才放心,“那就好。”
“不过爹您真的要罚玄机哥哥给姐姐撒气吗?”
“按照你姐姐的脾气肯定不愿意吃亏,但是英俊也没做错事,爹也舍不得罚他……”蔡有金纠结着,终于决定,“你先带英俊走吧,明日你姐姐问起,爹就说训斥过了。”
“谢谢爹!”蔡袅袅感受到自家父亲对司玄机的偏爱。
只是他还不知道的是,司玄机已经发誓不会做蔡家女婿。关于此事,蔡袅袅暂时无法开口告诉父亲。
她走到司玄机身旁,拽了拽他的衣袖说道:“玄机哥哥走啦!”
“哎袅袅啊,是送英俊回他自己房间,可不是带回你那啊!”蔡有金突如其来地提醒,红了女儿的脸,“爹你说什么呢!”
“还没到时候嘛……”蔡有金小声说话,“本来还担心两个女儿都喜欢英俊该怎么办,这下没问题了。今日看来,娉婷肯定不喜欢英俊了,那接下来就撮合他跟袅袅,好女婿就上门喽!”